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婉提到了墨夷。
还说,墨夷从天界到人界,是因为姮晚?!
帝谌眉眼发沉,咬着牙关警告:“姑娘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是担心公主的安危。”清婉红着眼眶,道:“墨夷那人锱铢必较,报复心极强。”
她带着哭腔看向姮晚:“当年若非他逼得您跳下诛仙台,您也不会消失这么多年,遭受这么多苦!”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恳切道:“公主,墨夷本事了得,又因为特殊的身份,连天君都无法奈何他。”
“魂魄不死不灭,韬光养晦之后还能死而复生,您独自在外,实在是太危险了!”
帝谌没有说话,他目光投向姮晚,等待她的反应。
姮晚心里乱的厉害。
她这是第一次听说墨夷的身份跟她有关!
怎么可能呢,简直匪夷所思!
帝谌瞧出她心神不宁,打断几人道:“好了,这件事我们知道了。”
“你们先离开,等我们平复下来再说。”
另一个男子显然不死心:“公主,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墨夷已经苏醒,他能毁天灭地,若彻底成为绝对神魔,又会天下大乱。”
“若是……”
“够了!”姮晚深吸一口气,截断他的话:“我不知道什么神魔,更不是你们的公主。”
“天下大乱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过沧海一粟,难道非要我的牺牲,才能换来天下和平?”
“这样的天下,要来何用?”
他们或许刚找到姮晚,可姮晚这些年来遭的罪,他们不清楚。
每一次的煎熬,都分外明显。
姮晚早在从易晚蜕变后,就跟帝谌说过,再有一次,她会选择自私!
三人默默的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先走吧。”帝谌再度开口:“就算你们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也不一定就要接受。”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清婉抽着鼻子道:“公主的决定,我们当然支持。”
“您独自在外,一定要分外小心,墨夷并非善类,他……”
另一个男子赶紧接过话,道:“公主保重,等您想清楚了,在后山中的樟树下相见。”
“您只需要绕着树三圈,自有人前来。”
姮晚背过身,当做没听见。
三人不情不愿的离开。
院子里恢复沉寂。
姮晚面无表情,盯着院子里开的正盛的绣球花。
帝谌知道她心里难受,静静的陪着她沉默。
只有小团子,惴惴不安的上前,扯着姮晚的衣袖:“娘亲,我是不是做错了?”
姮晚回过神,挤出一丝笑脸:“没有,你没有任何错,为何会这么问?”
“我不该放他们进来。”小团子垂着眼眸,尽是做错事后的不安:“娘亲,我以后不会了。”
姮晚将他扯到身边,抱在膝盖上:“不关你的事,他们这一次没能顺利进来,也会有下次。”
“你也是这府上的主人,不管做什么都没错,不需要道歉,知道吗?”
小团子委屈点头,解释道:“我瞧着娘亲一直孑然一身,此前还有慧嬷嬷和苍术白术跟随。”
“决定下山后,您连她们都不要了,未免孤寂,所以我……”m.χIùmЬ.CǒM
他没继续说,自责的垂着脑袋,懊悔不已。
姮晚却知道小家伙的意思——她是易晚的时候,小团子在望鹤门亲眼所见,所谓亲人是怎么对待她的。
亲缘浅薄,好歹还有忠心耿耿的苍术三人,可惜,连苍术她们都离开了。
小团子想着,有熟人和朋友,娘亲会开心一点。
所以他才会在确定几人身上没有恶意后,将人放进来。
姮晚想到这,将小团子抱得更紧了。
这么小的儿子,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有帝谌,也是唯一爱她胜过爱自己的人。
为了他们,她绝对不会再沾染墨夷的一分一毫!
这时候的易晚尚且不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帝谌有意活跃气氛,笑道:“好了,我们几人都没错,别为了任何不相干的人不高兴。”
“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跟我们无关,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逛逛?”
姮晚很快应声:“昨日来时,我看到城外有很好看的菊花园,去那边散散心吧。”
“好唉!”小团子听说可以出去玩儿,兴奋跳起来,忘了刚才的不开心:“我们带着风筝。”
“虽然不是春日,但这个天气也可以放。”
一家三口恍如普通人郊游,往菊花园而去。
他们有意忽略不开心的事情,一时间都没注意,在帝家之外有个黑影躲在暗处,瞧着他们的马车远去。
不过,他们也无法注意。
那影子没有任何气息,仿佛跟风而来,随风而去,隐匿在阴影当中,浑然一体。
坐在马车上,虽然姮晚有意忘却,可依旧没法忽略忽然出现的三人,以及他们说的那些话。
小团子不停的掀开马车帘子,对外边的事情很好奇,也很欢喜。
姮晚回应起来,明显心不在焉。
下马车后,小团子迫不及待的放起了风筝。
瞧着小家伙蹦蹦跳跳跑远的身影,帝谌终于是忍不住,轻声问她:“你还是没能放下?”
