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你胡说八道什么!突然发生这种事,谁都预想不到,又没有任何征兆,不要把这种莫须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怪你,真不怪你!”
我双手扶着漆红漆的童棺,看着自责的熊刚,回应安抚他。
唐鹤德顿时激动。
“小陈,快把你双手松开,你忘了,沾血见气!”
坦白的说,江小楼在喊着痛的时候,我也想忍不住喊出声,不是想装可怜,想让人马上关心我,而是这份痛感真的锥心刺心痛心,痛感叠加,直窜脑门,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而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双手扶着漆红漆的童棺,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想缓上一缓。所以,唐鹤德现在突然提到的事,我脑子里这个概念早就已经模糊了。
缩回双手,下意识瞄了一眼刚才手扶着的童棺,上面沾着好大一片我的血,还在顺着棺盖往下流淌。
不过,童棺漆的是红漆,大片鲜血残留在上面又不是特别的明显。
“二叔,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忍着痛,强颜欢笑道:“就一口童棺,里面的小孩就像地上的小孩一样,早就变成尸骨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唐鹤德沉着眉,点了点头。
而唐凝嫣已经来到我的面前,看着我满手鲜血,她蹙眉道:“你就不痛吗?你刚才怎么不说?还忍着,你是铁人啊!在第一时间你就应该松手的,你是傻瓜吗?你自己看看两只手都磨破了,皮开肉绽,还一直在流血,这么多,你就真的不痛?!你是不是傻瓜?!”
刚才发生的情况太突然了。
前后时间差顶多也就只有十几秒钟。
唐凝嫣责备得对,我又不是傻瓜,在意识到陡然发生的异况,就应该第一时间明智做出正确的选择,双手松开绳子,我就绝对不会受伤。
然而,在感受到数千斤下坠牵扯之力时,我又不敢做出这个正确的选择。
因为,我心中最亲爱的亲弟弟江小楼他还很执着。
他双手还拽着绳子,他还没有松手。
我压后的力道一旦消失,可以想像得到,他不仅仅只是双手磨破一点皮,绝对会倒大霉,如此恐怖又后怕的后果,我绝不希望发生在江小楼的身上。
此刻,疼痛感依然还是刺激着我的神经,痛感很强烈。
但,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唐凝嫣,我傻呼呼的笑道:“心里有你陪着我,心里面有你想着我,又有你关心在意我,一点儿都不痛。”
“少贫嘴。”
牛大力他从包里取出一瓶二两装的白酒。
拧开盖,用白酒在我手上浇,用烈酒消毒。
嚯!
这份身体的疼痛再加上这份火辣辣的刺痛,双重叠加的痛感,我呲牙裂嘴,简直就是无法形容的爽翻天了。
金巧巧走了过来。
她看到我双手的伤口,脸色沉着,紧接着,她取出戴在头上的粉红色发卡,嘴里念念有词,旋即从发卡里钻出一只黑色的小甲虫。
这一幕我是见过的,当初是给罗成刚他们六人下蛊,所以,已经知道金巧巧头上戴着的粉红色大发卡不是为了少女情结,而是里面大有文章。
现在,已经不感到震惊害怕了。
但,下一刻我还是震惊了。
金巧巧竟然将这只黑色的小甲虫放进她嘴里,她当着我的面咀嚼着,把黑色的甲虫在她口中咬死咬碎了,然后,她吐在手心便是绿幽幽的液体,嘴里依然念念有词。
我怔道:“二妈,这是干啥?不会是给我下蛊吧?”
“是啊,就是给你下蛊,毒死你。”
金巧巧让我双手摊开,她则用手中绿幽幽的液体在我双手伤口上来回涂抹着。“我知道你受伤是因为小楼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你的保护欲是很强,也应该这么做,但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奇怪了,绳子怎么突然断了呢。这么结实的绳子,怎么会断,不应该啊!”
我们都是大富豪来着。
探墓下灯首要的也是安全为上,毕竟要钱要发财的基础条件更要命,所以,需要派上用场的装备工具,至少是在我们这个队伍中,并在这一方面那绝对没有任何的吝啬,绝对的结实耐用。
但诡异的是我们四股绳,力量还分散东南西北正位四方,每一方两个人,八个大汉同时上阵,四股绳竟然会断了三股,正常情况绝对不合理。
韩小慧江小楼他们都围了过来,看着我双手,皮开肉绽,触目惊心,似乎再深一点可以见到骨头了。
江小楼沉着脸,眼眶泛红,道:“笙哥,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反应过来。我的手就磨破了一点点皮,我都感觉好痛。但你的手,伤口这么深,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是说不出来的那么痛。你竟然还忍着!”
“小楼,别胡思乱想,突然发生的这件事谁都不怪。”
说话间,唐凝嫣再次来到我的面前,给我伤口撒上药粉,又用药布进行包扎。
而让我神奇的是刚才经过金巧巧的手段,止不住的流血竟然止住了,但双手手掌裂开的伤口还是刺心的痛。
吴宇锃拿来一瓶二锅头递给我,道:“要不要喝两口,麻痹一下神经,可能就没那么痛了。”
我讪讪笑道:“不用了。我的双手已经喝过了,特别的醉,再喝就醉得人事不醒了。”
熊刚还是一脸自责,凑到我面前,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太倒霉了,走霉运,所以,才让你伤得这么重。”
“老熊,都说了这件事不怪任何人,你不用自责。但是,我也有一点奇怪,我们的绳子很结实的,而且,栓的是四股,八个人同时出力,别说有两千斤,纵然真的有四千斤,凭着有你这位貌美如花的大力士,绝对搞得动,绳子也不可能会断,顶多就是我们力量有限,拖不上来而已。”m.xiumb.com
为此,我心中犯疑。
当双手在唐凝嫣包扎后,我无意识的回头一看,这一眼,把我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忍住,惊叫出声。
韩小慧道:“笙哥,我感受得到你双手伤口一定很痛,我们出墓离开后,第一时间去看医生,把伤口缝合。”
我摇头道:“坦白的说,我又不是石头人,没有痛感,说不痛那是自欺欺人,痛是真的,但,小慧,这份痛笙哥我忍得住,不用担心我。况且,有二妈和你凝嫣姐的高招,相信手上的伤很快就会愈合,根本不需要看医生缝针。只是,我突然发现好奇怪。”
韩小慧追问道:“哪里奇怪了?”
我暂时没有回她,看向拿着一股断掉的绳子,正看着绳子断头处的唐鹤德,道:“二叔,你过来看。”
唐鹤德丢掉绳子,快步走了过来,疑惑道:“看什么?”
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侧身抬手指向身后漆着红漆的童棺。
我记得特别清楚。
同时,唐鹤德他自己也亲眼看到了,还让我松开手。
然而,现在童棺上面残留着的大片血渍奇迹般的全部消失了,我摸了摸棺材表面,竟然很干燥,很光滑,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这件事。
“我的血,是很多血,都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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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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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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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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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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