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刺客们就这样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长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一把把长弓从车厢之中取了出来,伏鱼象带着前方的杂兵们打马后退,既然前路被封,后路被堵,那边背靠车厢,先守再突围。
韩佑迅速下了马,这种时候,如果不是身先士卒的话最好不要骑马,骑马就是活靶子。
伏鱼象没有傻乎乎的大喊什么朝廷钦差在此,谁敢行凶诛杀九族之类的废话。
傻子都知道,人家杀的就是钦差,要不然还不来呢。
也有人没下马,除了伏鱼象外,风白和周统也骑在马上,俩人非但不怕,还有点小兴奋。
什么是杀才,这就是。
杀,杀人的杀,才,人才的才,专业杀人的人才,就是杀才。
杀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就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本事就是杀人,杀人这种事没有说光砍人不让别人不砍你的道理,也可以理解为亡命徒。
亡命徒,哪会怕这种场面。
刺客们越逼越近,都是专业的,韩佑这边没人喊我们是钦差,对方也不会喊放下兵刃给你个痛快的之类的废话。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之声传出,一名刺客仰面而倒。
风白手持长弓,打响了第一枪…箭。
战斗开始了,包围圈十分薄弱,伏鱼象一马当先,高吼一声冲了出去。
试想一下,一个身高一米八二,体重八十七公斤,骑着高头大马,手持两把长刀,以起步就是四十五迈的速度冲过来的场面。
狠,不是吹出来的。xǐυmь.℃òm
猛,也不是夸出来的。
象爷,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数十丈的距离转瞬即至,战马撞翻一个,与刺客擦身而过时,右手长刀砍飞了半个脑袋,前方一个刺客竟然张开了长弓,左手长刀扔了出去。
长刀正中心口,伏鱼象微微弯腰,尸体还未倒下,长刀已经回到了手中。
一出手就是两死也伤,伏鱼象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嘎…”
笑到一半,打马回身的伏鱼象乐不下去了。
他冲的太猛了,杂兵们根本没跟上来,不,准确的说是根本没跟过来。
伏鱼象还以为自己一马当先,至少也有五到八名杂兵骑着马跟自己冲锋呢,结果回头才发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也不怪杂兵,平日训练以踢球为主,拿真刀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干的最狠的敌人是在京中一看到韩佑就尿裤子的掌柜和伙计们,现在冷不丁一碰到刺客,人数又多,平常训练那点玩意全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伏鱼象又乐了,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给对方十多个全部包围了,正好杀个痛快。
风白与周统二人也冲了出来,不过是一左一右,顿时将前方还未形成的包围圈打散了。
王海当机立断,短刀一一刺出,都刺在了杂兵胯下的马屁股上了,随着一声声马儿嘶吼,杂兵们不冲也得冲了。
战斗,也变成了乱战,这群杂兵们都快闭着眼了,挥刀乱砍。
再看那些刺客们,本来就是步卒,战马疾驰下第一反应肯定是躲开,杂兵人数不多,却也是骑兵,还真让这群杂兵们乱砍一番砍到了几个。
不过新手的好运气也到此为止了,当杂兵们拉住缰绳停住战马时,刺客们也提着刀扑了过去,大家都是各自为战。
一时之间叫声不止,一个又一个杂兵被扯到了马下,鲜血飞溅,惨嚎不止。
还好,这次伏鱼象带出来的杂兵们都算是辅兵营比较优秀的,经过最初的慌乱,见了血,一时也红了眼睛,体内肾上腺素加持后,长刀开始乱砍。
伏鱼象、风白、周统仨人倒是猛的一塌糊涂,尤其是伏鱼象,骑着马就和绞肉机似的横冲直撞,两把长刀无一合之敌。
风白游走在外围,微眯起的双眼在黑夜中如同猫科动物一般,一支支利箭射向任何任何想要靠近韩佑的人。
这也是风白第一次展露箭术,很骇人。
周统就比较能秀了,有马不骑非当无马战士,冲到了前方马车前就开始徒手撞车厢,试图推开障碍物。
杀家三兄弟紧紧护在韩佑身边,也没闲着,除了陆百川外,王海和江追手持长弓,每一次破空之声传出都有刺客倒在血泊之中。
浓浓的血腥味随风扩散,无论是杂兵还是刺客们,都红着眼睛搏着命,要么挨砍,要么砍人,要么先砍人,再挨砍。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杂兵们倒下了,刺客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
“折冲府的将士们来了,兄弟们走!”
这一声叫喊,所有刺客不在颤抖,纷纷跑下官道。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那些受伤或是无法跑开的刺客们,竟然齐齐自刎了,少说也有十余人。
伏鱼象不敢下令追击,一边让人将伤者往回拖,一边带着人护在韩佑身边。
远处传来火光,战马疾驰而来,马蹄踏的地面微微颤抖。
至少二百骑兵,高举火把出现在官道前方。
杂兵们紧张到了极点,不知这些明显是军伍的人是敌是友。
二百骑兵快到时齐齐拉住缰绳,领头之人身穿甲胄,见到满地尸体面色剧变,翻身下马后快步跑来。
见到不少人挽弓拉弦,这人瞬间解开刀鞘扔了出去,接近后单膝跪地。
“折冲府都尉游文韬见过伏将军,见过…”
身材并不壮硕的游文韬仰着头,见到被众人护在中间的韩佑:“见过韩将军。”
是友非敌,伏鱼象微微松了口气,刚要让人追击,韩佑淡淡的说道:“先救伤患,原地休整,一刻钟后,回琼州。”
游文韬不由道:“刺客还未跑远,末将可否带领麾下追击。”
“不用了。”韩佑摇了摇头:“刺客在城中。”
“城中?”
韩佑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游文韬:“你怎么知道刺客要在官道上袭击本将?”
“哨探巡营时,一个骑着马的百姓说在官道上见到好多穿着黑衣服背着刀形迹诡异之人,末将知晓后迅速带人过来查看,却不知行刺的是将军。”
韩佑点了点头,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报信的“百姓”已经找不到了。
“少尹。”
查探尸体的陆百川回头说道:“是城中府卫,项伦那狗日的派的人。”
“不可能!”跪在地上游文韬面色剧变,失声叫道:“项大人岂会派人行刺将军。”
陆百川将一把长刀扔了过来:“自己看。”
游文韬愣住了,果真是府卫用的长刀。
陆百川低声说道:“刺客退走前,喊的是折冲府的将士们来了,兄弟们走,若是寻常刺客,岂会将折冲府军伍称之为折冲府的将士们。”
韩佑依旧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游文韬呼吸愈发急促,汗如雨下:“将军刚刚说刺客在城中,莫非是指…”
“派人回去再带五百兵卒,对了,多拉些马车、牛车过来,还有包袱什么的。”
“将军是要…”
“准备发财。”
风白走了过来,如释重负:“就伤了五个兄弟,四个轻伤,还有一个少了只耳朵毁了脸。”
韩佑大大的松了口气,破口大骂:“让你们平常不刻苦,上战场的时候傻眼了吧!”
杂兵们低着头。
刻苦啊,咋不刻苦呢,平常踢球的时候我们老猛了。
想到这,杂兵们又纷纷看向伏鱼象,满腹怨言。
他娘的我们是军伍,平日不操练刀法,总踢个破球作甚,这狗日的之前到底是不是统军将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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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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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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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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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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