姮晚侧头,勉强一笑:“我不会如前几次自我牺牲,成全一切。”
“只是,比起墨夷,我总觉得事情会越来越失控,你我想要的平凡生活,或许又要被人打乱了。”
“你是说,你的身份?”帝谌轻轻揽着她纤细的腰肢。
姮晚嗯了一声,小声道:“若那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子,只是墨夷派来扰乱我们心智的傀儡。”
“今日的三个人说不过去,他们身上……”她顿了顿,重重叹出一口气,继续道:“气息无法探知。”
“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就在清婉说话时,甚至有些画面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姮晚自嘲一笑,目光定定的看向开的姹紫嫣红的菊花:“那感觉,跟我尚未恢复记忆,想起姮晚和云晚意的记忆一样。”
帝谌担忧的拧眉:“这件事要是成为你的心结,迟早会爆发。”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般抵触,我们一起面对,就算你是他们嘴里的公主,是天界的人。”
“至少,你我成亲了,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到哪儿都是!”
姮晚嗯了一声,看向远处欢快的小团子:“就当我懦弱一次吧,不想面对。”
“享受现在片刻的宁静,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帝谌当然按照她的意思:“都听你的。”
从菊花园回去,天色已经擦黑了。
白云城远比虹鱼镇热闹,刚入夜,已是灯火通明。
街上的人依旧络绎不决,各种小摊在外,一片盛世。
小团子本来已经累了,见到此景此景,依旧打起精神,又买了很多东西。
回到家,他几乎倒头就睡。
帝谌跟姮晚收拾了一番,两人坐在灯下下棋。
这简单温馨的画面,似乎又隔了千年。
姮晚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一连下错了好几步。
帝谌索性起身给她煮安神茶:“你呀,其实依旧没变化,嘴上说的再强硬,架不住本能。”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这一次,真的顾念我们父子不容易,不要继续和墨夷同归于尽!”
姮晚执着白字,将落未落,好笑道:“就这同样的话,自我重塑肉身以来,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放心,就算我心中动摇,也不会做傻事,尤其是听到清婉他们说的话。”
“天下不是我一个人的,为何要我几次三番去死,成全别人呢?”
“这英雄,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来当。”
帝谌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无奈道:“晚晚,话是如此,我们却不得不防备。”
“你我现在依旧处在被动中,不论你是玉姮宗的少主姮晚,还是他们说的蓝湾谷公主,是神女晚晚。”
“至少,墨夷都跟这些身份有仇,几千年的压制,他不会善罢甘休。”
姮晚将棋子丢回盘中:“你有话,不妨直说。”
帝谌没着急回答,他煮好安神茶,这才坐到姮晚身边:“晚晚,我的意思,不妨再见见清婉三人。”
“他们的故事并未详尽,比如公主和墨夷之间是什么恩怨,公主具体的身份,墨夷真正的身份。”
“就算为了打听消息,知己知彼才好应对。”
姮晚垂下眼眸,所有的情绪都敛在眼底,长睫毛盖住了一切。
帝谌一下分不清,赶紧补充:“这只是我的意见,当然所有都要以你的想法为先!”
姮晚抬眸,如星辰一般的眼底复杂至极:“我没怪你的意见,我在怪我自己。”
她叹了一声,无奈道:“经历过这么多,我想我是坦荡洒脱的,可真正遇到,还是让我百爪挠心。”
“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的答案,却又害怕知道,想逃避却不得不面对。”
“墨夷就如定时的火药,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在我身边爆开。”
“那就面对。”帝谌握住她的手:“万事还有我在。”
他神色坚定,给她莫大的勇气,也驱散了萦绕在她眼前的迷雾。
姮晚打定了主意:“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日,我们去樟树下。”
“至少,要弄清楚那些问题的答案!”
这一夜,他们都有心思,什么也没做。
帝谌搂着姮晚,想将她抱的再紧一点,将她融入体内。
这个动作维持了整整一夜,姮晚梦中都是被绳索困住,无法挣脱。
鼻尖却是熟悉的温暖气息,她舍不得醒来。
天快亮时,桎梏的感觉总算散了。
许是喝过安神茶,又或许是帝谌就在身边,姮晚睡得更沉。
等再度醒来,身边本该属于帝谌的一侧,早就没了人影。
再摸被褥,冰凉一片。
看来,帝谌起来很久了。
“帝谌?”姮晚打着哈欠起身,掀开床帏朝外叫道。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她猛然瞪大了眼睛——入目,是喜庆的红色。
红色的绸花,红色的地毯,连桌布也换成了红色。
整间屋子里的摆设,也都成了带红色的居多。
窗棂上贴着大红的双囍,还有鲜灵的花沿着地毯一直到床榻前。
床榻一旁的柜子上摆着大红色的喜服,凤冠霞帔都在。
姮晚还是云晚意时成果亲,当然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成亲的婚仪,就会这般布置。
再想到帝谌之前说过的话,不难猜出他要做什么。
姮晚当然是感动的。
没想到他动作这般迅速,没惊动她的同时,悄无声息布置好了一切。
屋内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唯独不见新郎官。
姮晚翻身下地,朝外走了几步:“帝谌,你在吗?”
