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我在乡下学医的那位中医师父留下来,托我保存好的药方。”
“也正是因为这些药方,他才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被害入狱。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
沈梨牵强地扯了扯唇角:“现在这个玉璧到我手上了。”
姜书兰听完更加震惊了:“身在乡野,却有这么一份被众人觊觎的宝贝药方,这位老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嗯……”
沈梨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对她来说,师父永远都是那个对她好,每天对她笑,还传授她一身医术的老人家。
姜书兰也无心继续追问,此刻,她想到了另一个方面。
她上前一把握住沈梨的手,尽管在空间里,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一脸着急。
“宝儿,这份药方这么多人想要,你拿在手里会不会很危险?”
沈梨笑着拍拍妈妈的手:“您放心,我把药方保存在空间里,除了咱们两个,没人进得来,不用怕。”
在女儿安慰的目光里,姜书兰也回过了神,后知后觉地转头看了看空间环境,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
“也是,有空间在,没什么好怕的。”
母女俩相视一笑。
*
深夜,战家却灯火通明,院里一团乱。
不多时,战老爷子一把推开大门,拄着拐杖,脚步格外匆忙。
军用吉普车停在大院门口,战老爷子脚步快得甚至甩开了后面打灯的黄妈。
着急间,老爷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顾言秋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
借着门口岗亭的光,老爷子看见向来八风不动的自家儿媳,此刻正眼圈通红。
被咬着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爸,您小心。”
说话间,顾言秋声音有些哽咽。
战老爷子一看她这样,反而强迫自己镇定了不少,拍拍她的肩膀。
“言秋,你先别慌,我已经问过了,景淮现在人已经在部队医院了。”
“你和我说说,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伤得这么重?”
顾言秋抹掉眼角渗出来的泪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汇报。
“景淮和彦卿父子俩,这些日子一直在观察收集潜伏多年的那一批敌特信息。正巧今天傍晚,他们一直盯的几个敌特突然有大动作,父子俩便临时改变计划,紧急执行抓捕任务。”
“没想到那些敌特居然提前察觉,在抓捕的过程中,不要命似的疯狂反扑攻击。”
“彦卿为了保护手下的人,中弹多处,腿受了伤。我打电话的时候,听医生说他现在根本不能下地,以后也有可能再也没办法……”
顾言秋说着说着垂下头去,无力地伸手托住额头,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这次伤好不了,他可能就真的要被迫退伍了。”
他们都知道军人这个职业对战彦卿来说有多重要。
“如果真的退了伍,他只怕要难过一辈子。”
顾言秋与战老爷子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抵达医院时,虽是半夜,走廊的人却不在少数。
大部分都带着轻微伤,挤在急救室门口面带焦急。
打眼一看,几乎全是战彦卿的部下。
众人一见老爷子二人,立刻上前来,恭敬的齐齐行了个军礼。
“老爷子,首长夫人!”
战老爷子连忙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多礼,着急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首长还在手术室,情况不明。事发突然,战团长先回部队汇报情况了,现在还没回来。”
正说着,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战彦卿被推了出来。
曾经那么一个健硕刚毅的人,此刻苍白着脸,静静地闭着眼,伤处即使被包扎了,也看得出下面的惨状。
像一座原本巍峨的山,轰然倒下。
顾言秋心头狠狠一颤,像被一把利刃猛地扎进了心脏。
她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首长夫人,您没事吧!”
众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扶住顾言秋,担心不已。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这样脆弱的顾言秋,也忍不住跟着着急。
“首长夫人,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不然战首长醒了也会担心的。”
劝告的话很多,可此刻顾言秋眼里只有病床上那个身影。
她靠过去,看清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呼吸都在颤抖。
痛心和恨意一齐涌上心头,顾言秋握着移动床栏杆的手渐渐收紧。
“这群可恶的卖.国.贼!”
她咬着后槽牙,恨不得将这群人剥皮削骨!
战老爷子也是头一次见自家儿媳如此慌乱脆弱,向医生询问具体情况的话,也暂且咽了回去。
老爷子叹了口气,朝医生暗暗比了个手势,两人一起去了办公室商讨沟通。
他刚走,战景淮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妈,我爸怎么样了,手术做完了吗?”
男人还穿着那身沾着血污的破损的作战服,风尘仆仆。
顾言秋侧过头收拾了一下情绪,掩去眼中的泪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战景淮的部下方军惊呼一声。
“战团长,您的伤口怎么看着比之前还严重了?不行,您必须得赶紧包扎处理一下!”
战景淮下意识伸手挡了挡伤口,正要示意他先别声张,至少先搞清楚父亲的情况。
却不想扭头就被顾言秋皱着眉一把抓住了胳膊。
“松手,我看看。”
战景淮向来冷硬的面容上,头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顾言秋急得眼圈又红了几分:“这是命令!”
听到“命令”二字,战景淮本能地放下了手。
露出那个刀口不浅,因为拖延时间过长而血肉模糊的伤口。
顾言秋闭眼缓了缓,虽然心疼,但见儿子只是皮外伤,放心不少。
“快去包扎。”
她简短吩咐。
战景淮看看母亲,又看病床上的父亲,紧绷着下颌线,快步奔向外科。
战彦卿被推进病房,顾言秋知晓战老爷子前去和主治医生沟通,左等右等等不到。
她急得正要亲自去问,头就见战老爷子恰巧走进来。
“爸,医生怎么说?”
战老爷子一向乐观和蔼的面容,此刻却颇为沉重。
那拄着拐杖立在病房门口的身影,似乎比方才来医院时苍老不少。
顾言秋看得心中狠狠震颤,捂着胸口,一口气没上来,连连向后踉跄几步。m.χIùmЬ.CǒM
战家的另一座大山,眨眼间也摇摇欲坠,有倾倒之势。
与此同时,外科诊室。
陆池听见消息便匆匆赶来,寻找摸到这里,想都不想便推门。
“景淮,听说你受伤了,你……”
话说到一半,他愣住。
眼前赫然是个背对着自己的光裸上半身。
男人肩宽腰细,背部肌肉宽阔结实。
尤其他此刻正微微低着头,用嘴咬着纱布的一头,用手扯着另一头,替自己迅速包扎伤口。
男人肩颈弧度极其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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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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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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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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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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