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连母不由的皱起眉头,杨氏虽说也是官宦家的姑娘,可到底是从小地方来的,登不得大雅之堂。
连父连母看连氏,连婧函自也看了过去,小小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伸出小手手,“爹爹,吃,这个菜不错。”
听着女儿的声音,连如信随即满面的笑容。
连父在旁边也笑了起来,“那祖父可不可以吃?”
一家人这又开始逗起来连婧函了。
杨氏拿着筷子的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还不如旁边的梅姨娘自在,该吃的时候就吃,总不能亏待她肚子里的孩子。
用完午膳,连父叫着两个儿子去书房交代事情。
连如信都已将起身了,连如期却还没动。
安红韶原还想着再坐一会儿,一看连如期的反应,就知道连如期这是在等自己,便也跟着起身了。
果真,安红韶一起来连如期便立马扶着安红韶。
连父在前头走,回头看了一眼,面上有些许不悦,不过到底没说什么。Χiυmъ.cοΜ
等出了院子,安红韶推了连如期一下,“有冬青守着我,就这么两步地,还能处处离不开你?”
连父有事,自然先要紧连父。
再则说了,安红韶刚用晚膳总是喜欢走走停停的活动活动,若是让连如期送,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离开。
安红韶好说歹说的,总算是将连如期撵走了。
冬青在旁边笑着说,“奴婢们都说,夫人好福气。”
如果一开始可以说是新婚燕尔,连如期才会处处以安红韶为先,可这都一年了,两人还是这般恩爱,下头的婢女碰着冬青,少不得就得说上几句。
说完之后,冬青又接着补了句,“奴婢也是好福气。”
跟了这样的主子,她平日里只管着帮忙处理庶务,也不用勾心斗角的帮着主子争宠,她走到哪,腰杆都挺的直直的。
是女子都羡慕安红韶,可是奴才,也都羡慕冬青。
“瞧你这小嘴甜的,等着年节我总得赐你个大红封。”安红韶笑着应和。
在阳光下,她得眉眼灿烂,眼角细腻的纹理,似乎也都是幸福。
冬青看了一眼安红韶的肚子,“那是自然,等着小公子出生,奴婢不得头份赏赐?”
到时候,二房伺候的人,一定是这个院子,得赏赐最多的。
主仆俩说笑着,身后传来了杨氏的声音,“二少夫人。”
等着安红韶回头,杨氏小跑着追上,抬起胳膊,“妾送二少夫人回去。”
安红韶的手始终是在冬青的胳膊上搭着,“不必了,有冬青照看着便好。”
语气疏离,却也没有给杨氏面子。
杨氏讪讪的将手臂收回,而后勾了勾嘴角,“左右妾也无事,陪二少夫人走上一段。”
她说着低头,“妾初来不懂得规矩,还想着能不能请二少夫人指点。”
虽说已经看出了安红韶面上的不喜,可还是想要厚着脸皮问上一句。
家里的事,看得懂账本,也能慢慢的摸索。可偏偏,规矩二字总是最难的。
杨氏一进门当家主母便去了,跟前没个提携的人。因为一进门家里出了变故,连如信待她冷淡,诺大个连府,却没一个能与她说真心话的人。
唯一倚仗,也还是周氏留下的老人。
用人家的时候,态度总是要格外的温和,她到底连家的贵妾,却还要看几个奴才的脸色形势,可以说举步维艰。
杨氏到底出生官宦人家,遇见苦难不会妄自菲薄,而是想着如何破局。
在她们老家,女人自是要仰仗男人的,府中上下都得看自己父亲脸色。可就在刚刚,连母竟然敢驳了连父的面子。
在她看来,连父那么大的官,脾气应该比自己的父亲大很多。可没想到,他竟然忍了。
杨氏也听闻,二爷极为的宠爱二少夫人,今日瞧着果真也是事事以安红韶为先。
杨氏摸不清家里的事,可是却也知道,能抱上一个后台是一个。
她连奴才都能放下手段讨好,更何况是正儿八经的正头夫人。
“其实,妾能入连家,也是妾万千求来的。”杨氏面上自嘲的笑了笑,她当时听闻京城里来了许多官员,所以帮着家里人去布粥。
说白了,就是希望能引得京城的人瞧的上,帮她离开家中。
她是家里嫡长女,可是妾氏得宠,父亲原是打算将自己许给妾氏家的侄子,那个男子杨氏见过,长得奇丑无比不说,还愚笨,寻常家的姑娘谁人能瞧上的?
可是在家中,女子又不能传宗接代,嫁给谁不是嫁?
杨氏的出生不好,她听闻安红韶也是庶女出生,该是能同情过的凄苦的女子。
安红韶听后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既然求来的,往后自会顺遂。”
而后接着又说道,“兄长的性子极好,若你有难处,兄长必然会帮你的。”
杨氏的嘴动了动,她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连如信对别人好不好她不知道,可是对她肯定是不好的。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圆房不说,每次见到自己,连如信都是训斥,甚至她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挨两个白眼。
可是她又不能不争取,梅姨娘出生低微,有个孩子傍身自然也就足够了。
可自己不一样啊,若是一直不得连如信的心意,等着继室进门,如何会放过自己这个管家的贵妾?
杨氏不是傻的,总想着做点什么改变处境。
可现在,安红韶已经摆明了拒绝,她也不好再过多纠缠,只能讪笑的说上句,“承二少夫人吉言。”
安红韶嗯了一声,便没再理会她,领着冬青便往回走。
冬青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瞧着杨氏还看着她们的背影,冬青撇了撇嘴,“奴婢瞧着,这位杨姨娘不是个省心的。”
安红韶嗯了一声,卖惨也是需要勇气的,她是贵妾,若是寻常人只会遮掩家丑,显得自己高人一等,而她却为了讨安红韶欢心,主动将她自己的伤疤给安红韶瞧。
为达目的能屈能伸的人,必然是有心思的。
若是周氏活着,不一定能压的住这个杨氏。
不过偏偏,周氏不在了。将来继室,得多费些力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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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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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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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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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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