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熙好性的询问:“二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特意来寻我的吧?可是有什么事?”
肃阳侯夫人依旧笑着,道:“只是想来告诉公主,您嫁错人了,郑重华是个败类,配不上您。”
此话出,姜明熙沉了脸色。
茯苓等人也纷纷变脸。
姜明熙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很是不悦道:“二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驸马配不配得上我,我有没有嫁错人,可不是你能评判的事情,你这是在质疑圣意么?”
这话问的语气,已然多了几分威严。
饶是她素来怯懦柔弱,也终究是一国公主,该有的气势还是能有的。
肃阳侯夫人不卑不亢道:“妾身可不敢质疑圣意,只是他郑重华人面兽心,怕是连陛下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所以才以为他好,将公主赐婚给他,实际上他……”
不等肃阳侯夫人说出关键的,一声急声怒斥从旁传来:“弟妹,你在做什么?!”
肃阳侯夫人声音被打断,几个人一并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郑大夫人匆匆而来。
想必是知道肃阳侯夫人来了东府,还来寻姜明熙,匆匆赶来的。wWW.ΧìǔΜЬ.CǒΜ
见着她来,肃阳侯夫人冷笑了一声,很是不屑,眼底还有敌意。
她最骄傲的儿子,被郑重华毁了,她如何能不敌视?
郑大夫人疾步走来后,因为赶来得及时,松了口气,后将姜明熙轻拉着挡在身后,迎上肃阳侯夫人敌视的目光。
冷冷道:“弟妹,你想做什么?重华和公主这才成婚第二日,你便这般等不及想要挑拨离间?你想要破坏陛下促成的婚事么?”
肃阳侯夫人讥诮道:“大嫂何必拿陛下来压我?我不过是想要告诉公主,她嫁的是个什么人,大嫂这样着急,是怕自己儿子的真面目见不得人,怕公主知道了,会嫌恶他?还是怕郑重华背上欺君和不敬皇室的罪名?”
郑大夫人脸色骤变,怒喝出声:“放肆!”
肃阳侯夫人可不怕她。
郑大夫人目光发狠,沉声道:“你真是因为风华被废黜驱逐而心痛到失心疯了,什么胡话都敢乱说,还敢来挑拨公主和重华,污蔑重华如此罪名,你是不想要命了么?”
这话,听着可像警告呢。
肃阳侯夫人却不为所动,正要开口,又听郑大夫人道“你不想要命了,也想想你的儿女,风华只是被放逐,人总是活着的,你还有幼子和女儿,你也不为他们考虑?”
肃阳侯夫人这下,可维持不住表情了,当即色变。
“你……你好生歹毒,毁了我一个儿子,竟然还……”
“毁掉你儿子的,是他的偏执!”
肃阳侯夫人听了笑话一样,“要不是郑重华当初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玷污了风华的女人,逼得她一尸两命,我的风华何来的偏执?”
郑大夫人脸色僵了僵,微微侧目想要看看姜明熙的反应,又忍着没看。
郑大夫人深吸了口气,理直气壮道:“重华不过是醉酒后无心之过,他也因此被风华报复险些没命,一个妾室和未知男女的孩子罢了,重华承受如此代价也够了,”
“若非长房斡旋求情,他连累公主重伤一事,足够风华死了,如今风华好歹活着,你们还想斤斤计较到什么时候?”
这话,可没让肃阳侯夫人消气,反而气性更大了。
她正想不管不顾的揭长房的老底,郑大夫人似乎料到了,在她开口之前,抬手就是一掌,狠狠扇在肃阳侯夫人脸上。
肃阳侯夫人踉跄了一下,歪着头不敢置信。
在场的人见状,也惊得不行。
姜明熙睁大了眼。
郑大夫人手颤了颤后,咬牙放下,对肃阳侯夫人身后被吓到的婢女婆子怒斥道:“你们夫人神志不清了,还不快把她拉回去,留着她在这里继续说疯话冒犯公主么?!”
