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故事太多太多了,他听不完,也不想再去听了。
光听的话,理解不了这些故事,在一起共事的话若是合拍,即便不听也会了解他们的故事。
臦县县令被带到了,鼻青脸肿。
五十岁出头,哪像个当年的舟师悍将,更像个落魄书生,穿的还不是官袍,是里衣。
周统是从河边给这家伙薅过来的,去的时候对方正在钓鱼,估计也是空军,抓这个破钓竿都快睡着了。
身材不像将军也就算了,长的像个文臣,还是那种老谋深算但是又算不明白的长相。
“送上马车和裴老师同乘,叫唤一次打一顿,继续行军。”
韩佑交代了一声后躺在司空昭腿上开始睡觉了。
名册上面有很多名字,有老八推荐的,三省大佬推荐的,还有一些其他各部尚书推荐的,就连还在京中混吃混喝的燕王殿下也推荐了几个人。
偌大个国朝岂会没有真正的人才呢,有,太多太多了,只是因为性情问题、遭遇问题、心境问题被“冷落”了,雪藏了。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这句话是对的。
至于另一句话,明珠早晚会发光,这句话是完全不对的,因为真正明珠一旦被掩埋在砂砾之下,只有伸缩自如的舌头才能另其再次绽放光芒。
就这样,七千多人一路走,一路连蒙带骗连抢带拐,和收集数码宝贝似的弄了二十多人到了队伍之中,有文臣,有武将,有在野的隐士,也有半死不活哭丧这个脸的老登们。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老登,一共五个,都是宫老夫子们推荐的,不懂民生,不懂带兵打仗,只懂喷人,在士林喷人。
与此同时的京城城北演武场,韩百韧站在点将台旁边,龙旗随风起舞。
没有给韩佑的,老八给了韩百韧。
站在点将台上的老八没有说话,由文武念了长长一大串的水文后,韩百韧上了点将台。
由京卫、折冲府将士们组成的两万大军,肃穆而视。
三省大佬、各部尚书,都在。
韩百韧上了点将台,双眼散发着精光,一一从人们的脸上扫过,仿佛扫过了每一个军伍,仿佛扫过两万张面孔。
“铁马金戈戍疆土,旌旗剑戟镇河山。”
韩百韧声如洪钟:“长剑在手,甲胄在身,杀声起,血染袍,我辈宿命,你等随本帅出征,陷阵、杀敌,本帅只有良言数句奉劝诸兄弟,记得,战阵之中只有不畏死之人才配活着,记得,战阵之上强者必须统治弱者,只有弱者才会不认同这个道理,大周,万胜!”
“大周,万胜!”
“大周,万胜!”
“大周,万胜!”
一声声高呼震彻天地,韩百韧抽出佩剑指向东方:“出征,随本帅荡平不臣。”
一语落毕,韩百韧下了点将台,朝着天子单膝跪地:“末将,为大周出征。”
天子深吸了一口气:“路途千万里,将军披甲策马为王先驱,朕,待天下人谢过将军。”
韩百韧站起身,没有任何留恋,翻身上马带着王山等亲随踏上了征程。
两万大军近乎全是步卒,百姓聚集与管道两侧高呼着“大周万胜”。
骑在马上的韩百韧再无往日那般模样,甲如铁,面如铁,眼神似铁。
朝廷君臣皆知,韩佑那七千人主要担当的是打前哨和护卫作用,真正上战场还得靠人家韩百韧。
东海世家、舟师,只是内部问题,只要没外部干扰,这些问题并不是太难解决。
真正难办的是踏上异国他乡与高句丽联军作战,百济倒是不足为惧,单靠高句丽自己就解决了,但是事情一旦发展到了某种程度,为了给东海那边的韩佑争取时间,韩百韧很有可能再次带着这些人上战船奔赴瀛岛,将战火从东海或是高句丽转移到瀛岛海域。
相比韩佑想一出是一出,韩百韧治军极严。
这一点从两营精锐的精气神上就能看出来,要知道以前京卫是出了名的烂,出了名的废。
再看现在,从八大营中抽调的两营军伍,长刀配于腰间,走在管道上毫无疲惫之色,不少小旗、总旗,尤其到了校尉一级,一个个杀气腾腾,恨不得下一秒就奔赴战阵之上为国建功。
这也是韩百韧治兵的与众不同之处,什么与军伍同吃同睡同甘共苦,老韩从来不会这么干,也几乎从未接触过基层军伍。
他只练将军,练校尉,再让将军和校尉练总旗、小旗,最后这些人练伍长,练军伍。
老韩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严格执行军令,军令一出大过天。
本就有真本事,儿子又争气,老韩说了,上了战场没顾虑,死了,妻儿老小四季山庄照顾,老爹老娘和妻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孩子就在四季山庄念书,就算将来无法科举也能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当然,谁要是畏死,怯战,人是能活下来,回京后,妻儿老小全他娘的跟着丢人,贴公告,贴大字报,名声全无,后代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m.xiumb.com
大大的“韩”字气质猎猎作响,骑在战马上的韩百韧不断加快马速,两万人开始小跑了起来。
并非无缘无故消耗军伍体力,白天越是累,晚上扎营后睡的越是香,倒下就睡,没功夫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一路疾行,到了夜晚后不知多少军伍吃了两口干粮倒头就睡。
大帐之中,韩百韧自顾自的喝着茶,王山则是看着舆图,高句丽、百济、新罗那边的舆图。
“想不到老爷还有出征之日。”
王山合上了舆图,兴奋的双目通红:“到了高句丽的地界,老爷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
“干什么干。”
韩百韧放下茶壶,没好气的说道:“老子带着这群废物是助战的,不是赴死的。”
“那若是有机会上高句丽战船前往瀛岛呢?”
“诶呦,这么一说也是。”
韩百韧乐了:“那就顺便屠了瀛岛吧,省的佑儿麻烦了。”
老韩终于认真了起来,将刚卷好的舆图铺开。
“瀛岛有多少户人口?”
“据说是二百万上下。”
“二百万…”老韩挠了挠如同钢针一般的胡子茬:“就是说…一人少说也要杀二百人?”
“差不多。”
“不算太难。”
韩百韧开始掰着手指算了:“去掉老弱妇孺也就百十万上下,那便是一人杀五十人左右,火药管够的话,一人轰死个二三十也并非难事,高句丽也得出出力吧,怎么也得摊上个十人左右…”
老韩算数可能也是师承某个扑街写手,这逼算数算的都赶上卖石油的财报了。
韩百韧突然乐了:“这他娘的也太容易了,合着咱这边的废物们一人才需杀十几二十个。”
王山点了点头,战争,肯定不是通过这种计算方式来进行计划。
但是,战争这种事,完全可以让韩百韧通过这种方式来计划。
韩百韧突然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小山你说,那高句丽,当真以后能和咱大周一条心吗?”
“这可不好说,又不是咱的同袍,将来家大业大了翻脸也是应有之事。”
说到这里,王山面色一变:“老爷您不会想连高句丽都收拾了吧。”
“哪里会。”
韩百韧哈哈一笑:“咱就两万人,最多打到十万人左右,十万人,哪能打的人家亡了国。”
王山脸上的狐疑之色愈发浓厚。
就带过去两万人,结果韩百韧说能打到“十万人”,这本身就是个很诡异的事情,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问题是王山的狐疑,并非是因“数字”,而是因其他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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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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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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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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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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