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逸轩痛呼出声,却还不依不饶,咬着牙爬起来往上冲。
陆池一个闪身,斗牛似的。
让他扑了个空。
连续几次,陆池还玩上了瘾。
“哎嘿,还挺好玩,来,接着打我呀!”
战逸轩气喘吁吁,被气得不轻。
最后一击,拼尽全力。
他看准了陆池,紧捏着拳头冲陆池面门而去。
陆池往旁边一躲,没想到战逸轩像早有预料一般,拳头立刻跟了过去。
“小心。”
关键时刻,战景淮大步上前。
他一把钳住战逸轩的手腕,轻轻一拧。
又朝他膝盖窝一踹——
“啊——我的手我的腿!!”
长嚎一句后,战逸轩彻底没了劲儿,被掼倒在地。
如濒死的鱼一般,进气多呼气少。
战景淮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懒得与他多言。
叫上陆池,径直回了军营。
战逸轩侧倒在地上,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突然很绝望。
他如今什么都没了,没希望赢回沈梨的心。
还根本打不过战景淮,根本看不到未来。
与其继续这副废物模样,倒不如直接死了。
可他就算是死,也想在死之前再见沈梨一面。
想到沈梨,战逸轩又仿佛突然有了力气。
“对,还不能死,我得再见她一面。”
万一他还有机会呢?
战逸轩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挣扎着爬起来。
他跌跌撞撞地往附近最近的医院去。
谁知刚走到半路上,突然一群人开着车迎面过来!琇書網
猛然在他面前停住。
战逸轩差点被撞到,晃了一下。
他正扶着膝盖缓气儿,就听副驾位上的一人指着他大声喊。
“大哥,是战逸轩那小子!”
战逸轩还没来得及抬头,只觉一个臭烘烘的麻袋猛然套住了自己。
视野一黑,他被死死捆住。
“谁啊,你们是谁,想干什……”
话没说完,他后脑突然挨了一棍,彻底晕死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隐约能感觉周遭的空气潮湿至极。
裤脚上沾满了水。
可他头上的麻袋仍旧套着,什么也看不见。
战逸轩恐慌地出声:“有、有人在吗,你们到底是谁呀,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是谁?”
一道中年男音嘲讽冷哼一声:“你自己得罪了谁,自己不清楚?”
“至于我们想干什么——”
男人笑了一声:“兄弟们,给我打!”
不等战逸轩反应,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棍棒密集地往身上落。
每一下都非常疼,可他根本来不及喊出来。
下一棒就接踵而至,他甚至不知该护住自己哪里。
打到最后,战逸轩所有的傲气彻底被击碎,崩溃求饶:“别打了……求你了……!”
话音刚落,他便猛然呕出一口血。
战逸轩又疼又惊恐,浑身颤抖着。
他……不会内脏被打出血了吧?
“大哥,这小子吐血了!”
那道浑厚男音不屑地笑了一声。
“打成这样还没死,挺皮糙肉厚啊。”
“也难怪,你都敢坑我们,这脸皮肯定是厚的。”
坑?
战逸轩仔细回想了一番,突然记起,上一世,他刚开始做生意时似乎也得罪了一批人。
那些人也是暴力得很,一言不合就要打他。
但那时他身边有沈梨。
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沈梨四两拨千斤,轻松化解反转场面的情景。
也是因为沈梨,那次生意做得十分成功。
对方还十分欣赏沈梨,表示愿意长期合作。
可现在——
“我没有梨梨了,什么都没了……”
“梨什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梨?”
那男人诧异地哼了一声,猛地朝他膝盖上踹了一脚。
“傻逼,怪不得你这种人做不成生意,还坑合作方,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吧!”
“呸!”
男人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只留他一口气。
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的小弟也有样学样,挨个朝他身上啐了一口,嘚瑟着跟着自家老大离开了。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战逸轩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在地上费力地动了动。
他痛得眼前一黑,当场昏了过去。
当晚,如注暴雨伴随着闪电雷声。
轰隆落下的瞬间,战逸轩猛然从昏沉中惊醒。
雨水源源不断地透过麻袋的缝隙渗透进来。
战逸轩在麻袋里动弹不得,不少雨水渗进伤口里,难受至极。
“嘶——”
他气息微弱地倒抽一口气,似乎在发烧,他神志有些不清醒。
迷迷糊糊间,他眼前不由得浮现沈梨曾经的模样。
所有画面,没有一张是带着笑脸。
战逸轩一个恍然,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梨梨从来都没对我笑过,看我的眼神一直都是这么冷淡。”
他记忆中沈梨唯一在他面前笑起来,旁边似乎还有战景淮在。
现在想来,她当时之所以会笑,应该只是因为战景淮。
“为什么会这样,我到底哪点比战景淮差了?”
战逸轩不甘愿,眼前的沈梨却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身影越来越模糊。
“梨梨,别走,你明明该属于我!”
他伸出手想去抓她,可抓到的却只有麻袋外渗进来的雨水,冰凉一片。
“这是个噩梦,这一定不是真的!”
战逸轩浑身剧烈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热量迅速流失。
紧接着是深入骨髓的冰冷感。
他如虾米一般弓起身,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膝头,试图给自己些温暖。
“这一定是噩梦,睡一觉,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
连同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生命力,消弭不见。
当麻袋重新被人解开,露出里面皮肤泡得发胀的人时。
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尸体刚被从警车上抬下来,石雅琴便浑身颤抖着上前。
她探头一看,不敢置信地静止一瞬,眼泪控制不住地喷涌而出。
石雅琴一嗓子哭嚎出来:“我的儿啊!”
地上的人虽然蜷缩成了一团,可那侧脸分明就是战逸轩。
石雅琴悲伤至极,不敢相信。
她不顾一切地抬手去掰地上尸体的脸,固执地想确认尸体的全貌。
“肯定是你们搞错了,这只是长得和我儿子像的人而已,肯定不是我儿子!”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前不久才刚刚嘲笑完潘洁!
那时她儿子还活得好好的,怎么会一转眼就没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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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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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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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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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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