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置之不顾俺的道理?时间紧急,顾舒窈也不好再多问,喊司机来送她和张建明。
张建明见这里竟是刚才那个女人做主,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顾舒窈是谁,连忙道:“表妹,你快想想办法吧!”
顾舒窈救人的态度坚决,殷鹤成的人怕出什么岔子,既不好阻扰,也不好不跟着过去。不过,因为洋楼是在法租界,他们总共也只留了四个人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只能保障顾小姐,其余的人与事他们管不着,也不好去掺和。
顾舒窈自然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不过有人跟着去也比没有人的要好,何况他们身上有枪,关键时刻也能吓唬人。一共两辆车,除了那几名盛军守卫,张建明、顾勤山他们也一起跟着顾舒窈赶过去。
只是刚上车,一旁的道路上突然亮起车灯,有一辆车往这边开过来,在顾舒窈的车旁边停下。
顾舒窈透过车窗,往那辆车里看了一眼,居然是任子延和孔熙在里面。
孔熙坐在里面,看见顾舒窈有些难为情,低着头不去看她。倒是任子延似笑非笑与顾舒窈打招呼:“嫂子,都这么晚了,可是要去哪?”
顾舒窈看到任子延和孔熙在一块,有些意外,可时间紧急,她也没空与他多说,随便含糊了两句,便让司机按照张建明指的路送过去。
任子延也没说什么,将孔熙送到家门口与她告别后,让司机开车跟在顾舒窈后面。
车开在路上的时候,顾舒窈直截了当地问了张建明,问他们是否去赌坊赌过钱,又或是欠了谁的钱,但张建明一口咬定绝无此事。
顾舒窈想了想,又问他:“你们到盛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一问到这,张建明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只说来找什么朋友,但究竟是找谁又不肯说。
顾舒窈的汽车很快到了张建明所说的地方,初三晚上,盛州城原本还是热闹喜庆的,但这个地方偏僻得很,也没有路灯,所以围了一伙人在,也不惹眼。
那些人在还,围作一团,对着中间的人拳打脚踢。
顾舒窈直接让司机将车开过去,汽车额车灯将那一块点亮,看到有光照过来,那一伙人愣了一下,为首的人转过头往后看去,车灯晃着他眼睛睁不太开,看不清车上的人是谁。
不过想了想,盛州城里能有这种汽车的,想必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何况这人他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去也好跟苏姨交差。
苏姨在盛州城里认识的人不少,如今女儿又得了势,成了师长的姨太太,她肯让他替她做事也是瞧得起他。虽然跑了一个,不过这个至少打断了两根骨头,也算是她说的好好收拾了。
只是他刚准备带着人撤,汽车上突然下来一个女人,指名道姓地叫住他:“陈六,站住!”
陈六回过头一看,这回终于看清了,居然是帅府那位少奶奶。不一会儿,又从后面车上下来几个人,一看就是盛军的人。
紧接着刚才那个逃走的人也从车上下来,指着他们道:“表妹,打我和我大哥的就是他们!”顾勤山也在。
表妹?现在倒好,又摊上麻烦了!
陈六有些紧张,上回就差一点得罪了殷鹤成的这位少奶奶,还是他将地契和钱全孝敬给她,又替她出面收拾周三的人,整件事情才作罢。
陈六瞥了眼墙角已经被打晕过去的那个人,有些后怕,小心翼翼走上前去,跟顾舒窈打招呼:“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又在这碰见少奶奶了!”
张建明见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看见顾舒窈是这幅态度,吃了一惊,不过也给了他底气,连忙拉着顾勤山去将他哥哥张建清扶起来。
陈六身后跟着的那一帮人虽然也不认识顾舒窈,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可看着他们头都已经怕成这个样子了,也明白应该是遇着不好惹的人了,都胆战心惊的。
张建明他们去扶人,也完全不敢去拦。
顾舒窈没有搭理陈六,走过去看了一眼张建清的伤势,让他们先将他扶到车上后,才看了一眼陈六,冷声与他开门见山道:“缘分?你打的这几个人是我的表哥。”
陈六吓坏了,连连求饶:“少奶奶,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呀,如果知道是您的表哥,就算杀了我也不敢动他们一个手指头呀!”
