“好!”

  殷重大喝了一声。

  “千军万马咱们殷家且不怕,如何会怕区区几个毛贼,好儿郎,与为父一起杀出去。”

  殷布雨亦沉喝了一声。“杀!”

  父子俩汇合一处,又与那些黑衣人站在一起。

  此为破釜沉舟的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他们还没有到京城,亦没看到自己的亲人,便是死也无法瞑目。

  更该向皇帝亲口问一句,为何要对殷家如此?

  悲愤之情溢满了胸膛,如今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杀出去。

  父子同心,其利断金!

  突然爆发的战斗力杀得黑衣人节节败退,转眼便倒地数人。

  殷布雨为护父亲,又中了三箭,虽然不致命,却依然疼痛入骨。

  他咬牙撑着这一口不甘,再度震剑而上。

  奈何流血过多,气力已然不济。

  分神的之际,一把刀已削向了脖颈。

  殷重虽与儿子几步之遥,却是救助不及,不由悲呼了一声。

  “布雨!”

  眼见殷布雨就要丧命于刀下,一道长鞭从旁里飞出,重重的卷在了刀刃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人只觉手腕一麻,手上的刀顿时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十几个黑衣人从林中飞掠而出,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黑色的皮甲,看起来雄姿飒飒。

  几声闷哼,林中放箭之人已被斩了首级。

  为首者是个三十几岁的清瘦汉子,一落地便怒喝道:“大胆狗贼,竟敢伤害殷将军一家,杀!”

  一鞭抽下,刺杀殷布雨之人顿时劈开肉绽,发出了一声惨嚎。

  殷布雨定睛一看,不由大惊,那人的铁鞭之上,竟然镶满了寒光烁烁的倒刺。

  其余人也纷纷抽出了嵌有精铁倒刺的长鞭,每一鞭子挥下,那些人都会发出一声惨嚎,一时间鲜血飞溅。

  殷重微微一怔,却也来不及问对方是谁,赶紧扶起了儿子。

  “布雨,你怎么样?”

  殷布雨扯了一下嘴角。“爹爹不要担心,我没事。”

  这时,一个背着箱子的黑衣人跑到了两人面前。

  “老将军不必担心,我这有最好的金疮药,定可保二公子无恙。”

  他身手甚是利落,扯开了殷布雨的衣袍,便将金疮药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一股清凉之气从那药上透出,疼痛顿时消减了不少。

  殷重嗅着那药味,心中一动。

  “这是……太医院首座,梁太医所调之药?”

  那人笑道:“老将军竟然还认识这个味道,我瞧老将军也受了伤,咱们先抹药,一会再聊。”

  殷重点了点头,解开了外袍,并将老伙计董乔也叫了过来。

  黑甲人利落的给三人处理了伤口,随后又从箱中拿出了干净的白布,给三人包扎妥当。

  “你们是……”

  殷重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人拱手道:“在下是宫中暗卫,此行奉皇命前来接应殷老将军一家,皇上怕老将军路遇敌袭,特命我等沿途接应,幸好来得及时,若老将军出事,我等也不用回去了。”

  殷布雨皱眉问道:“你当真是宫中之人?”

  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面腰牌,上刻一个巨大暗字,下面是一个小篆雕的六字。

  那人解释道:“我等均无名字,皆以数字代称,老将军若不信,可看其他人的腰牌。”

  殷重叹息了一声道:“不必了,这确实是皇家暗字令牌,咱们是受了蒙蔽了。”

  殷家被抄家之时,也有暗卫出现,殷重还是认识这个腰牌的。

  说话间,那批人已尽数被打倒在了地上。

  他们的武功虽然高强,奈何殷重父子俩也不弱,一番缠斗,这些刺客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自然不是这些暗卫的对手。琇書蛧

  为首的清瘦汉子收回长鞭,拉下了刺客的面巾。

  此人长了一脸虬须,面容粗犷,若是殷青璇在此,必会认出他就是与芳若一起在甬道中看守她的江乌汉子。

  阿狮兰怕关孟亭那边出变故,便让此人先行一步,在中途拦截殷重,自己则带着十几个精英,去伏击夜湛。

  却怎么也没算到夜湛会突然功力大增,更没想到皇上会派人来此接应……

  这些暗卫并不认识虬须汉子,将有活气的全部用绳索栓在一起,带往京城。

  殷重等人略做歇息,也重新启程。

  与此同时,潼谷关亦收到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火药。

  北方侯正和几个将领站在城池上抓耳挠腮,江乌之人每日都擂鼓进攻,如今城上的箭矢已快射空,再来就只能肉搏了。

  眼看城墙被巨石砸得千疮百孔,北方侯更是欲哭无泪。

  早知道此行这么艰难,他说啥也不会请战来此,想建功立业是一回事,想活命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粮草已所剩不多,再熬下去,没被打死,就先被饿死了。

  几个守城的将领也是愁眉不展。

  如今已退到了潼谷关,江乌那帮蛮兵仍然紧追不舍,光是擂鼓声就足矣震得人心烦意乱,众兵士已经有十几个日夜没捞到好好睡觉了。

  如今听说京城送来了大杀器,几人顿时都面露喜色,下城查看。

  瞧着这一个个粗布小包,不由面面相觑。

  这玩意能有什么用?

  送火药的兵士见过此物的威力,笑着说道:“几位将军不要瞧它小,这东西可厉害着呢,就这一个就可炸翻一队人。”

  几位将军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对此都表示怀疑。

  北方侯伸手拿起了一个炸药包,半信半疑的问:“这玩意真能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小的给侯爷试试就知道了。”

  那兵士将几人带到了潼谷关的城门外,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炸药包,往林子里一扔,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林木顿被炸的枝叶分飞,一大片土石从山上溅下,掉了几人一脸一脖子。

  一位将军还是不信,爬到山上去看,只见一颗手臂粗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地上更是多了一个足到腰高的大坑。

  北方侯等人也紧跟着爬了上来,眼见此景,不由都眼前一亮。

  这小小的玩意竟能如此厉害,若是用在人身上,定然可以好好出这一口恶气。

  想到这儿,北方侯顿时来了神儿。

  “传令下去,咱们今夜出城,奇袭敌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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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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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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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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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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