紧闭的门轻轻打开,小团子同样穿着红色的衣裳,古灵精怪的挤进门:“娘亲!”
他不光穿着红色,连头上两个小冲天髻上也系着红绳,白皙的额间点着圆圆的红色朱砂。
看上去,像是年画上观音娘娘旁边的胖娃娃。
“你爹呢?”姮晚看到他喜庆的打扮,欢喜又忍俊不禁。
“爹爹在前厅等你呢!”小团子拉着姮晚走到喜服面前:“他让我过来帮你。”
“穿衣打扮,盖上盖头,我带你去前厅找爹爹拜天地。”
姮晚噗嗤笑了起来,假意嗔怪:“这成婚本是热闹事情,怎么能就咱们三人偷偷摸摸的呢?”
小团子抿了抿嘴,显然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姮晚注意到了,轻声问道:“你们父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小团子脑袋摆的像是拨浪鼓,自我强调:“真的没有!”
姮晚按下追问的心,想着保留点神秘感:“那我自己穿衣吧。”
“我来。”小家伙搬了凳子上前:“爹爹都教我了,你尽管闭上眼,相信我就好!”
姮晚索性按照小家伙的话闭眼,任由他去做。
反正就他们一家三口,乱了没有关系。
一番操作后,小团子满意又骄傲:“好啦,娘亲,你瞧瞧!”
姮晚睁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是一番惊讶——原本她以为小团子就是说说而已。
她都做好了从镜中看到鬼画符的样子,可没想到还真是像模像样。
妆容虽然不算顶精致,却也挑不出错儿,身上的服侍更是一板一眼。
“你真的学了?”姮晚感动:“你爹教你的?”
“你昨晚明明睡下了,什么时候……”
她说着说着,眼眶微红。
“不能哭哦。”小团子赶紧道:“爹爹早间将我叫起来,我在他身上试过好几次呢。”
“我们都想给你一个惊喜,更想让你名正言顺成为我娘亲。”
姮晚将眼中的热意逼退,紧紧拥着小团子:“年年,谢谢你,还有,我很爱你,也很爱你爹爹。”
“娘亲。”小团子小小的手环着她的肩膀:“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很爱你,和爹爹一样爱你!”
他说着松开她,拿着桌上的喜帕:“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哟,来,先去成亲。”
姮晚感动间被他逗笑:“好,那你一定要牵着我的手。”
眼前覆下的红色,遮住了所有的视线。
姮晚垂眸,只能从红色的盖头下看到自己的脚,还有小团子白藕节似的小手臂。
但她一点儿也不慌张。
她知道,小团子一定会将她安全带到前厅。
走出院子,绕过游廊,越过种满花草的小径,嗅着满院芬芳,终于到了前厅。
刚刚站定,姮晚就发现了不对——周遭的气息变了。
不仅只有帝谌,还有很多杂乱的气息!
尚未开口,耳边忽然传来整齐的道贺:“恭喜帝谌公子,迎娶姮晚小姐为妻!”
姮晚一顿,终于反应过来——不止她和小团子还有帝谌三人。
这场婚仪,有很多人观看!
小团子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声音带着狡黠:“爹爹不让我告诉你,他说过,你一定是正大光明的存在。”
“你们二人的婚礼,定然会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哪怕是来自陌生人!”
姮晚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位置,帝谌同样没认识的人。
这整个院子里的客人,都是白云城内的陌生人。
也不知道,他从哪一天开始布置谋划的。
去请那些陌生的人,还有准备这一切,需要花一定的时间。
他从来白云镇,都跟她在一起。
虽不知道他什么时辰起来布置,至少,她是真的觉得惊喜!
婚礼热热闹闹,所有人的恭喜,还有吉祥的祝福语不绝于耳。
喜钱灵石不要钱似的往外洒,道贺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团子的位置换成了喜婆。
姮晚在一片祝贺声音中,站到了帝谌面前。
喜婆的声音嘹亮清晰,充满了喜色:“新人拜天地!”
帝谌带着温热的手,握住她的同时,把喜绸的另一边递到她手中。
耳边忽然响起他的声音:“晚晚。”
姮晚嗯了一声。
帝谌轻声道:“还满意吗?”
姮晚又嗯了一声。
耳边的话变成了轻笑。
紧跟着,喜婆嘹亮道:“新人一拜天地,光明正大,让皇天后土皆为见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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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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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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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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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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