“打人也要有缘由,你为什么要动手?”
陈六虽然在心里怨恨苏氏给他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但也顾忌苏氏,不敢说实话,只好道:“我这不是认错人了么?我看着他们像在我赌坊赖账的那几个人,才带人去讨账的。”说着,又讨好道:“表哥的医药费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到时候我再赔您的钱,你若实在不解气,喊人再将我打一顿,断几根骨头,您开口就是!”
顾舒窈见陈六开始耍赖,不理会他,直接道:“陈六,别跟我玩这套,你可是直接带人去旅馆找的他们。你如果不把你背后的人交代清楚,这件事情我就全都算在你头上,连带着之前的事!”顾舒窈见他犹豫,又换了种语气,“你若是肯配合我把人揪出来,我可以少跟你计较些!”
陈六看到顾舒窈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这位少奶奶不是冲着他来的,明摆着是苏姨和这少奶奶结了仇。那个姓苏的老娘们不跟他说明白,让他惹了这样一个大麻烦,摆明了是不顾他死活。她不仁在先,他也没必要去讲那个义字。
陈六又看了一眼顾舒窈的脸色,她虽然松了口,可看上去并没打算放过他。
陈六掂量了一下,不再与顾舒窈绕弯子,小声道:“少奶奶,您是个明白人,我还是直接跟您招了吧。是那苏姨让我做的。”说着又装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对顾舒窈道:“少奶奶,我也没办法呀,您怕是不知道苏姨是什么人,盛州城里上上下下她都认识人,以前逼良为娼的事没少做,按刑律是要判刑的,结果一点事都没有,直接被保释出来了。现在她女儿有嫁给了盛军一位师长作太太,彻底飞黄腾达了,我们哪敢不听她的呀!”
陈六虽然在着力为自己辩解,可顾舒窈还是听出了些意思,他为了自保把苏氏的老底都揭了,这样正好,这回只打伤了人还怕打不着她七寸,有案底在那就好办多了。
顾舒窈不动声色:“你说是这么说,可也要有人信才行呀,现在无凭无据的!”
陈六咬了咬牙,“少奶奶,我有是有办法,但是出了事您得保我呀!”
顾舒窈见他小心打量自己,索性点了点头,给了他底气。顾舒窈先让顾勤山将张建清送去附近的医院,剩下的便让陈六去做。
陈六就是在这道上混的,这种事出卖别人保全自己的事他做了不少,先驾轻就熟地找人通知了警察厅,又差人去陈公馆找苏氏,苏氏正想知道结果呢,听到陈六找她,以为事情顺利,完全没设防,直接跟着人走了出来。
陈六走上前去套苏氏的话,苏氏正准备掏钱给他,却被警察给围住了。那些警察自然知道这陈公馆里住着谁,可另一边那位顾小姐更不好惹,两边总得得罪一个,况且这苏氏他们也并不陌生,这几年混账事确实做了不少,但她因为之前开窑子,结识了不少军官政客,屡屡有人替她说话。如今终于能有人治住她,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了。
因为警察抓人就在陈公馆边上,陈公馆门前的岗哨走上前来交涉:“这是陈曜东陈师长的住宅,她是我们师长姨太太的娘亲,你们想干什么?”说着,岗哨又通知人上陈公馆里叫人。
苏氏最初被抓住还有些心慌,如今岗哨这么一说,她也立即硬气了,对着拉着她胳膊的警察吆三喝六的,“你们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女儿是谁?”
她正说着,那位大姨太太也匆匆忙忙出来了,陈师长应该不在家,那位大姨太太还在月里,外面还飘着碎雪,她披了件羊绒披风便赶了出来。
“几位警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她是我娘,你们肯定是误会了,陈师长还没回来,到时候我让他来跟你们说,怎么样?”
吴静怡虽然也用陈师长来压他们,但态度比不苏氏刁蛮,说起话来倒还真有师长太太的模样。那几位警察有些犹豫了,回过头往街对面望去。
吴静怡顺着他们的视线往那边看去,顾舒窈带着人走了过来,直截了当回了她的话:“没什么误会的,也不冤枉,你娘喊人打伤了我的表哥,断了三根肋骨,难道不该去警察厅一趟么?”
