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战之时,水面上船只一直在移动,与其靠他们杀敌,还不如换张硬弩好用。
那样的投石机,也只能用于攻城时威慑城头守军。
但是,五牙战舰上的投石机,却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精度。
随着巨石砸向黄盖船队,几艘快船被砸个正中,其中有个士兵当场被砸死,另有一些船被砸破,开始冒水。
黄盖、凌统气的咬牙切齿,两人各自持弓射击,然而投石机射程极远,他们的弓箭根本射不到五牙大舰。
有令官道:“将军,大都督的令旗变了!”
黄盖回头,周瑜旗舰上打起黑旗,不断晃动。
他一把将弓甩到船上,郁闷道:“就从没打过这样的仗!还没接触,就要撤退了!”
凌统叹息道:“若再给我二十艘战船,我必让那徐晃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二将也只是说说,他们依旧按照周瑜的号令,船队满帆后撤,拼命后逃。
曹军,五牙大舰之后,年轻的小将夏侯尚率领十几个船队齐齐出动,对黄盖、董袭、陈武的船队衔尾追杀。
一开始,陈武断后,被夏侯尚追上,损失了一些船只,但周瑜旗舰上的令旗不断变换,三支船队也跟着转换队形,很快融入到周瑜的大队中。
夏侯尚乃是夏侯渊的堂侄,族叔夏侯渊失了先锋军,他正憋着一股气,率领十几个船队突袭陈武,没想到周瑜已经布好阵势。周围敌船越来越多,大惊之下,只得舍了一些小船,又撤退回去。
五牙大舰追了一会儿,见对方阵势整齐,又有不可深追的军令,也不再追了。
程昱在旗舰战楼上看了,无奈道:“明明是败军之势,却能迅速整合队伍,临危不乱,周瑜周公瑾名不虚传。”
贾诩仔细观瞧着周瑜的阵形,也摇头道:“兵书上少有水军行军布阵之法,而周瑜已经尽得其精髓了。”
见贾诩这样的老毒物都佩服周瑜,曹操嘿笑一声道:“两位也不必长他人志气。对付什么敌人,自有什么打法,左右这一阵咱们是赢了的,之后的打法,再商议过便是!”
二人齐道:“喏!”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曹操只是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提战事。
二人都是跟随曹操经历了无数风浪的谋士,心知曹操谋的是大局,根本看不上这一点一滴的输赢。
他的眼睛,盯着面前那个长江沙盘。这些日子,基本上他走到哪,沙盘就被拿到哪。
荀彧在后方,钱粮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曹操没说过什么评价,唯独荀彧从曹阿九手里抢走这张沙盘桌子,送来前线,让曹操连说了几个“好”字。
三位谋臣见到曹操思索的样子,荀攸先道:“主公是在看此战过后,今晚屯于哪里么?”
曹操揉着额角,点了点头。
荀攸早有腹稿,从容道:“现今的形势,是敌我两军,以船队主力为界,以西的江面完全被我军封锁,以东的江面被敌军封锁。今日两军互相试探,战事已了,晚上下寨在哪,确实对明日的战况有很大影响。”
程昱、贾诩凝神静听,荀攸指着沙盘一处道:“周瑜应该会后退十几里再下寨,但又不会太过往后。因为他的种种举动,明摆着不让咱们主力与赵俨部会师夏口。但是这附近南岸形势多山,能安营扎寨的地方也并不多,他便只能在这附近下寨。那咱们不妨与他们错开两里,在河的北岸下寨。”
程昱顺着他指的地方研究了一会,赞同道:“这一路过来,长江北岸,都是八百里云梦大泽,湖水浩荡,最窄处距离长江江岸仅有一里之地。公达指出的这处,离云梦泽较远,确实方便下寨。在北岸下寨,到时候北岸随行的虎豹骑也方便巡弋,又能与北岸更远处的赵俨七军照应,甚好。”
贾诩亦是随声附和。
曹操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思索一会,又摇了摇头。
荀攸等人诧异不解,曹操轻声道:“再往前些。”
三人皱眉,循着沙盘上的江岸往东,也没看到更好的扎寨地点,不禁疑惑。
反倒是旁边的虎痴许褚发话了,他的嗓门极粗,中气十足道:“哎呀,这么明显的事,俺老许都看出来了,你们怎么不明白?”
程昱奇道:“什么事情我等没看出来?”
荀攸道:“仲康,莫说疯话!”
贾诩也奇怪的看着许褚,不明白他们三个聪明人怎么不如一个许褚。
许褚却是粗中有细,嘿嘿一笑,竟然卖起了关子。
曹操嗤笑一声,也不理他,只闭目养神。
这些日子他的头风病发作的厉害,总是难受的紧。
程昱指着许褚,气笑了:“仲康,快说吧,何事连你都能看出来我们却不知道?”
许褚清了清嗓子道:“因为小无还滞留江夏啊!你们诸位,难道忘了?”
……
自曹无走后,小乔脸色微红,怅然若失。
昨夜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但做五禽戏的过程中,她自幼跳舞,腰肢柔软,学那虎、鹿、熊、猿、鸟的姿势时,尤其是鹿的时候,曹无是如此的目光灼灼。
桥家也是诗礼传家的名门望族,她情知很多事情不该去做的,然而肢体接触的多了,却又没有过多抗拒,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她推开房门出来,见到那个将军还在磨枪,就好像磨得越久,便能杀人越多一样。
她不喜欢战争和血,但却感激这将军守了他们一夜的安全。
她来到旁边小院,神医华佗正在摆弄一个青色的背囊,旁边有一卷竹简,他正在研究着什么。
小乔好奇道:“老先生,您在做什么?”
华佗神色有些犹豫道:“我这些年来,治病救人,也算颇有心得,写了半卷医术。因为放在青色背囊中,便想要起名叫做青囊经。但是前日小友与我喝酒,却说他那北府,正在研制一种纸张,是可以便宜到天下人都能读书的纸张,等研究好了,便可以帮我刊印书册。”
华佗说着,把竹简放在眉心道:“能让天下人都读书,自然是好事,我在想,要不要把这竹简,提前抄录成书。”
小乔眼睛一亮道:“小乔倒也识得文字,老先生若是太忙,让我来写便是。”
农村里不好找笔墨,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工具,小乔自己研好了墨,思考了一下,给要抄的书写下了书名。m.xiumb.com
华佗奇怪道:“怎么不是青囊经为题?”
小乔道:“昨日先生与我说过,他说您的医术,堪比诸子百家。古有老子、庄子、孙子,您于医道之术,已可开宗立派,自然也应该称子的。”
“使不得,使不得!我何德何能与先贤并肩?恐是那小友又打趣我了!”
华佗连忙摆手,抢过了写着《华子》书名的纸张。
……
“阿嚏!”
曹无打了个喷嚏,郁闷的揉揉鼻子,挪动了一下趴在土堆前的身体。
他的面前,是正在扎营的江东军。
在长江南岸往西去的路上,他被江东军堵在了路上,不能再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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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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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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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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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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