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李家这边当儿子一样的付出,那么理应跟儿子一样得到该得到的。而不是看兄长有不高兴的,自己的话就不说了。
当然,将她留在京城,也确实是因为李氏有这个本事。
日子确实过的苦,可是李氏熬出来了呀,安家大房是个粗人不会弄权,李氏慢慢取得了他的信任,给他出主意,助他升官发财。
男人为何要娶门当户对的女人,说白了就是娶一个能互相帮助的人,李氏给他妻子都给不了的东西,助他一路高升,一直到得到男爵封号。
当然,就他的能力,用命换了富贵已经到头了。
安家大房收了李氏,是因为贪图李氏的美色,李氏给与了他自己的美色。安家现在的荣耀都是靠李氏打下来的,所以,安家的东西李氏都要握在手中。
如此简单。
今日李氏在太傅府说的话,几个小辈会不会知晓,这就不归李氏管了,看着李浩寻是个有担当的,无论说什么自然有自己的思量。
从李家离开的时候,除了李太傅剩下的人都出来送李氏了,足见对李氏的看重。
上了马车,李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娘今个得偿所愿,是真的高兴。”
她留下李家孙子辈的人,就是让他知道帮衬安红韶。安红韶没有兄弟,便就没有靠山,她要给安红韶寻一个,便是自己百年之后,都能有的靠山。
“娘。”安红韶靠在李氏跟前,几度哽咽,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氏当众揭开伤疤,将所有的不堪放于人前,这都是为了自己。
李氏抚摸着安红韶的发丝,“莫要落泪,咱们好日子还在后头。”上一辈的恩怨,同安红韶无关,她只是男爵府独女。
李氏让李家的人都过来,除了排面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李太傅都亲自来了,添妆肯定不会少,到时候都让安红韶带到连家去,这些就都是安红韶的底气。
将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两个人走不到最后,安红韶依旧能体面顺遂的走完一生。
当然,李太傅对女儿也不会全然不看重,毕竟都是亲生的,总比外人强,李氏今日掀开伤疤,那是因为总要堵住别人的嘴。
家里儿女多了,心不齐,面上的那碗水总还是要端平的。
李家摆件是宫里御赐,但是真金白银的往外拿东西,确实也有自己的难处。李家上下没有贪墨的人,仅靠月俸银钱也确实那么宽裕。
等到了安家,下头的人便得了消息,说是安二爷如今被问了罪,人被关在牢里了。
这个消息,听的李氏满心的舒畅,她领着安红韶走在二房的院子里,让下头的人院墙拆了,两房打通,有的东西搬出去该扔的便扔,这个院子腾出来,将来做客房用,这男爵府啊,终于只剩下该剩的人了。
这活还挺急,下头的人必须紧着忙活,在安红韶出嫁的日子都收拾好。
安排妥当,李氏独子一人去了安家祖宗排位着。
她穿着正红色的衣裳,站在祠堂内,以长房当家夫人的名头立于排位之下,从桌案上拿起了四柱香点燃,安放在香炉内,看着烟直直的往上,唇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安邦。”她轻声的唤着,那个当过自己夫君的人,“安家,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而后转身离去。
从前为何留着二房的人,是因为她始终是个妾,她的筹谋再多,也无法轻易的改变自己的为妾的身份,若是二房不在,自己一个妾根本没资格守住这家产。
纵然恶心张氏,也只能留着,只是,安家这些悲剧,确是都出自李氏的手笔。
一开始她也以为,潘泽宇会是长房姑爷,安辛酉不能有后,张氏想要依靠,与其指望同族宗亲倒不如指望自己的侄子,到时候,安家的东西就还是安红韶的。
李氏一步步的走出祠堂,她曾跌落尘埃,靠着一双手爬了上来。
人生在世到底为何,她想,自己到底能称之为不枉此行。
李氏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正红色的裙摆,盖住了青石地面,而后慢慢仰着头,原本她想感叹,自己可以与老天爷争锋。
此刻却双手合十,祈求老天爷垂怜,让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自己受过的罪太苦,希望这辈子,自己的女儿永远不会尝到。
安红韶回到屋子里,静静的坐着,她其实想问问,父亲的死可与母亲有关?可是,话到嘴边却不想问了。
母亲拉扯她长大,母亲为了操碎了心,若这个时候多言,怕是会伤了母亲的心。
从小到大,父亲其实待她其实算不上亲厚,安家那些肮脏的事,是因为母亲相护,才没入安红韶的眼。
如今却也更加后悔,上一世为了一个潘泽宇为难自己的母亲,真真是不孝!
让冬青取出了还没有做完的靴子,拿着在手中一针一线的做了起来。
每一针都看的那么认真,这么珍视似乎是要上交的贡品,半点出不得差错。
隔日,绣坊已经将做的嫁衣送过来了,因为当时安红韶心里都是不情愿,尺寸都没有让人量好,试穿的嫁衣也只能是勉强合身。
安红韶抬起胳膊,让冬青一层一层的为自己穿衣,绣娘在一旁比量,一定要将嫁衣改的正正好好。
母亲已经将能给她都给她了,自己也要认真的过下去,才不枉费母亲的心思。
日子过的很快,腊月二十一宜嫁娶,安家上下全都贴满了红彤彤的喜字,安红韶穿着正红色的嫁衣,坐于铜镜前,听着全福夫人说着祝福的话。
李氏在前头招呼宾客,也不能在安红韶这守着,本家的姑娘都不善言辞,以至于屋子里头最响亮的,便是全福夫人的声音。
“姑娘这额头一看就是贵人相,将来必然大富大贵儿孙满堂。”全福夫人为安红韶盘上了发髻,铜镜前果真是瞧着安红韶的额头,明亮的很。
安红韶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主要是这脸跟上辈子一样,自己少年守寡不说,膝下无子,哪里来的儿孙满堂的相?
倒是冬青高兴的很,“那是自然,我们姑爷年少有为,自不一般。”
这姑爷叫的,倒是顺嘴的很。
全福夫人笑着点头,连二公子的也是京城中的人物。
众人说笑着,听着外头传来了动静,原是李余音同李红霞过来了,两个人今个都穿着的隆重,手里捧着锦盒,笑着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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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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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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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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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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