吴静怡刚才的风度装不下去了,瞪着顾舒窈恶狠狠问了一句,“你有什么证据?”
顾舒窈笑了笑,“证据?你是要人证还是物证?刚刚她说的话这几位警察也有听到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人证。对了,她雇打手的钱还在这里,你还想说什么?”
顾舒窈说完,陈六立即道:“对,就是姓苏的那个女人威逼利诱着我带人动手的!”
吴静怡有些心虚,回过头看了两眼陈公馆的卫戎,想着他们都是盛军的人,警察也奈何不了,说不定能强行将苏氏留下。只是方才那几个卫戎见到顾舒窈后,态度也不像刚才那样强硬了。
吴静怡没办法又给那几个卫戎施压,“反正无论怎么招,谁也不能把我娘亲带走,至少得等陈师长回来再说!再怎么说,她也算是陈师长半个丈母娘,哪能有你们警察厅的人为所欲为。”
那几个警察左右两边都望了望,虽然帅府那位顾小姐身后也跟着人,可看他们的样子并不准备插手,只干站着不说话,而那位姨太太身后的卫戎倒是准备要和他们冲突一样。
顾舒窈自然也不好勉强她那几个卫戎,却也不想放过苏氏,她刚准备开口反驳吴静怡,哪知她身后突然又传来了另一个女声,“我们陈公馆可没有这样的娼妇丈母娘!”
吴静怡和卫戎同时往后望去,那几位警察也跟着去看,顾舒窈听声音便知道,是陈妙龄来了。
陈妙龄直接走过来,扫了一眼吴静怡,“少拿着我爹的名头在外面虎假狐威,你不过是个姨太太,还真把自己当夫人了,谁给你的脸?”
陈妙龄虽然一直没过来,但应该在一旁听了许久,发生了什么她都清楚,只见她又对那几位警察开门见山道:“陈曜东是我爹,他们打的人是我继母的侄子,至于这个女人……”陈妙龄冷着眼瞥了苏氏一眼,又道:“我不认识她是谁,毕竟姨太太都算不上什么,她娘亲更加不是东西,她跟陈公馆也没什么关系,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妙龄都这么说了,陈公馆的卫戎不敢再干涉,吴静怡仍旧愤愤不平,顾舒窈看了她一眼,“你一副一口咬定你娘亲被冤枉的样子,莫非你是知道什么隐情,还是你也参与其中?”
“你?你血口喷人!”吴静怡不敢再多说,立即噤了声。
那几个警察自然明白该怎么做,直接将人带回警察厅。陈妙龄这口恶气攒了许久,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苏氏和吴静怡被她气得直咬牙。
吴静怡见已成定局,威胁一般睨了眼陈妙龄与顾舒窈,怒气冲冲地回了陈公馆,怕是要给陈师长打电话去了。
陈妙龄也不是好惹的,直接冲她吼了一声:“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陈妙龄说完,朝着顾舒窈打了个哈气,听不出是什么语气,“不早了,我回去接着睡我的觉!”
顾舒窈打量了陈妙龄一眼,朝她点了下头,“你先去睡吧,晚安。”她和陈妙龄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人一旦又共同厌恶的人,情形往往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顾舒窈看着陈妙龄的背影离开,便让司机送她去了警察厅。
夜色已深,警察厅的厅长原本早就下班了,听着底下的人跟他说有这么桩案子,连忙赶了过来。毕竟这种事办得周到,上边的人高兴了,升官发财也不远了。同理,要是让谁不满意,他这样一个个小小的警察厅长哪里得罪得起。
那位警察厅长叫周瑞升,知道顾舒窈在他办公室等他,在门口仔细整理了下身上的制服,才走进去。周瑞升主动跟顾舒窈打招呼:“顾小姐,您好!我是警察厅的周瑞升,您这么晚过来有何贵干?”说着,他又大声吩咐他手底下的警员,“一个个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还不倒茶!太平猴魁,拿最好的出来!”
