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瞒您说,在未与姜书兰重逢之前,我原本打算独自度过这一生。”
“我觉得,如果找不到一个真正爱的人,真正懂我的人相濡以沫,倒不如终身与书和研究作伴,我不想将就。”
沈清衍边说边紧紧望着院子里的身影。
“重逢后我也仔细拷问过自己,我的答案是,书兰就是我不将就的选择。”
“如果能和她并肩相携,白首终生,我这一生,才是真正的不留遗憾。”
都说自古真诚得人心,沈清衍这番话说得真挚,听得姜老爷子久久没回过神。
为了女儿,姜老爷子之前偷偷打听过沈清衍。
几乎每个和他相处过的人,都称赞他的品性。
而他们的评价中,缺点也几乎相同。
那就是沈清衍这个人从不接受女性的示好。
甚至非必要时,和女性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相当注意个人作风问题,让有心追求的女孩难以接近。
想到这些,姜老爷子算是彻底相信了沈清衍所说。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愿意信你。”
“只不过我女儿这脾气,她自己如果转不过弯来,可是难追得很。”
沈清衍正叹气,姜老爷子挑了挑眉,贼兮兮的。
“不过要是从喜好入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过来,我给你传授些要点!”
沈清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抵抗对姜书兰的喜欢,凑了上去。
和姜老爷子嘀嘀咕咕半天,沈清衍听他罗列了姜书兰不少爱好。
又听他点到为止地提点了几处“追求绝招”。
沈清衍茅塞顿开,感激地望向姜老爷子。
“谢谢您的提点。”
如此疼爱女儿的父亲,能愿意给他支这么多招,已经很帮忙了。
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清衍在完成工作的基础上,时不时就会上门拜访。
有时是帮忙翻土,浇花,有时是和战老爷子谈天说地,还经常“顺便”帮忙择菜做饭。
在姜书兰有进一步的意愿之前,他维持着一定分寸和距离的同时,尽可能多地和她相处,连带着厨艺也突飞猛进。
习惯成自然,连续一段时间后,突然几天沈清衍不上门,姜书兰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第三天了,她有些忍不住,假装无意地给姜老爷子倒了杯水,状似随口问。
“爸,这几天沈清衍怎么都没来找您聊天啊?前些日子不是经常来吗?”
姜老爷子没忍住笑起来:“人家那哪是来找我聊天啊,分明是来……”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姜老爷子连忙噤声。
“分明是什么?”姜书兰追问。
姜老爷子轻咳一声,立刻正色,忽而转变话题。
“孩子,你的心被自己困住了,想要破开感情困局,还是要早点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才是啊。”
姜书兰:这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变成这样了?
虽然但是,这话的确戳中了她的心。
搞怪归搞怪,姜老爷子的话却发自真心。
“书兰啊,你们错过了这么多年,这处错误已经没法修正,难道你还要继续违背自己的心,错下去吗?”wWW.ΧìǔΜЬ.CǒΜ
“继续这样下去,再过几十年,等你回首再看,难道不会为今天的犹豫不决而同样后悔吗?”
姜书兰陷入沉思。
是啊,一直守着过去的后悔,谁又能知道当下的今天,会不会成为未来后悔的时刻?
见女儿动摇,姜老爷子暗暗松了口气。
“书兰啊,这件事不光我支持,小梨也十分支持。”
“在这种只有鼓励,没有阻碍的环境下,你有什么不敢努力追求的呢?”
姜老爷子悠悠地叹了口气:“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机会不会永远守在你身边。”
“到最后,闹得两败俱伤,你们后半生都不会开心。该抓住的,还是要及时抓住啊。”
提点的话到此为止。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对自己在乎的人心软得很。
就算她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也定然舍不得他后半生遗憾难过。
事实证明,姜老爷子的猜测分毫不差。
这些话,仿佛敲打在姜书兰的心头,仿佛做了一场梦。
她猛然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所有的犹豫不决,对别人和对自己的伤害有多大。
她揉了揉眼角的泪水,呼出一口气。
“的确,人是该活在当下,我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勇敢一次呢?”
再抬头时,姜书兰的目光已然变得坚定。
“爸,谢谢您点醒我,我心中有数了。”
姜老爷子也为女儿开心,乐滋滋地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谁知,姜书兰决定鼓足勇气了,沈清衍却又消失了。
整整一天,姜书兰坐在院子里,盯着沈清衍房子的方向看了无数次,也不见有任何动静。
“他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总是早出晚归地看不见人?”
姜书兰有些担心地嘟囔。
整整一天,姜书兰不是在院子里分拣来年要种的种子,就是在院子里择菜,叠衣服。
直到晚上,天都黑了,她也不愿放弃。
干脆打开院子里的灯,就这么一边坐着一边注意沈清衍的动向。
姜老爷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这孩子,让你直面内心,不是让你犯轴啊,外面更深露重的,你怎么还在等?”
姜书兰掩饰地笑笑,低头拨弄着碗里挑无可挑,干干净净的米粒。
“我,我在挑明天要吃的粮食呢。”
姜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书兰啊,你今天一整天分拣了整整三大袋种子,摘了三天要吃的菜,全家的衣服都被你翻出来叠了一遍。”
“现在倒好,整整半袋大米,里面的杂志全被你挑得干干净净,接下来你还想找什么借口在这儿等着?”
被戳穿心思的姜书兰有些懊恼,看了一眼时间,也确实不宜等下去了。
“好啦,说不定人家小沈今天有重要的事呢?明天再说吧。”
姜老爷子招呼姜书兰回屋。
姜书兰有些失落地起身:“好,我把衣服收了就进去。”
见她确实是在收衣服,姜老爷子便没再管,转身先回了屋。
姜书兰把衣服收好,一只脚刚要踏进正屋门槛。
就听院外传来一串急促地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喊声。
“书兰,等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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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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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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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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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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