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瞬息,凛冽枪刃从旁刺出,架住巨镰。

  混沌·凡尔斯抽回长枪,挑起地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砸向那阴兵,打散。“为什么不走,给我陪葬可不值啊,秦……”回望,不由得惊呼,“蝎子!”

  “???哪来的蝎子……?”秦闫不明真相,只听得“该死的蝎子,毁灭吧”的怒斥伴随煞气逼人的枪尖近在咫尺,吓出他以平生最快反应速度偏头避开,却还是擦破了皮。“你骂谁呢?!幻视还TM把人看成爬虫,我可不喜欢蝎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多?!”混沌·凡尔斯深陷幻象无法自拔,濒临崩溃。

  秦闫“啧”了一声,摁住混沌·凡尔斯的头捂眼睛:“蠢鸟,这里没有蝎子你听见了吗,没有蝎子,那是蛊毒的幻觉!”须臾,捂眼睛的手挪开,“我是秦闫,你要是再来一枪,我就得死在你手上了你TM给我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

  “不,不行,受不了了……”他尽可能学着适应但效果不佳。

  听罢,秦闫气急败坏按倒混沌·凡尔斯:“你看我那么像蝎子?我也受不了,有朝一日会被这样幻视,口味怪重的。”奇怪的办法突然涌现在脑海,于是豁出去了,俯下身去封口,“……既然你自己看不清,我来帮你,敲里吗的蝎子!”

  “……你们卿卿我我这么不分时机???”凌煌回头,画面太美不忍直视。神剑脱手,一化五分别击溃阴兵。

  良久,混沌·凡尔斯的胸口剧烈起伏,用手推对方的脸,试图分开。

  事实上,他俩只是单纯地唇贴着唇。秦闫感受到抗拒力,便放开起身,擦了擦嘴:“咳……看清楚了?恢复了就起来,别搁这幻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毒现在还得你自己克服。”

  不消片刻,秦闫凭借对方的眸子看见一个阴兵持巨镰缓缓飘过来的影像,猛然一激灵。即刻转身,三张驱鬼符飞出,随意念贴上阴兵,配合驱鬼咒,令它灰飞烟灭。

  “真险……”阴兵霎时化作黑烟飘散,但不消片刻便又聚合。“驱鬼也没用?!不管了,试一把!”他拉下脸,身上仅有的两张引雷符飞出,一张贴住阴兵,另一张飞往尹天麒。

  “……这些阴兵本身不强,但就是杀之不尽,没完没了。”蓄力,“神诏之救赎”将其余四个阴兵秒杀,旋即又攻向尹天麒。

  “怎么,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尹天麒不慌不忙睁眼,转瞬间剑光一闪,道符被一分为二。见十字剑光劈来,交叉双剑格挡,后退了几步,“时间拖得有点久了……”

  混沌·凡尔斯此刻已然回过神,瞬移至尹天麒身后,枪出如龙。

  “什么……?!”尹天麒身子微倾,然避而不及被划伤,“既然你如此不安分,那就……”捏法印,回身一掌拍中对方的胸膛,紧接着启封卷轴打开空间通道离开此地。

  “粉……粉碎元神……”口腔内腥甜上涌,咳出鲜血。混沌形态迅速消退,倒地,挣扎了数次到底没能起来。

  “尹天麒人呢?”秦闫后步赶到,蹲下扶凡尔斯坐起身,无意碰触正往下滴的血,“嘶,你还好吗……”

  “跑了,不过我亦伤了他。咳……好累,这算得上解脱么……”精疲力竭,眼神迷离。抬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颤抖不已,“秦闫……尽管甚是放心不下,但洛凡也只能……拜托你了……”

  “你这是……给我交代遗言吗?显然找我不靠谱,为什么不告诉他呢……”秦闫握住凡尔斯的手,内心五味杂陈,偷眼看向凌煌。

  “也许,是命定……唯有你,方可护他。”他努力扯出一抹笑,随后没了声息。

  “喂,凡尔斯!……凌煌先生,你还能感应到他的存在吗?难道他就这么……”

  “居然……直接攻击了魂灵。”凌煌立即赶来,半蹲,拉起凡尔斯另一只手,手指相扣。圣灵气息四溢,浑厚而又温暖,“在圣光的庇佑下,暂且沉眠吧……期待有朝一日,你还会苏醒。”

  精灵浑身被银光包裹,光芒散尽,变回了洛凡。

  “还活着……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秦闫见状松了口气,轻拥洛凡并抱起。

  “那尹天麒竟伪装成了许煋玄且持有其身外之物,人别是遭遇不测了吧……”凌煌眉头紧蹙,至今联系不上许煋玄。

  “不会……他们关系应该不一般,否则许煋玄不可能替他打掩护。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下午那个给我发消息的也是尹天麒……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选择报案,尽快弄清楚许煋玄本人的状况。”

  “他本事不小,普通人怕是奈何不了吧……”凌煌对定位寄予渺茫的希望,可惜还是破灭了,“很谨慎的一个人。既然他几次提到不想把事闹大,那么许煋玄总会回来的……到时再试试看吧。洛凡他怎么样了……?”

  “凡尔斯……沉眠了。”说话间,手上加了些力道,但又怕弄疼了洛凡,复又放松,“现在这位,就应是你真正的……”

  “被动的吧……不知这回又要等多久。自打洛凡出世以来,他的生父就没抱过他哪怕一次,真不称职。现在我想抱抱他……可以么?尽管这或许并不能补偿什么。”

  “当然,这是父亲的权利,你完全不必过问我……”秦闫把洛凡轻轻送入凌煌怀中,“他见过你吗?”

  “见过。那会他管我叫叔叔呢,估计如今也是。”

  “父亲!十五年了,您终于肯认我了……”洛凡忽而醒转,将头埋在凌煌怀里,泪水决堤。

  “诶诶诶?你别这样……乖啊,我其实……”凌煌最是见不得人哭,一看就慌了,手忙脚乱安抚。

  “……行了,男孩子,哭的跟个女孩一样……”秦闫摸摸洛凡的头发,给凌煌递了纸巾,“好了好了,他不会走的,这里是你的家,别怕……”ωωω.χΙυΜЬ.Cǒm

  “小凡,这算是五年后首次正式见面吧。”崇翼循声出来,上前拥住人。

  “……崇翼阿姨?”洛凡闻言抬起头,泪眼婆娑凝望对方。

  秦闫顿感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你确定是叫阿姨……???有没有搞错,这能乱叫吗?”

  崇翼沉默半晌,会心一笑:“嗯,我能理解。其实很多事你应该清都楚了吧?只是一时无法适应,毕竟你印象最深的还是颜姐……没关系。”

  “确实,信息量太大了……那个,我想出去走走,先告辞了哈。”洛凡移步至屋门前顿住,回首,“另外,中秋快乐。我的父母亲……”最后一句极其小声,话罢推门而出。

  凌煌连忙出声叫住:“等下,如果没有其他去处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谢谢,不过今天中秋之夜,本该让洛凡留下的……我一个人出去住就好。只是他好像暂时还不能接受,我陪他出去散散心,晚些时候会送他回来的,请您放心。”秦闫代为回应,关门,跟上洛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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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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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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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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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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