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空去看她的舞蹈演出。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疑惑的目光,他也侧头朝她望去。
四目相对时,淡淡道,“秦陶陶,其实你已经很优秀了,不必如此自卑。”
这么淡的语气,却带着鼓励和赞许的口吻。
秦陶陶听得清楚明白。
他这是在给她打气。
就好像儿时摔跤了,父亲鼓励她自己站起来一样,明明是疼的,心里却多了一股勇敢的力量。
她不知道谢寒为何总是能给她这种力量。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是她的叔辈,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吧。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人去往了许妈妈“住院”的医院。
谢妈妈“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腿上吊着石膏,腰上也缠着腹带固定。
见到秦陶陶,难掩激动,就要从病床上爬起来。
是谢寒眼疾手快,看似轻轻扶着她的肩的同时,一掌用力给摁回去。
“妈,你现在是病人,得好好躺着。”
随即,垂头,递给母亲一个示意的眼神。
生怕母亲在秦陶陶面前露馅了。
谢妈妈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腿部骨折,腰部也骨折的“病人”,感觉僵坐在原地,朝轮椅里的秦陶陶招手。
“陶陶啊,妈妈真是想不到,谢寒这么有福气,能够娶到你给他当老婆。”
“妈妈还以为,他这辈子要么当光棍,要么喜欢男人跟男人过一辈子了,没想到还能娶到你啊。”
“快,快,快过来。我们娘俩好好聊聊。”
谢寒见秦陶陶要按轮椅的前行键,他顺手将他的轮椅推到病床前。
谢妈妈赶紧牵住秦陶陶的手:
“陶陶啊,妈妈老早就喜欢你这孩子了。”
“后来你出了意外还能成为全球第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舞蹈家,妈妈就更喜欢你了。”
“你这孩子有股韧劲,是不管经历什么都打不倒你的那股韧劲。”
“妈妈还是你的粉丝来着。”
来见谢妈妈之前,秦陶陶是害怕和担忧的。
怕因为身体残缺,谢妈妈会不喜欢她,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娶了她太亏了。
没想到,自己能受谢妈妈如此喜爱。
谢家的人,怎么都能这般的好?
这样的人品,怕是连父亲秦森也比不上的吧。
有什么东西在心间化开,甜甜的,暖暖的,全是感动。
谢妈妈就这样拉着她的手,一直聊啊,聊啊,从谢家聊到秦家,聊来聊去,全是对这桩婚姻的满意和欢喜。
聊得兴奋的时候,她差点穿帮。
谢寒不得不又将激动的她,摁回去,“妈,你腰上还有伤呢,注意点。”
秦陶陶问,“谢寒,妈是肋骨骨折了吗?”
谢妈妈:“不碍事,不碍事,轻微骨折,不是跳楼时,下面有气垫垫着吗。”
秦陶陶疑惑,轻微骨折,也不应该这般活动自如啊。
从她进病房到现在,都没见谢妈妈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上次妈妈宋薇腰上也是轻微骨折,硬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之后的三个月连咳嗽都是小心翼翼的。
稍微一动,就疼。
那一次,爸爸秦森可是心疼死了。
可这谢妈妈起身的时候,腰上明明缠着腹带固定,怎么一点也不疼的样子?
没有再多想。
可能是谢妈妈人好,受伤了也不遭罪吧。
谢妈妈聊起婚礼的事,聊起婚后,聊起许多许多。
最后的话题,让秦陶陶有些尴尬和脸红。
因为谢妈妈聊到了以后她和谢寒生孩子的事情。
生孩子……好不现实的话题啊。
她知道谢寒是被谢妈妈催婚催的厉害,不得不跟她闪婚在一起的,谢妈妈对他们的婚姻是寄予很多希望的。
她自然是理解谢妈妈想当奶奶的心情。
所以也没敢说什么,只好跟着点头。
怕她太尴尬了,谢寒打断了谢妈妈的话题,“妈,今天你也见到陶陶了,你需要休息,陶陶也累了,我先送她回家。”
谢妈妈满眼不舍,“不能让陶陶再陪我多呆会儿吗?”
谢寒:“你不累吗?”
谢妈妈:“我不累啊。”
谢寒:“但是陶陶累了。”
谢寒还是带陶陶离开了医院,虽然陶陶也还想再陪谢妈妈一会儿,还是被带走了。
他们离开后。
谢妈妈也不装了。
吊着石膏的腿,随意翘起来,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沙发上。
然后,给家里的管家打了一个电话。
“谢寒和陶陶是怎么睡的,有睡一个屋吗?”
“回夫人,先生和太太目前还是分房睡的,先生把自己的主卧让给了太太,自己睡在隔壁的客房。”
不行。
她得想想办法,让这两人有点进展才行。
于是,谢妈妈变着法地,想让自己出院。
她每天打电话问儿子,“谢寒,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谢寒:“伤筋动骨一百天。”
谢妈妈:“但我手术早做完了,可以在家休养啊。在家休养,我还可以给你和陶陶制造无限的机会。”
谢寒:“你别捣乱,别穿帮就行。”xǐυmь.℃òm
谢妈妈:“那我能不能跟我亲家亲家母见个面,商量婚礼的事。就这么把人家的宝贝女儿给娶了,显得太不重视了。我必须出面。”
谢寒:“我岳父那边,还不知道夏俊杰利用陶陶。他心脏不好。”
谢妈妈:“是我草率了。”
谢寒:“……”
谢妈妈:“那你和陶陶,也不能一直分房睡啊。虽然是协议婚姻,但你是冲着跟她做真夫妻去的呀。”
心急的谢妈妈,还是提前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在和秦陶陶见面后的第四天,她便出院了。
只是,她还“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倒和陶陶一样,体验了一把腿不能动的感觉。
如此一来,更是体谅陶陶的不容易。
更想要心疼这孩子。
知道儿子儿媳妇分房睡,她准备干一件大事情。
谁能想到,谢寒比她动作更快。
晚上吃过晚饭后,谢寒自己抱着被子和枕头,回了自己的卧室。
此时的秦陶陶,刚刚从浴室出来。
因为不想一直被人照顾,她还是坚持自己坐在轮椅里,自己洗澡。
她只是腿废了,不是没长手。
出浴室的时候,她把轮椅上的水渍也擦得干干净净,想着回到卧室再穿睡衣,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便操作着轮椅从浴室里出来了。
谢寒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丫头是有多要强,都坐在轮椅里了,生活上还不让人照顾?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秦陶陶身上只裹着浴巾而有所回避,反而大步上前,语气里带着些责备,“你就不能让人多照顾照顾你,这样逞强不辛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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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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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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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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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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