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孩子被惯坏了,瞧着满桥上的人挤也挤不上去,自己还摔的这么疼,潘泽宇的手一伸过来,就被他打开了。
恰在这个时候,京兆尹的人过来疏通人群,一看见有空出来,这孩子眼睛都亮了,“走,咱们冲进去。”
“小主子,不能着急。”潘泽宇将人紧紧的拉着。
京兆尹在前面清人,他们还往里冲,必然会引起京兆尹的厌恶。
他们是商户,遇见官宦自是要躲的远远的。
小孩子挣脱不开,越发的羞恼,“潘先生你蹲下来。”
此刻,却突然安静下来。
潘泽宇不明所以,按照小孩子的吩咐,半蹲着身子在小孩子跟前。
啪!
潘泽宇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废物!”小孩子恶毒的声音传来,在潘泽宇呆愣的时候,猛的甩开他的手,“咱们走。”领着身后的家丁,大摇大摆的离开。
潘泽宇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视线愈发的模糊。
一直以来,主家的人都唤他为先生,他还真将自己当成人物了。刚才这一巴掌,似乎打的他突然清醒起来,即便再得主家赏识,他在伺候人的那一瞬间,便注定了在人家眼里,他只是一个奴才。
一个奴才,下等人中的下等人。
而瞧瞧安红韶,她的夫君风神俊朗,家世好自己也足够优秀,多少人都想着攀着他。
看看那些人低眉顺眼的样子,安红韶这个连二夫人,一定得意极了。
风,在此刻刮的愈发的冷了。
安红韶他们坐着马车回来,以为回来的足够的早,不想下了马车瞧见,连如信他们也回来了。
婧函被连如信抱着,身后的周氏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的。
“嫂嫂这是怎么了?”安红韶吓了一跳,这好端端的出去看个花灯,被人打了?可谁那么大的胆子?
“今年的人也不知道为何,怎么这么多。”周氏忍不住嘟囔,人挤人的被踩了好几脚,刚被踩下后还没觉得什么,这坐上马车,一阵比一阵疼。
她得赶紧让府医那点药膏来,免得明个赴宴,这一瘸一拐的像什么话?
安红韶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一眼连如期,似乎觉得她抱怨连如期也着实不妥当,虽说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可是笑一笑,总比过连如信他们被人踩了强。
听着周氏对今日,怨气极重。
同大房那边闲聊几句,便就分开了。
这一趟出门,跟白跑了一趟没区别。
安红韶瞧着时辰还早,寻思着要不再去请郭嬷嬷过来一趟,明个赴宴需要注意什么,再说一遍。
谁知道,连如期从外面进来,背过身子将门给别上了。
看着安红韶忍不住勾起嘴角,“莫要忘了,你答应我的。”
憋了这么几日,安红韶可是说好了,在今日与自己尽兴。
“明个还要赴宴,莫要胡闹。”安红韶拿帕子擦手的动作都慢了些。
连如期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微凉,“你诓我?”
就是到了今日,还不让碰?
那日里他平白的发了誓,可是却允许安红韶自己说话不算话。
看连如期那幽怨的眼神,活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你是今日才知道,明日要赴宴的吗?”早不说,为何现在才提这话?
这是白让自己欢喜这么多天?
安红韶将帕子扔在一旁,“我,我现在才想起来不成?”
看着安红韶这般理直气壮的样子,连如期都给气笑了,干脆也不理安红韶,转身去箱子里翻找。
安红韶赌气的坐在塌上不理会连如期,他若是赌气便赌气吧,谁家盆不碰碗,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
再则说了,因为这种事闹别扭,用不了多久连如期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了,自也出不得什么大事。
连如期在那翻箱倒柜的寻了一会儿,到底将从前头买的膏药找到了,拿着琉璃瓶子往安红韶跟前走去。
安红韶眼皮一跳,“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看着连如期阴沉沉的脸,这不像是药膏,倒像是逼迫犯人招供的刑具。
连如期扯了扯嘴角,“我亲自给你上药。”
安红韶连忙并拢了双腿,“我,我早就好了。”
伤口又不是很大。
“那你还拒绝我?”连如期说的理所当然,除了这事,有什么值得安红韶出尔反尔的。
安红韶坐在床榻上,倒是方便连如期动作,也没用多大力气,就将安红韶推到了。
在床榻之上,安红韶自来就不是连如期的对手,再说,诚如连如期所言,受伤的地方好了,哪里还需要必须的理由不让连如期碰。
因为伤到过安红韶,连如期格外的注意,甚至,那珠帘都不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格外的磨人。
正月十五他们早早的回来,一点都没有耽误夜里该做的事。m.χIùmЬ.CǒM
夜,到底漫长。
清晨,等着安红韶醒来后,连如期已经准备出门了,看着安红韶睡眼惺忪的样子,连如期的放在腰间的手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这该死的差事。”
不能天天夜里搂着安红韶睡,也不能陪着安红韶起来。
没一处,顺心的时候。
安红韶揉了揉眼睛,“你莫要这般抱怨,省的说顺嘴了,让旁人抓到把柄。”
昨个她亲眼瞧见连如期威风,可这样一个人,还能被人算计的做了危险的差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嫉妒。
连如期看着安红韶都没睡醒,还惦记自己的事,忍不住蹲在安红韶的塌前,唇细细的品着安红韶的轮廓,“今日参宴也莫要担心,高处的人耳聪目明的,经过昨夜的事,旁人对你会多顾及。”
他们少年夫妻感情和顺,若是有人针对安红韶,无疑是在打连如期的脸,总是要掂量的。
安红韶微微的张嘴,她还以为连如期是无心之举,不想却是深思熟虑的。
那么快的速度,却反应这么敏捷,连如期心细如发,处事周全。
却更让人心疼。
安红韶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娘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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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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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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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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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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