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烟离开后没多久,厉泽聿就带着虞念念上了车。

  因为要处理手腕和脚踝上的那些伤痕,厉泽聿不想拖时间,就先带她离开了。m.χIùmЬ.CǒM

  秦骁站在车前,看到白瑾慢悠悠的从里面出来,他站在副驾驶位置的侧边。

  手蠢蠢欲动的按在车门把手的方向,紧张着该怎么开口邀请她上车。

  厉泽聿已经带着虞念念离开了,她唯一能上的就是自己的车了。

  就在他踌躇的时候,白瑾已经先开口:“你走吧,我的人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秦骁踌躇去开门的手一僵,很快就垂落下来。

  这才意识到,刚刚白瑾低头看手机,大概就是在喊她的人过来接她。

  他感觉胸口闷得厉害,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她宁愿麻烦别人特意跑一趟过来接,也不愿意顺便坐他的车。

  她是打算完完全全的跟他划清界限,一点靠近的机会都不给。

  他曾经以为,在白瑾的面前,永远可以理直气壮,永远可以拿捏她。

  可没想到,会有一天,在她面前,主动说一句‘顺便坐我的车’,也不敢。

  他停顿了一下,想说陪她一起等,不然他不放心,这荒郊野外的。

  可又怕说了被她赶走,便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的站着。

  白瑾似乎也并不在意。

  过了没几分钟,有车子驶入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

  白瑾抬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招了招手,便快步的走了过去。

  秦骁的视线跟随着她。

  白色的车子掉了个头停下,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长得比白瑾高一个头,看不清正脸,只能看到些许侧脸,长得应该不差。

  白瑾看到他的时候脸上一改方才的冷淡,唇角隐隐有笑意。

  男人替白瑾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两人从照面开始就一直在说话,到上车也没见停过。

  秦骁想起刚刚她对自己的冷淡,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似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放松过。

  两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场面,能够有说有笑的稀松平常。

  大概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给她任何好脸色,开口闭口都是讽刺的话,所以干脆不开口。

  车子缓缓驶离。

  一想到两人,在一个封闭的车厢内要度过至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嫉妒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拥有过的那几年,从来都不是最真实的她。

  可仔细回想,在发生那些事以前,她还是愿意对他笑,愿意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有夜风吹过的荒地上,没有灯光,仅仅只是车头发出的光,空旷又寂寥。

  秦骁缓缓蹲下来,用力的狠狠的搓了一把脸。

  然后迅速起身上车,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轰’的一声,车子飞速冲了出去。

  宽阔的马路上,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一前一后的两辆车跟在一起。

  车内,长相清秀俊逸的男人侧目看了眼后视镜的方向。

  “白姐,后面有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

  白瑾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

  是秦骁那辆越野车。

  她眼底掠过一丝烦躁,似乎很不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不用管他。”

  “是刚刚那个男人吧。”

  别说秦骁在观察他,其实他也注意到了秦骁。

  “嗯。”

  “当初你过得最难过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因为他?”

  白瑾睨了他一眼:“怎么?你很感兴趣?”

  “我要说是呢?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能让我白姐那么伤心难过啊?”

  “林砚。”白瑾语带警告。

  林砚立马投降:“好吧好吧,我不问了,今天还是送你去酒店那边吗?”

  “嗯。”

  “房子和工作室都找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白瑾身体往椅子里:“不用,我自己可以。”

  “白姐,要不是因为今天迫不得已,你恐怕不会再主动联系我了吧。”林砚尽量以开玩笑的方式,语气中微微的苦涩没有被她发现。

  白瑾沉默。

  要不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已经没有可以联系的人,她的确没有打算再联系林砚了。

  林砚虽然没有直言,可她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她隐隐约约也能够猜的出来。

  两人不仅年纪悬殊,经历更是天差地别,她怎么能耽误一个刚刚出大学的好孩子。

  两人是白瑾刚离开帝都,到南方的一个小镇时认识的。

  也就是那个有不少好玩的酒吧的小镇。

  当时她心情不好想发泄,可又不敢去人太多的地方,所以找了个清吧,一个人在偏僻的位置,听着台上感伤的音乐,一个人无声的流着泪也没发现。

  那个时候她在虞念念面前强颜欢笑,装的云淡风轻说自己不在乎了。

  可那么多年伤筋动骨的感情,哪是能用短短时间就能够放弃的。

  林砚就是她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林砚就坐在隔壁的位置上,大概是她那模样感觉太可怜了,林砚就和他那几个朋友过来看她的情况,怕她想不开。

