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棍子打下去,林老实脑袋上扬,额头和脖子的青筋凸起,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声,被绳子捆住的双臂和双腿更是因为用力挣扎而磨破了皮。
“二!”
第二棍子打下去,林老实的脑门上已经全是牛毛细汗,嘴巴里的涎液不断垂下,就连眼睛里也冒出了红血丝。
“三!”
“四!”
“五!”
“……”
一棍子又一棍子的打下去,林老实痛不断的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死过去,也不断的因为更加剧烈的疼痛而痛醒。
只是跟模样凄惨却能惨叫出声的刘老七和王四不同,林老实的身上并没有丝毫的血迹,也不见半点儿的伤痕,等到二十棍子打完,林老实已经被打的屎尿齐流,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大把。
待吴班头用冷水泼醒林老实,郝凡五冷冷的瞥了林老实一眼,喝问道:“林老实,你说,还是不说!”
林老实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只是苦于下巴被弄脱臼,嘴巴里除了能发出一些嗬嗬声,其余的竟是连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郝凡五这才示意吴班头给他接上下巴,随后便接着问道:“说吧,到底是谁告诉你要祭祀蝗神的,你又为何要去其他的村子,劝着别人也祭祀蝗神?”
林老实磕磕巴巴的答道:“回大老爷的话儿,草民也是听信了张老黑所言,这才想着要祭祀蝗神,至于到其他村子劝说别人也祭祀蝗神,是张老黑说光凭张陈村祭祀蝗神怕是不够,要多几个村子一起祭祀才好。”
郝凡五冷哼一声道:“那张老黑呢?他是何方人氏,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营生?从哪里来的,现在又在哪儿?”
大概是本着既然已经背叛那就背叛到底的原则,林老实当即就把他知道的所有消息都说了出来:“回大老爷,那张老黑是王卞社长王大脑袋的亲戚,草民糊涂,一时听信他们胡说八道,求大老爷开……”
还没等恩字说完,郝凡五便重重的一拍惊堂木,指着林老实骂道:“你个老不知死的蠢材!老爷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还想着欺瞒老爷?来人啊,再给他上上教训!”
吴班头躬身应下,先是再一次顺手卸了林老实的下巴,接着又让人寻了根马鞭过来,劈头盖脸的朝着林老实抽了过去。
林老实被抽得惨叫连连,后背衣衫被抽成了布条,后背皮肉被抽得皮开肉绽,无数次昏死过去又痛得醒来,到后来竟是连叫都叫不出来。
郝凡五从大堂案几后面起身,踱步来到林老实身前,伸手在林老实的嘴里反复摸了摸,又给林老实接上下巴,问道:“林老实,本官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交待清楚,要不然的话,老爷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老实呵呵惨笑一声,反问道:“老爷到底想让草民交待些什么?”
郝凡五脸色转冷,吩咐吴班头去寻了锤子和破布,又让人把林老实从板凳下解下,用布包了林老实的手指,随后便重重的砸了下去。
眼看着林老实的嘴角都咬出了血,郝凡五却冷笑一声道:“林老实,你要是再不老实交待,本官就把你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挨个砸碎,等砸完了你的,接下来就是你的妻儿。”
眼前林老实的惨状还有郝凡五的威胁,使得陆十二忍不住皱起眉头,劝道:“县尊……”
郝凡五摆了摆手,说道:“本官当年也是在军中待过的,曾见识过军中是怎样审问探子的,也知道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说谎。”
“你看他模样凄惨,却是妇人之仁——到底是死他林老实一个或者他一家,还是让整个宁阳县乃至山东的百姓都跟着倒霉?本官知道怎么选。”
说完之后,郝凡五便直接用布包住了林老实的另一根手指,伸出锤子比划着:“林老实,你要是再不招供,老爷我可就真砸下去了?”
林老实顿时大骇,叫道:“我招!我招!”
郝凡五这才扔开锤子,说道:“说吧,本官就在这儿听着。”
林老实道:“回大老爷,那张老黑确实是王卞社长王脑袋的亲戚,因草民和王大脑袋自幼相识,王大脑袋便将张老黑介绍给草民,说那张老黑是从益都来的一个什么渠帅,以后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若是能结一份善缘,对草民以后也大有好处。”
郝凡五微微一怔,嘴里先是重着了两遍“渠帅”,随后又接着问道:“那张老黑现在在哪儿?”
林老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道:“草民也不知道啊!那张老黑里神神道道的,除了他来找王大脑袋和草民,草民却是找不到他。”
眼看着郝凡五又要发怒,林老实又赶忙说道:“不过,那王大脑袋是王卞的社长,只要大老爷让人抓了王大脑袋,不愁抓不住张老黑!至于其他的,草民实在是不知道啊!”
郝凡五这才次冷哼一声,对着吴班头等衙役吩咐道:“把林老实先扔牢里关着,你再亲自带人走一趟,去把那张老黑还有王大脑袋都带回来。”
等吴班头以及一众衙役拖着林老实离开后,郝凡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道:“渠帅?就是不知道这个渠帅到底是指魁首,还是另有所指?而且这事竟然牵扯到益都……”
陆十二同样皱起了眉头。
所谓渠帅,一般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是指某个部落的首领或者某个行业的出头人物,但是这种说法并不广为人知,反倒是另一种说法更为普遍——黄巾三十六渠帅。
如果林老实所说的张老黑是第一种解释倒还好,如果是波及到第二种的黄巾三十六方渠帅,那么“渠帅张老黑由益都而来”的信息可就太吓人了。m.χIùmЬ.CǒM
益都是青州府的府治,而青州又是山东行中书省的治所。
益都有了黄巾军?
黄巾军派人来兖州府发展教众?
陆十二死活想不明白,到底得是什么样儿的神经病,居然胆子大到在益都搞黄巾。
而且陆十二也十分佩服益都的官老爷们——黄巾军都踏马派人来兖州传教了,益都的官老爷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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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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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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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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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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