顾舒窈不和他兜圈子,让那几个警察直接将苏氏喊人打伤张建清和张建明的事从头到尾与他说了一遍,周瑞升听完,“呵”了一声,“还有这样的事!完全是目无法律,为所欲为!”正好有警察将茶泡好端过来,周瑞升接过,亲自端给顾舒窈,只道:“听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希望您的表哥早日康复。”
顾舒窈很冷静,她知道这位姓周的厅长虽然对她态度不错,但先前苏氏犯了不少事,他肯定也是包庇了的。
顾舒窈接过周厅长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有劳周厅长牵挂,不过康复只是一方面,按照法律惩罚作恶的人才是当务之急,这件事情我家里头都气愤!对了,周厅长,我好听说苏氏先前做过逼良为娼的事情!这原本是要判的吧?可我又听说她后来被人保释之后,那件事便不了了之,现在人既然抓回来了,也该理理当初的案子了!”
周瑞升听着顾舒窈这么说,额头上直冒汗,苏氏之前的妓院他也去过,当时被抓那会又有别的政府官员求情保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倒好,这位顾小姐翻起旧账来了。
盛军的那些高级军官的太太他也见过几位,但再怎么富贵也不过是女人,没太多见识,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而这位却精明、冷静得很。
“一定严办一定严办!”周瑞升没办法,连连答应,在盛州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帅府的人,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
顾舒窈看着天色不早,便准备先回医院探望张建清的伤势,再回洋楼与张夫人商量之后的事情。顾舒窈跟周瑞升告别,“不早了,我明后天再过来一趟,周厅长公事公办便好!”
周厅长十分客气,亲自送顾舒窈到警察厅门口,还不忘嘱咐:“顾小姐您慢走,代我问候殷司令和少帅。”
顾舒窈的车刚走,有一辆汽车便驶了过来,任子延就坐在车上,却没有下车。不一会儿,又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侍从官模样的人,直接去了周瑞升的办公室。又过了一会儿,周瑞升亲自迎了出来,在任子延的汽车旁说了会话。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不远处墙角后的一个人眼中,那人是盛州城里一家报社的记者,他是跟着任子延到这里的。m.xiumb.com
他原是对隔壁书社孔教授的女儿感兴趣,却见她总是与盛州一位军官走得近,便没忍住偷偷跟踪了一回,想看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想到从洋楼一路竟跟到了这警察厅的门口。而任子延一心只顾着跟顾舒窈,到没有意识到他身后还有人偷偷尾随。
等任子延一走,那位记者悄悄走了过来,他在警察厅里似乎有熟人,直接就走进去了。
另一边陈公馆里,陈师长刚一赶回来,吴静怡便朝他大发脾气,她只字不提苏氏首先打人的事,只说:“今天那个顾小姐带人来把我娘给抓走了!还拘到警局里去了,你快回来,可得给我讨个说法,我娘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带着你两个儿子都不活了!”
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没有这个时间还去警察厅的道理,想着明日再去也不迟。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燕北一家有名的报纸的花边新闻板块却印了一条大新闻,写的是:师长夫人闹离婚,姨太娘亲报复打人,少帅未婚妻深夜入警局!
顾舒窈那天晚上就住在顾家洋楼,第二天醒来看到这份报纸的时候吃了一惊。她虽然明白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她们只有好处,毕竟是陈师长理亏。顾舒窈其实并不顾忌上这一回报纸,也不怕殷鹤成和殷老太太们知道。她之前也想过用舆论去逼迫陈师长离婚,但一直没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陈夫人一直觉得离婚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虽然她顾舒窈不这样认为,可还是得顾及陈夫人的感受,闹大了怕她受不了,可事已至此……
顾舒窈拿着报纸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陈夫人。
三百公里外的乾都,殷鹤成前一夜就在长河政府总统程敬祥的官邸中留宿,第二日程敬祥又在家里大摆宴席,和一众官员招待了他。
待宴席结束后,黄副官看准时机,给殷鹤成拿过来一份报纸。那报纸上的标题显眼的很,殷鹤成只看了一眼,眉头即刻皱紧了,冷声吩咐副官:“去拨潘主任的电话,把这些报纸都给我押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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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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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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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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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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