  然后交谈中才发现,他们早上的时候在民宿一楼吃早饭的时候见过。

  他也是帝都人,大学刚毕业,跟着朋友一起来旅游,听说她旅游结束之后会在帝都定居下来,便热情的跟她交换了方式,说是以后也可以常联系。

  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他朋友当中有男的也有女的,人都很不错,虽然相差几岁的年纪,但白瑾跟他们混的也不错。

  白天出去玩的时候,如果行程有相似的,他们就会一起去玩,他们这帮年轻人,很会玩。

  那是白瑾那段时间里,算的上能够是忘记烦恼的一段时间了。

  后来有一次,民宿举办了烧烤的活动,那天她身体不太舒服,在外面玩了一会儿后就进去打算休息一会儿,没有人注意到。

  那休息的地方其实就是用屏风隔出来的两个小休息间。

  怕被打扰,她找的是最里面的那个。

  林砚有两个朋友玩累了,也进来休息,他们就在隔壁那个休息间。

  正好就讨论到了她和林砚。

  话语里的意思,应该是林砚好像是喜欢她,他们要不要帮忙追她之类的话。

  虽然不是听的很清楚,可她也不可能去质问。

  那个时候她也已经打算离开去另外一个地方游玩,她没有任何犹豫,当天就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就退了房,就只是在离开那天早上跟他们说了一声。

  结果没想到,回程的路上碰到了林砚跟他的朋友们。

  林砚和那几个朋友,一个个的都控诉她不提前告诉他们,委委屈屈的。

  显得她很没义气,也有点心虚。

  她不好意思直说,毕竟她自己也是听来的,具体都没有听的太清楚,显得自己多自恋一样。

  后来林砚会时不时的发消息过来问她在帝都的情况,说如果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她不好意思拒绝,有的时候他发消息过来也只是问她在帝都的情况,她也会回复。

  他从来没单独约过她,刚回来那几天,他们中间正好有个朋友生日,在群里邀请了她,便也去了。

  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理工作室上的事,他们也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

  “好了,白姐,到了。”林砚下车,给白瑾开门,手护着车顶,看她下来后才撤开。

  “有事记得找我啊。”林砚关上副驾驶的门,冲她笑笑,在耳朵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我们电话联系。”

  白瑾跟他道了谢:“回头我请你吃饭,不过我最近有点忙,等我闲下来一点吧。”

  林砚走近,低眸看着比她矮了一个头的白瑾:“没关系,等你在这边安顿好了,请我们吃大餐就好。”

  白瑾想到这些日子工作室的进度还不错,没忍住也笑了:“好。”

  “那你先回去吧。”林砚双手插兜,看着她脸上的笑,唇角勾了勾,适时的往后退了一步,“我们下次见。”

  白瑾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见他还站在车子边上不动,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看自己了,赶紧上车回去。

  林砚摇摇头,一定要看着她进门才行。

  林砚的一切都做的恰到好处,白瑾也不好说什么,无奈摇摇头。

  不远处,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一棵玉兰树后面。

  这场景看在秦骁的眼里,就像是在看一对刚恋爱没多久的情侣舍不得道别的样子。

  林砚看着白瑾进了酒店的大门,这才转过身来。

  一抬眸,就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

  他唇角勾了勾,拉开车门上了车。

  掉头发动车子,在路过那辆越野车的时候,他没有多看一眼。

  越野车内,秦骁烦躁的用手垂了下方向盘。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头的人恭恭敬敬的道:“秦总?需要为你安排什么吗?”

  “开个包厢,我要过来。”

  另一边。

  虞念念和厉泽聿正从医院出来。

  其实虞念念觉得有点小题大做了,这点小小的擦伤,在药店里买点药抹几天就能好。

  只是厉泽聿根本不放心,非要医生确认没有问题才行。

  两人上了车,虞念念看着男人给她扣好安全带,才出声:

  “沉烟的事,你到底想怎么处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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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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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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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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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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