郑大夫人在郑家积威甚深,那几个丫鬟婆子畏惧郑大夫人,哪里敢继续留肃阳侯夫人在这里?
赶忙惶恐不安地搀着还没缓过劲来的肃阳侯夫人离开了。
肃阳侯夫人被拉着走了一段路才反应过来。
她立刻挣扎着就冲这边叫嚷:“杜氏,你这个毒妇,你竟然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长房就是一滩烂泥,污秽不堪,郑重华欺瞒皇室,在外面睡了……唔……唔唔唔……”
关键的还没说出来,就被拉着她的婆子捂住了嘴强行拉走了。
她们虽然这样很冒犯,可是只有这样,才能保得住夫人,不然真的说出不该说的,大房绝对不会放过她们夫人的。
大夫人有多狠,郑家上下无人不晓。
眼看着,肃阳侯夫人就这样被自己的婢女婆子强行拖走捂嘴,郑大夫人松了口气。
还好,那方氏没把要紧的抖搂出来。
她转头看向姜明熙,姜明熙还处在惊愕中,有些迟钝呆愣。
郑大夫人见她这样,微微放心,道:“公主,惊扰你了,弟妹的那些话,公主不用放在心上,她自从风华被处置,便受了刺激,总是做些不像样的事情,说些胡话,更是恨极了重华,见不得重华好。”
姜明熙微垂着眼,安然低声道:“可是二婶说的,重华哥哥玷污了风华堂弟妾室的事情,总归是真的。”
郑大夫人僵了僵,随后好言道:“那是醉酒的无心之失啊,不然重华岂会去沾染别人的女人?他可一心都是公主的。”
姜明熙勉强的笑笑,并没反驳这个话。
郑大夫人瞧着她不太健康的气色,担忧道:“公主面色瞧着比早上时还差些,怎回事?身子不适?”
姜明熙低声道:“只是昨夜没睡好,今日出去玩有些累,没休息够罢了。”
郑大夫人并不知道昨夜郑重华醉得连洞房都没有,公主下嫁,也不好让人检查落红什么的,便以为是二人昨夜闹得太狠了姜明熙才没休息好,抿嘴笑着,很是欣慰。
郑大夫人晓得女子刚嫁人的时候是脸皮薄的,便不好打趣,倒是高兴道:
“今日是公主嫁进郑家后第一日,合该一家人好好吃个家宴增进情分,我吩咐人备着家宴,今夜就咱们长房的人一齐在膳厅吃个团圆饭,公主觉得可好?”
姜明熙莞尔:“婆婆安排就是。”
郑大夫人点了头,又随口叮嘱了几句场面话,去忙了。
姜明熙看着郑大夫人离开的背影,眸色幽幽。
她低声说:“我这个婆婆,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呢。”
茯苓宽慰道:“郑大夫人执掌这样大一个郑家,自然得有威势有手段才好的,不过那只是对别人,公主不必担心,您身份尊贵,便是郑大夫人是您的婆母,也是不能为难您的。”
姜明熙笑笑:“那我倒是幸运,有这个身份,做了儿媳也不用被立规矩。”
茯苓说了句:“公主生而尊贵,自然是幸运的。”
姜明熙不置可否,道:“回去吧,我不想继续溜达了,回去看看书打发时间。”
茯苓扶着她回了西宁院。
姜明熙回到西宁院后,便让拿来了一本话本子,在后方的阁楼上,靠着美人榻百无聊赖的看着。
过了会儿,因为要把西宁院的好些陈设换成姜明熙从宫里带来的,下面的人有些拿不准,茯苓去忙了。
轻容端着刚从膳房拿来的点心上来,也让绯月去帮着茯苓料理外面的杂事儿。
登时,阁楼上只剩下二人。
“公主,刚得到消息,肃阳侯夫人被禁足了。”
姜明熙移开目光看向她:“谁的意思?”
“郑大夫人。”
姜明熙眯着眼问:“肃阳侯怎么说?可有不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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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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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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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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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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