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句说得很好的俗语:“怕什么来什么,来什么怕什么。”这一句话很符合现在慕烟的处境,到刚才为止慕烟连孟婆和谢必安都没有彻底解决掉,结果是又来了一个人,直接出现在了谢必安的面前,徒手就将慕烟咏唱出来的术法给破坏殆尽,就算自己承认自己还是一个并不成熟的新手,但是慕烟也敢保证自己使用的术法不可能被人徒手硬接下来。
来的人穿着和谢必安正好相反,一身黑色,外衣是披在肩上,戴着一顶绣着“天下太平”的高顶帽,手持纯黑色的哭丧棒,一副几分钟都没有一点一丝变化的面瘫脸和一双看起来十分空洞但似乎能够将别人灵魂吸进去的眼睛,想都不用想是谁,是黑无常范无救来了。
“呦,老黑老黑,你怎么来了?”谢必安用一副游戏的口吻说道。
“你要的资料,我顺带送过来。”范无救在性格上正好与谢必安相反:谢必安给人一副亲切感,说话也十分快活温婉,无论什么时候两边嘴角总是上扬的姿态,好像总是挂着一副笑脸;而范无救说话简洁明了,不会多一个废字,声音则是冷静且听不出任何感情,甚至连最基础的音调都很少有起伏,嘴角两边也总是呈现下沉样子,配合上那副面瘫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跃然而现。
慕烟无论怎么看,范无救可是要比谢必安难对付多了。
“就是他?”范无救盯着慕烟看了一会,然后只是简简单单问了谢必安一句。
“是的,我挺看好这些小家伙的。”谢必安虽然表面上用非常轻松的口吻来回答自己多年的搭档,但是心里面却已经处在了惊涛骇浪之中,并不是因为害怕范无救会杀害慕烟,而是因为搭档给自己的这份资料,在他眼里这已经算是核弹级别的消息了,虽然表面上写的很委婉,但是谢必安却能够嗅出来:地府竟然又对天道下手了。琇書蛧
当然范无救才不会闲着等谢必安看完手中的资料,而是拿着哭丧棒慢慢走向了慕烟,他的意图就很明显了,虽然刚刚谢必安话中有话别让自己杀了慕烟,可是擅闯地府的罪名也不能消除。
“要对我动手吗?”慕烟也做好了姿势。
“来吧。”范无救的话依旧是简短,简短到许多人恐怕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就算刚才慕烟看见了范无救徒手抵挡术法的画面,但是在自己心里面也要说一万遍不能打退堂鼓,从自己公开与十四人为敌,退出天道后,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慕烟操控着长戈开始压制范无救,同样的范无救也举起哭丧棒来抵挡慕烟的攻击,慕烟的攻击都是按照固定学习的招式演变而来的,所以对于明眼人来说一看就能知道是哪一套武术功夫的派别,而范无救相反,就像是随意的一记抵挡反击,看不出深浅。
两件武器十字相近,然后相撞,最后不到一秒钟时间分离,明显是范无救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因为慕烟的攻击被强行破解掉,甚至是被弹开,仅仅一招就处在了落败的一方。
虽然慕烟想到自己可能无法正面硬抗范无救的攻击,可是没有想到会像是秋风扫落叶那样糟糕,范无救以暴制暴的力道足足让自己后退了好几步,现在自己握着长戈的左手没有发麻发痛已经是很好的局面了。
“再来。”范无救说道。
“不用你说,我也会来。”慕烟再一次拿起长戈做好了攻击的姿势。
虽然慕烟没有发觉,但是在他说完这句话的那一刻范无救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像慕烟这样子明知道有着明显近战差距还敢往前冲的愣头青已经很少了,毕竟无论怎么说慕烟这场闯地府的闹剧肯定是会以失败而告终,但是一时的失败很有可能就造就了之后的成功。毕竟不知道多少年前,自己就是这样子过来的,范无救从慕烟身上,恍惚看见了当年自己的影子。
“这帮老不死的顽固分子!”谢必安咬牙骂了一句,地府和天道之间有着恩怨隔阂,谢必安很清楚,这两帮谁也不服谁,偶尔间也有过相互诋毁,可是像地府这样利用生死簿的权利来制衡天道,真不像是光明磊落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在不论自然术法上,单从天道术法和冥道术法的对比上做一个判断的分析,冥道术法是稍微处于弱势的。”谢必安看了一眼慕烟和范无救的方向,心里面嘀咕着,“两方之所以没有特大规模的冲突就是因为元气和灵力相互不兼容这一点做了最好的缓冲,可是如果将两方放置在一个生命力和灵力都能够充足补充的地方做对抗,代表冥道的地府胜率是比不过天道的,这也是地府老家伙们很忌惮的地方,更别说天道的人有可能觉醒灵力的使用,但是地府的人却不能逆向觉醒元气的使用,这种从总体上很难弥补的差距感,成为了地府一直忌惮天道的导火索,才会有地府用‘平衡’作为借口滥用生死簿权力的现象。”
“我记得之前似乎有过不止一次这样子的行为。”谢必安回过神又看了一眼自家兄弟和慕烟那里的情况,慕烟已经不再正面与范无救硬碰硬,而是选择避其锋芒攻其不备,尽管收效甚微,但是相比较之前一招就结束一回合的情况,单回合内慕烟和范无救相互纠缠的时间在不断延长,或者说慕烟正在缓慢地学习和成长。
“那应该是地府下达的最糟糕的一次命令,生死簿会随着一个生人的死亡作为通告出现在目标身旁,只不过生人看不见灵力,察觉不到罢了,但是那次目标身边单单有一只能够看见灵力名字叫布偶的猫,而且还是仙道的人,要是布偶耍起性子做了和这小家伙一样的事情,那么地府就要面对天道和仙祠两方的打压,好在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但是也促成了布偶进入十四人之列,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本以为那件事情过后老家伙们会消停一下,没想到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必安觉得事情闹得真的有些大,不管是慕烟看见了灵力的生死簿自己做出的决定还是以布偶为首的十四人高层做出的反击决定,至少慕烟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了一件事情:一次大规模的反地府运动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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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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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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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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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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