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德面朝着天坑山谷,往前行走两步,然后站在崖边往下看。
笑着又说着:“还以为我只能插上翅膀才能飞下去。现在好了,很快就有升降梯,这个办法好,我们上上下下就不存在问题。”
我说道:“幸好这里的高度不是很高,下去上来的问题是解决了,但要办成这件事,可能需要两三天。我爸事先说好四绝日下灯,现在显然不行。”
陈平真道:“这个墓就算择吉日吉时也对我们起不了多少作用。”
江小楼道:“吴老哥他们一部分人下山去了,回山时间肯定下午甚至晚上。一部分人取刀砍树,匕首倒是有,可事先没有准备砍树的砍刀这些东西,齐心协力,进度根本不乐观。”
“小楼,这些都是小事,我们有人力有时间,所有人也是一条心,需要用到的东西,我们也有本钱置办。”
但我心有疑惑。
再问道:“吴老哥说过,利用赵楚越他们的绳子下墓,有七八米高,不是很容易下去,因为墓入口逼仄,最下面的环境不是特别好。再加上二叔突然向莫白展开报仇,耽误了他们的时间,有理由相信可能他们连墓门都没有见到。”
唐鹤德高深莫测,没吭气。
陈平真道:“儿子,竖井有两种。一种是占极穴大位,借以地理天然山脉风水,秘藏于山,甚至竖井深度上百米的都有,想下去,难度极大。还有一种,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占绝位。我是寻着风水脉找来的,本以为到这里龙头抬,龙头现,风水脉就成形,最起码也会是个龙脉支脉,结果竟然是个凼处下陷的山谷,而且还是封口绝。”
我说道:“爸,是不是像这种墓葬,都是墓中做棺?”
接话的是唐凝嫣。
“竖井墓葬,活人下去都不容易,自然是墓中做棺。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曾经下去的人几乎都会死在墓里面。如果墓大,陪葬的人就不会少。”
“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怕不怕,小慧阿姨,茶茶在。”
韩小慧摸着茶茶小脑袋笑道:“对,茶茶很强大——笙哥,干爹,我们现在又下不去,呆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下去!”
几人顿时以我为中心。
齐聚萤火之光。
我说道:“我不是开玩笑。吴老哥描述的情况不是很详细,我想亲自先去竖井底部,看看赵楚越他们这两天下灯到底为我们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唐凝嫣蹙眉,道:“没这个必要吧。”
“小楼,取手电筒,带一个爪钩,我就只是去看一看。快去!”
“好,笙哥。”
本营离得不远,江小楼一去一回很快。
我要的东西他也都带了回来。
陈平真很淡定。
他没说话。
唐鹤德略有些激动,道:“小陈,你提议的点子很好,只是我们已经都在山里扎营,时间不必急在一时,可以等。今天又飘雪花,温度又低了。我相信你可以下谷,但假如你一个人去到竖井墓底出了什么事,我们都在这里,就真的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唐凝嫣他们都在劝我。
不过我已经让江小楼帮我系上了安全绳,双手再抓着粗绳准备下谷。
“茶茶。”
“阿爹。”
“你现在就和爷爷他们呆在一起,不准乱动乱跑,阿爹马上回来。”
就在这一刻。
茶茶向我走了过来。
她看着我,眼中流泪。
她是奇迹般续缘来到在我的身边。
她胆子很大。
最喜欢抓长虫,就是蛇,她一点都不带怕的。
时到现在。
我没有见过小小五岁的茶茶流过一滴眼泪。
顺壁借绳力下了不到两米,我赶紧爬了上来,身上的绳子也没解开,抱着茶茶。“茶茶茶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茶茶双手揽着我脖子,竟然忧郁哀伤,说道:“蝶——!”
我懵了。
在场的几人也都懵了。
一个字。
蝶?
这是什么意思?
但我观注的重点不是这个。
难道是茶茶突然特别反常,再加上流泪,预示着我下谷再下竖井墓要倒霉?
江小楼道:“茶茶流泪我是第一次见。”
韩小慧道:“我也是。显然是不好的预示。”
“蝶?就一个字,这什么意思呢!”
唐凝嫣把我往崖后拽,又说道:“我们都用不着互相解释,因为我们都太了解,茶茶有特殊的本领。茶茶的反应很奇怪,陈笙你不能单独行动,不能下去!”
唐鹤德道:“师兄,来龙去脉你现在一清二楚,陈笙可是你儿子,茶茶也叫你爷爷,面对刚才突发的事,你有解吗?”
“你只配当道士,我可称真人。”
陈平真淡淡道:“儿子,你现在不用下去看,熊刚他们做好了需要的东西,大家再一起下去,同心协力。你们也不用慌,茶茶异常反应更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我现在有七成把握此墓为公主墓。好了,回营,我要冥想周天打坐。”ωωω.χΙυΜЬ.Cǒm
话落。
陈平真转身就走。
江小楼道:“笙哥,我好像又看明白了,干爹道法高深我承认,可陈叔的道法更高深,好像对于刚才发生的事,陈叔他可以解释。”
唐凝嫣道:“他不说。”
唐鹤德道:“我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他行事老是这么奇怪,特别的乖张。这样,我们来商量商量,我们想个招把师兄的嘴给撬开,把他藏着的事给吐出来,怎么样——?”
“我看没几分可能性。”韩小慧道:“干爹,我问你,茶茶刚刚流泪了,还只说了一个蝶字。那么,针对这个蝶字,你的解法是什么呢?”
唐鹤德道:“四季有分,气候变度,蝶,还能是什么,就是蝴蝶。但现在是冬季,蝶的出现应该是春秋季节。这个嘛,不合理——!”
江小楼道:“我陈叔肯定已经掌握了某种秘密,他就是不说。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换另一种招术,动用武力,马上去把他绑起来,严刑拷打。”
“小楼,拼手上武力我倒是可以控制我爸,但我出不了手。你要搞这一套,你自己去吧,你下场肯定老惨了。”
“我说来玩的。我有心也没有这个胆啊,陈叔爆炸了,一巴掌就打死我了——我们去循循善诱,用人间充满的爱意去撬开陈叔的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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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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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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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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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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