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脸色有些难看下来,徐安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

  小错不断,大错不犯,殴打朝廷命官这种事,他敢做?

  除非是这老匹夫,真把他给惹火了。

  “哦?是吗?那爱卿你倒是说说看,徐安怎么无君无父,蔑视律法,藐视皇族的。”

  元康帝坐回龙椅,淡淡说道。

  张安世连忙拱手道:“回陛下,自古婚礼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安与公主尚未成亲,徐安却敢私闯公主府,视陛下旨意于无物,此罪一也。”

  “徐安当街殴斗,又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此罪二也。”

  “徐安私闯公主府,出来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以此为荣,向人炫耀,妄论皇家,此罪三也。”

  “徐骁纵子行凶,管教不严,应与之同罪,望陛下做主。”

  听了张安世的话,整个大殿瞬间喧嚣起来。

  “什么?此子竟然如此无礼,太放肆了!”

  “如此胆大妄为,决不可姑息,否则我大乾朝廷脸面何存?”

  “没错,如今东虞使团即将抵达京都,这时候闹出这种事,让人家看笑话。”

  “……”

  元康帝听着这些议论声,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针对徐安,还是说朕的女儿行为不端?

  “陛下,徐安如此罔顾法纪,请陛下下旨着起下狱治罪。”

  礼部侍郎秦德海出班拱手道:“如今东虞使团即将进京,若是此事不追究,恐怕东虞使团会笑话我大乾律法不严,恐会有损国体。”

  “臣附议!”

  “臣附议!”

  “……”

  接连好几个官员也站出来,支持秦德海。

  见到这一幕,跪在地上的张安世冷冷一笑。

  虽然被徐安打了一顿,但结果还是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唯独元康帝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很清楚这群文官对徐骁有多忌惮,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机会,他们就会拼命从徐骁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陛下,臣……也附议!”

  这时,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传来。

  元康帝抬头看去,只见徐骁牵着绳子进了大殿,而五花大绑的徐安,正像根竹竿一般一蹦一蹦地跟在身后。

  元康帝嘴角微微抽了抽,好嘛,你们一个比一个会玩。

  朕这一天什么都没做成,全看你们演戏了。

  而此时的徐安,看着龙椅上脸色难看的元康帝,心头也是一个虚啊!

  在前身印象里,元康帝是个有雄才伟略的主,做事那是一个干净利落,他很害怕这家伙真将自己给咔嚓了!Χiυmъ.cοΜ

  “陛下,臣将这逆子带来了,诸位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徐骁将绳子一丢,跪地行礼。

  徐安正走神,听到这话险些跳了起来,老爹,你别这时候坑儿子啊。

  一众大臣愣住了,好你个徐泼皮,你是真泼皮!

  你这不是耍赖吗?我们是要用道德律法来杀你,你这么一搞,搞得我们像是在泄私愤一样。

  “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等在公报私仇吗?”

  秦德海盯着徐骁,抬手抱拳向元武帝遥敬:“徐小公爷所犯之罪,自有陛下明断,律法裁决……”

  “喂,秦老头,你说话给我小心点,什么叫我犯之罪?我犯了什么罪了?”

  徐安直接打断秦德海的话,看向元康帝道:“陛下,您英明神武一统天下,可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啊!”

  “大胆徐安,陛下面前你还敢放肆。”

  秦德海将之前张安世所罗列的三条大罪说了出来,指着徐安冷声道:“最后,再加一条见到陛下临殿不跪,你想干嘛?造反吗?”

  “白痴!”

  回答他的,只有徐安不屑的两个字。

  秦德海顿时大怒,但徐安已经懒得看他一眼,冲着元康帝道:“陛下,恕小臣这样子,无法给你行礼了。”

  “但他们所说的这些罪,小臣一个都不认!”

  你不认?人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怎么不认?

  元康帝一拍桌案,道:“怎么,难道还是他们冤枉你了。”

  “没冤枉,但我不认为那是在犯罪啊!”

  徐安撅起了屁股,道:“陛下,进宫之前,我挨老爹收拾了。看到没,屁股都肿得老高了。”

  他早就想好对策了。

  第一,先卖惨,给元康帝台阶下。

  第二,拉对立,让元康帝知道自己和他是同一阵营。

  第三,有理有据的反击,获取皇帝的好感,为自己以后的躺平事业打下基础。

  果然秦德海听到他的话,冷声道:“呵呵,小公爷以为受到了家法惩罚,就可以躲过国法制裁了吗?”

  “你闭嘴吧你,我和陛下说话呢,关你屁事?”

  徐安懒瞪了一眼秦德海,看向元康帝时立即委屈巴巴:

  “陛下,我老爹常给我说,作为武将,只知忠君报国,做个良将就行,没必要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所以赵高和张安世联合起来陷害我,我就直接叫人打他们一顿,这事就算过去了。”

  “咱武将子弟就这么光明正大,你要不爽,找人约时间找回场子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所以他们说小臣无君无父,藐视律法,小臣不认!”

  徐安满脸郁闷,道:“至于说小臣蔑视皇族?那更是无稽之谈!”

  “我就爬墙看了一眼我未来媳妇,向别人炫耀我媳妇漂亮怎么了?怎么就罪不可赦了?”

  “你们难道在结婚之前,就没有偷偷瞄过自家娘子?”

  “但我爹就因为这个,狠狠揍了我一顿,我冤不冤啊我!”

  看着徐安一幅受气包的样子,元康帝双眼微微眯了眯,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不得不说,徐安的话,深得他心。

  对嘛,武将纯粹一点,忠君爱国就够了,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一想,嗯,这小家伙倒还真没多大错,连私闯公主府,他都能说得这里理直气壮,随谁呢这是?

  而一众大臣直接目瞪口呆,秦德海和张安世更是差点气得没跳脚。

  本来收拾徐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这家伙这一哭惨,武将弟子坦坦荡荡,打他们一顿是天经地义,反而是他们这些文官太过小家子气了!

  多大点事啊!竟然敢闹到御前来。

  一众大臣顿时怒视着徐骁,瞧瞧你教的好儿子。

  一个老泼皮,现在又来了一个小泼皮,要不要一点脸了。

  徐骁脸皮却直抽抽,这些话,我真没说过啊!

  这真不是我教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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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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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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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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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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