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逆子!”连父恼的在后面指着连如期的背影骂。
瞧瞧他说的那叫什么混账话,一笔写不出两个连来。
难道将他撵出去,闯的祸事就不是祸事了?
连父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他就知道跟连如期说不了两句正常的话,今个知道连如期出门,连父躲在这犹豫了要不要见连如期。
想问事情,又有点打杵。
现在好了,果真一见面就吵吵。
连父拍了拍心口的位置,想着走到这了要不去看看连母,抬头随即想起连母那个人,跟旁人都不错,唯独跟自己嘴巴跟抹了毒一样,专往自己心口上扎。
到了七月初的时候,连如期终于得了空,也给李家那边送了消息,今个跟安红韶会过去。
安红韶如今出了三个月,基本上也没什么感觉了,吃饭也比之前多。
虽说七月初还是热,但是早晚会有阵阵凉意,没那么难熬了。
安红韶穿着浅绿色的衣裳,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又一圈,本来她现在腰身还没胖起来,能正常的穿衣裳,可偏偏连如期就怕勒着安红韶的肚子,要让人将腰封拿走,这么散着,孕味是出来了,可是不好看。
“去,将我腰封取来。”安红韶微微皱眉,抬声交代了冬青一句。
这才三个月,也没见着谁将自己的肚子给勒没来,再则说了,她又不使劲,只是稍微束一下便是。
“不许去。”连如期正在给安红韶剥莲子,头也没抬,声音正好压过安红韶。
冬青左右看了看,却不敢动了。
连如期是担心安红韶的肚子,似乎没错。安红韶这边,人家府医都说没事了,也没见谁肚子还没显就穿的显肥的衣裳。
俩主子都有道理,她一个婢女能做什么?
做,缩头乌龟,当谁的话都没听见。
安红韶随即转身瞪了连如期一眼,“怎么,我穿什么都要你管?”
连如期慢吞吞的起身,手上还沾这细末,以为会像刚才那般硬气,可一瞧见安红韶似是真的生气了,声音立马缓了下来,“你如今有孕了。”
“要不,我哪也不去了,就在屋里躺着就是了。”安红韶声音不减,还赌气的去将妆奁盒推了一下,里头的珠翠丁零当啷的发出声响。
瞧着安红韶发脾气,连如期嘴唇动了动,瞧着满脸的不情愿,到了嘴边的话却成了,“你这话说的,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安红韶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正常的穿上了。
冬青在旁边伺候的憋着笑,等着连如期没注意的时候,她才同安红韶小声的嘀咕了句,“瞧着二爷眼珠子都挂在夫人身上了。”
安红韶瞪了冬青一眼,不过火气却也下来。
也说不上为何,总觉得这两日她的脾气比往日的大些。
准备好出门的时候,连如期去扶安红韶,安红韶随即反握住连如期的手。
只当无声的歉意。
连如期感觉到后,眼神微微一变,不发一言的往前走。
安红韶为了今个过去,可是早就准备了,礼物也是精挑细选的,装了整整一马车。
这会儿已经装好,只等着安红韶上前头的马车,便可以出发了。
马车里头,放置了冰块,一进去便觉得舒坦。
安红韶半躺在上面,连如期从工部寻了个转扇,上去之后便轻轻的摇动,为安红韶扇扇子。
马车里头很宽敞,坐五六个人都不挤。
“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我没那么矫情用的着你道歉。”连如期心里还记着安红韶反握他手的事。
想着将话说清楚,他们都是历经生死的夫妻,这么点小事自不需要往心里去。
安红韶放置在旁边的梨,想着润润嗓子,连如期这话一说,安红韶惊的咳嗽了两声。
“你在说什么胡话?”安红韶随手将梨放下,耳根都红了。
连如期晃了一下神,他想安红韶应该是不好意的,随即收回视线,“这事不提了。”
安红韶刚放下心来,连如期接着又说道,“我听府医说,等孩子五个月后咱们便可以同房了。”
砰!
安红韶甩过来的梨,却将连如期后面他不准备同房的话,给打了回去。
安红韶的整张脸都红了,“你快住口。”
“夫人。”冬青在外头听着咚的一声,虽说有连如期在跟前,可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
“无碍。”连如期下意识的躲开了,倒是没打到他,声音平静如往常。
他倒是想生气,可瞧着安红韶那脸红彤彤的样子,那是一点气都没了。
手没离开转扇,身子却往安红韶跟前挪了挪,“我是正人君子,别胡想八想的。”
安红韶冷哼一声,正人君子会问府医同房的时间?
对此,连如期也很冤枉,又不是他问的,是府医主动说的。
府医其实也是好心,安红韶的身子跟周氏不一样,周氏之前伤过身,再加上老是动胎气,别说同房了,就是这么养着能不能平安生出来还不一定。
安红韶养的极好,吃的好心情好身子也就好了。
如今出了三个月,再加上两口子都年轻,血气方刚的,怕他们大意,府医随口就提了句。
本来这种事该是在连母询问的时候说的,只是周氏养胎,他多是往大房跑,不是每日都能见到连母,就顺嘴嘱咐了句。
在大夫眼里,大约是没什么话是难以启齿不能说的。
安红韶抱怨了连如期一句,可瞧着连如期眼下的青色,到底还是心疼的。
这忙了一个半月了,头一次歇息还得跟着她去李家,将头侧过去,佯装卷起帘子看外头,“别扇了,我不热。”
听着连如期停了动作,安红韶又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你也躺会儿。”xiumb.com
本来,软榻是两围着马车三面搭的,可连如期直接挤在安红韶身侧,手顺势搭在安红韶的腰上。
坐在马车里,又不经晒,安红韶刚才是心疼连如期不让他扇的,不是真的一点热意都没有,尤其现在还掀着帘子,热浪吹了进来。
身后的热气一蒸,安红韶的汗珠子就有点往外冒。
“你往一边去,将我的衣裙压出褶子来了。”寻了个借口赶紧撵人。
说话的空当,马车突然停了。
冬青往边上走了走,“夫人,是庞家的马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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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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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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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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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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