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的第二日,曹操收到快马传来的赵俨七军遇袭的消息,大怒升帐,文武诸人齐至岸边的中军大帐之中。
商议到了一半,有一人慢悠悠走了进来,众人看去,这人身高不过五尺,长得额钁头尖,鼻僵齿露,一进营帐就急道:“丞相大人,下官益州别驾张松,有事禀报!”
曹操不喜别人打断他说话,怒道:“这里讲的都是军情大事,你有何事?”
张松急忙道:“下官的印信被人调包了!”
曹操不耐烦的随便点了个人,让杨修去处理此事。
等杨修带着张松走了,荀攸才出列道:“主公,这张松好歹是益州来使,还带了兵马来援,轻慢于他,恐非好事。”
曹操嘿笑一声,人群里独独盯住了程昱,程昱吓了一跳,害怕自己做的事情事发,往后退了几步。
曹操道:“益州来使,带了两千兵马,不过一个校尉就能拥有的部队。我们只需要他刘璋不在大战期间反叛即可,不必求他什么。倒是西凉马超,他父已在我京中,却仍然蠢蠢欲动,让人烦躁。”
众将点头称是,西凉马腾、韩遂、马超,这些人都是打惯了仗的军头,凶悍无比,给马腾一个九卿的位置,虽然暂时让西凉熄火,却还得时时防备他们。益州刘璋却不同,他本非雄才大略刘焉的第一继承人,只是阴错阳差拥有了益州,他性格暗弱,缺乏进取之心,明明占据地利,却从不敢攻打刘表,并非成事之人,因此就连他的使者,也被人欺负,这便是人善被欺的道理了。
曹操挨个看过众人,众人中,唯有贾诩闭目不语,所有幕僚中,只有他是不同意攻打孙刘的,但是连番劝告,毫无作用,于是便不再发一言。
营帐外,杨修到了张松住处,张松拿出印信。
七月曹操兵压荆州,刘璋抱定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却没想到,曹操前段时间修书于他,指责他身为汉室宗亲,对汉庭漠不关心,朝廷屡次大战,他都不闻不问,已有不臣之心,待到此间事了,必然出手讨伐云云。
刘璋吓得从榻上掉落地上,连忙派遣张松出使曹操,还象征性的带了两千兵士支援。
来时为证明心迹,把益州牧的印信也带了过来。虽然州牧印信不能调动兵马,可却能代表刘璋,可见刘璋对张松的重视。
然而今早张松起来,发现自己的印信上,字体略有差别,这才急忙去找曹操。
杨修拿过张松手中印信查看,“益州牧刘”几个字刻的端正好看,并未看出差错。
张松却道:“某有过目不忘之能,绝知此印非我主公之印!”
杨修不信,随便拿了几本书让张松看,张松看过,竟然真的一一背出。
若说别的书,杨修觉得张松有可能看过,可是其中有一本曹操新作的《孟德新书》,交给杨修校对的,张松不可能看过。
他这才佩服不已,专心查案。
没过多久,杨修就查到了这张松劣迹斑斑,好色放荡,不治节操。丞相驻扎在江陵城外时,张松在江陵城中留宿,有人送美女与他。
真相大白,杨修再去查那美女是谁送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竟然是不近美色的程昱所为。
曹操几个出名的谋士,都算为人正派,以杨修的聪明,哪还会不知道事有蹊跷。
他当即脑补,说不定是丞相大人让程昱想办法拿了张松的印信。
于是胸有成竹,止住调查,回转张松处,告知他此印就是刘璋印信。
“若是不行,便让主公修书许都,再造一个便是了。”
杨修的结论让张松气的牙齿咬的咯噔作响,曹营上下,除了程昱,尽皆怠慢于他,他把曹营上下骂了一个遍,发誓回去之后,必然从中作梗,绝不让刘璋与曹操结盟。
……
曹无他们找了间房舍,把印信和包裹里的其他东西放好,穿上了益州款式的衣服。
阿大依旧是男装,只是拿些草木灰把脸涂了一下,又拿布条在身上使劲勒了勒,不再那么呼之欲出。
“让人看出来也不打紧,我早就打听过了,这张松是个好色之徒,随身带个美女,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大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会有一个叫张松的出使的?”
曹无笑眯眯道:“天机不可泄露。”
没办法,哪个小孩没期待过自己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张松偏偏就有,因此很小的时候,赤壁大战时张松出使这件事,曹无就记得很清楚了,还知道因为这事,他那便宜哥哥把刚写好的《孟德新书》给烧了。
阿大呲了一声,又问:“兵荒马乱,消息断绝,那你又是怎么断定孙氏会在柴桑的?万一他远在京口,我们跑去京口,人还没到,这边大战已经打完了吧!”
曹无一摊手,阿大认得这个动作是表示无奈,叹道:“怕又是你梦里得知的,也不知你这人还有多少秘密?”
言罢拉着曹无坐好,从马背行李里翻出一个小包,倒出十几个工具,有笔有粉,在曹无脸上描画起来。
曹无眼球瞥向那一地工具,该说不愧是大美女,明明天生丽质,已经是一等一了,却还带着这一堆化妆工具。
而且这些工具多数是在北府时曹无闲着无聊发明的,什么眉笔、睫毛夹之类简单的东西,这时代是没有的,却很容易做出来,只需要把创意丢给阿四,第二天,阿四就会红着眼圈交付成果。
阿大在曹无脸上小心仔细的画着,被束缚的身体贴的很近。
张侠推门而入,见此情况,又带上门出去了。
“你们继续”四个字从风中飘来。
阿大本不觉得有什么,被他一说,反而脸上红了起来。
用了整整两刻钟,妆才画好,帅气的曹家公子曹无,已经变成了一个獐头鼠目的丑八怪。
曹无捏着下巴:“身高是变不了了,不过想来东吴那边,也没几个人见过张松。嗯,甘宁从刘璋那里来的,有可能会见过,至于其他人,一群连江夏都打了八年的鼠辈,懂什么益州天府之国,也配跟家兄争天下。”
阿大无视了他的碎碎念,出来去叫张侠。
张侠憨厚道:“已经完了吗?那走吧。”
阿大顿时被气的束缚的地方起伏不定,心想越是憨厚忠义之人,越让人着恼,偏偏阿大还没法怪罪他,于是气鼓鼓的回到屋里道:“曹无,张侠说你太快了。”琇書網
曹无:?
……
又过了一天,距离柴桑不过十里,一支车队从他们十余骑旁边经过。
许是见他们一行十余人戎装整齐,车队中间,一辆车上掀起车帘,一个剑眉英目的女子挑眉对领头的曹无道:“你是何人,是要带甲入城么?”
曹无勒马停步道:“我等有事要去吴郡京口求见孙讨虏将军,并不入城。”
他留了个心眼,并不说破自己的身份,也不说目的,只看这人是谁在说。
不料那少女噗呲一笑道:“你这厮挺有意思,长得这么丑,还要见我哥哥!不知道我哥哥就在前边的柴桑,不在吴郡么?”
曹无顿时惊讶的看着少女,忍不住道:“敢问姑娘是……”
“江东孙氏,闺名尚香的,便是我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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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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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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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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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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