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刚才说的一样,覃涟漪中的毒是玄医之毒。
比起之前先皇后,常景棣还有外祖父的毒,完全不值一提。
况且她还施针解毒了。
不管如何,覃涟漪都不该是这个反应。
“赶紧去看看。”云晚意顾不得多想,顺便朝春菊道:“找覃家要几个可靠的婢子婆子。”
覃守业在门口张望,不敢进去又堵着门。
直到云晚意拍了拍他:“覃老爷让让,我们得进去给覃小姐看诊。”琇書蛧
“你看看你看看,这叫什么事?”覃守业回过头,对云晚意和江毕的不满,全都写在脸上了。
“说什么有名的大夫,干的叫什么事,我女儿这几日都没发狂,你们来了,她就开始不正常。”
“本来就是因为你们云帝阁,她才生病,你们居心叵测,只怕借着上门道歉,专门来索命的吧!”
江毕看他堵在门口胡搅蛮缠,不悦的把人拨开:“你再拖延下去,你女儿该一命呜呼了。”
覃守业人高马大,江毕和他比起来清瘦很多。
可没想到,江毕这一推,竟把覃守业推了个趔趄。
要不是身后有人扶着,肯定要摔个大马趴。
覃守业再也绷不住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胡指乱骂。
这幅样子,和云晚意刚开始看到的覃守业判若两人。
江毕可不惯着,冷笑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女儿命悬一线,你在这拦着能救命的人。”
“要我看,你不是故意找茬,而是想要你女儿的命吧!”
趁着覃守业解释的功夫,江毕朝云晚意使了个眼色:“你先去,这里有我守着。”
恰好此时,春菊找的丫鬟婆子也到了。
没经过覃守业,是伺候覃夫人的婆子寻的。
覃夫人昏倒后才醒,头晕目眩之际,知道覃涟漪又出事了,她实在是动弹不得,派近身婆子过去帮忙。
一行人进屋,看到覃涟漪依旧在发疯嘶吼。
她几天没有吃喝,嗓子经过之前的尖叫,已经完全哑了,嘶吼出来的几乎是气音。
但,整个人瘦削干瘪,更显狰狞可怕。
覃涟漪的心腹丫头跟秋菊费力的按着覃涟漪,架不住覃涟漪不知道哪里来的奇力。
被子蹬下了床,床头柜边上一片混乱,能捞到手里的茶杯药碗,乱七八糟的丢在周围。
云晚意立刻吩咐丫鬟婆子:“赶紧把人按住。”
覃涟漪力气奇大,几个人完全按不住。
所有人一拥而上,足有十几个,才堪堪制住覃涟漪。
云晚意顾不得危险,用掉在旁边的银针,扎在她的穴道上。
覃涟漪眼睛瞪大,终于不甘心的躺了下去。
她胳膊手腕曾扎针的地方,早就鲜血淋漓,她仿佛一点儿疼都感觉不到了。
“帝夫人。”覃涟漪的丫头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我家小姐当真是疯了吗?”
“不会。”云晚意判断出覃涟漪的伤势,道:“快去准备热水,要干净的毛巾过来。”
“同时按照方子,赶紧去济恩堂抓药回来,按照我的法子,尽快把药熬好。”
丫鬟点点头,等云晚意写好方子,跟着就出去了。
云晚意朝春菊道:“把江大夫叫进来帮忙,覃小姐已经晕了。”
江毕得到消息,立刻进门,问道:“人怎么样了?”
“很奇怪。”云晚意低声道:“她体内的毒本应该没事,忽然间发狂总得有个原因。”
“可现在我把脉没有异常,你再看看。”
她退到一旁,清理覃涟漪手上的银针,让出来的位置,刚好能让江毕在另一只手上把脉。
覃涟漪在施针过程中发狂,谁也按不住她,江毕找不到机会把脉。
一番探脉后,江毕收回手,神色凝重的摇头道:“我也没能看出异常,脉象符合心神不宁的症状,看上去很正常。”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云晚意拔出最后一根断在覃涟漪体内的银针,道:“覃涟漪这种情况,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问题。”
江毕看着她的动作,迟疑道:“我不怀疑你的医术,但,会不会是你诊断错了,她所中的毒,并不是你之前说的那种?”
云晚意苦笑着摇头。
她不好直接说玄医一脉的事,只好找了个借口:“不可能诊断错误,这种毒我曾经见过,跟她症状一模一样。”
云晚意说不出来,江毕就更不知道了。
他脸色发沉,道:“不管什么原因,先按照你说的治疗,或许,是因为她中毒太深。”
云晚意还要说什么,覃涟漪的婢子,已经把水和毛巾送过来了。
拔出银针后,覃涟漪手上的血更多了。
婢子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吓得呆愣在原地,压根不敢上手。
云晚意叹了一声,接过水盆,叫婢子出去看着熬药去了。
屋子里面,因为覃涟漪奇怪的病情,几个人都很沉默。
剩下的婢子丫头,就更不好做声了。
屋外,气氛比屋内还要骇人。
覃守业被江毕推倒后,闹了好一通,如泼妇骂街,毫无形象可言。
本来是和江毕闹,江毕被云晚意叫进去后,他无处发泄,找到等在院子外的常景棣。
常景棣本来就看不惯覃家。
覃守业找上门,常景棣冷笑道:“我不和蠢货计较,你愿意当傻子,你自己去当,别车上云帝阁。”
他整个人冰冷,又夹杂着讥讽。
在战场上多年的人,身上带着的煞气,并不是常人能够直视的。
覃守业一辈子也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一个眼神,周身寒意,都足以叫他胆战心惊。
他弱弱道:“我女儿是因为云帝阁……”
“当真是吗?”常景棣个子高,居高临下道:“是不是,你覃家真不清楚?”
面对他如鹰的眼神,覃守业别开脸,支支吾吾道:“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清!”
“说不清,就滚。”常景棣冷笑道:“若不是因为我夫人在这,踏足覃家都叫我心里厌恶。”
“今天好在我夫人没出三长两短,不然你整个覃家,都要陪葬。”
明明是覃家的地盘,覃守业却小心翼翼,快速退开了。
等走出去很远,覃守业才后知后觉,他才是这个覃家的主人!
可,那个年轻的帝景,太吓人了!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心腹道:“老爷,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覃守业咬咬牙:“把消息传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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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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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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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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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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