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苍梧时,并没什么根基,唯有荆州牧刘表给的少量支持,但不到一年,他就驱逐了刘表任命的交州牧赖恭,在苍梧自立,且多年没有被刘表攻伐。
在苍梧的这些年,他逐渐有了根基,就像士燮在自己的太守府中准备了一座堆满武器的堡垒一样,吴巨也留了很多后手,尤其在郡治广信城中。
可他死的终究太过突然,很多后手根本没能用上。
然而吕蒙却用上了。
吴巨死后,苍梧太守府中的几个奴仆趁乱逃出,卷了太守府中的很多金银,逃到了城外藏起来,却遇到了江东大军封路,被搜了出来。
他们那些东西太扎眼,江东军中的人发现了,立刻上报,到了吕蒙这里,他亲自审问几人,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
太守府下,藏着一条密道,密道可以通向城外,这事情本就极为隐秘,只有少数人知道,由于吴巨死时混乱,知道这件事的死的死逃的逃,恐怕守军对此并不知情。
于是吕蒙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先用每日的训练迷惑守城士兵,然后偷偷掘进一条小的密道,和吴巨的密道相连。
最后,由大将凌统率领一百最精锐的老卒,埋伏在密道内。
在攻城的时刻,老卒同时发动,冲入太守府中。
经过之前的试探,吕蒙可以断定,城中守备力量并不够多,太守府虽然重要,却不会有多少兵力防备。
当一百悍勇的老卒冲入防守薄弱的太守府中,那将会在城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事前吕蒙反复确定,这不是敌军的诱敌之计,再说就算诱敌,损失也只有那些老卒,他冒的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吕蒙的心都在狂跳。
要掘进这么长的地道,还不被发现,以现在广信惊弓之鸟的防守,根本不可能,可是上天眷顾他江东,竟然让他找到了一条现成的。
“天佑我江东!”
吕蒙将计划向凌统和盘托出的时候,如此说道。
同为年轻武将,凌统历来佩服吕蒙,对吕蒙的计划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
他不在乎自己有可能会遇到的风险,更在乎能不能破城,以及破城后在苍梧建立战略支点。
这天夜里,他早就藏在了地道中,等待着时机。ωωω.χΙυΜЬ.Cǒm
一个老卒从后方冲冲钻过来,向前传话,低声喊道:“将军,马上兵临城下了!”
凌统难掩眼中兴奋,舔了舔嘴唇,亲自推动头上的木板。
“准备冲了!”
他小心的把木板挪开,然后等了一小会儿。
因为不清楚是不是曹军的计策,他等的很耐心。
然而外边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人在。
凌统操刀在手,慢慢爬出来,见到自己正在一处厨房里,刚才推开的,是一个小灶台的盖子。
凌统顿时大喜,知道吕蒙的判断是对的,敌军在这里毫无防备。
而且这么大的厨房,在这广信城中,也只有太守府中可能会有。
他抓着刀跳到地上,等又出来四五个人,凑齐一波,立刻打开了厨房的门。
此时刚好天亮,算算时候,江东军正在攻城,曹军所有的注意力必然都在城头,这太守府,将毫无防备。
凌统嘿嘿一笑,提刀冲出厨房这个院落。
吕蒙给他的任务,是尽量制造混乱,然后趁乱攻到城墙处,打开一座城门,就算开不了城门,也得把城头守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以方便攻城。
那他便不必藏着掖着,也不用特意去找,直接踹开了一进院落的大门。
“咣当”一声,大门打开,里边传来了小孩的叫声。
凌统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一两岁的儿童正在院中学步,冷不丁见到大门被踹开,小孩被吓哭了。
一个妇人和数个婢女围着孩童,回头看到他们,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也许平常不会起这么早,可是今日贼军攻城,又有哪个能够安睡,于是便起来了。
“你们是谁!我乃左将军夫人糜氏,速速退下!”
那妇人强撑着,一边喊一边挡在了孩童之前。
凌统皱眉道:“左将军兵败江夏,家眷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你是苍梧吴巨的亲眷吧!”
他是个粗人,也懒得分辨眼前到底是谁,为了制造混乱,他也不会有什么不杀妇孺的想法。
江东才是第一位的。
“杀了便是!”
凌统一声大喊,身后数个老卒跟他一起,朝着众多女眷杀去。
有两个婢女护在主家身前,被凌统一刀砍了,溅了糜夫人一脸的血。
糜夫人双眼通红,惊叫着倒地,环抱住阿斗,震惊的看着眼前杀神。
“你们莫不是江东军?我家先生与你们江东军乃是盟友,莫伤了同盟!”
糜夫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试图和凌统辩解。
可是凌统知道时间紧急,哪有功夫去分辨细节,怒道:“杀了便是,若真是玄德公之妇,这笔账说不得要算在曹贼手上了!”
他算的明白,自己要混乱,越混乱岂不是越好!
于是,一柄明晃晃的大刀举起了,直砍向糜夫人的脖颈。
一个声音告诉他,杀了面前这人,广信必将更乱。
吕蒙的计划成功,已经近在眼前了。
……
原守城副将,现南门守将杨龄非常郁闷,今日江东军攻城,他本想表现。却呆在这没人攻打的南门,一身能力难以施展。
这还不算最郁闷的,最郁闷的是,自己旁边跟着一个少女,时刻盯着他。
自从得知敌军蠢蠢欲动要攻城后,曹阿四别的不干,第一时间来到了南门盯他。
阿四撇着嘴,对杨龄极为不信任,唯恐战争打响,杨龄做出不利守军的事情。
阿四亦步亦趋的跟在杨龄身后,杨龄额头青筋暴起,几次要撵人,都被阿四身边乐进安排的守卫拦住了。
这让杨龄更为恼火,怒道:“我为荆南世家,岂会做出献城那等事情?”
阿四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女孩儿心眼小的很,杨龄这种得罪过她,又被乐进得罪的人,她根本信不过。
杨龄气的要砸城墙,恰好此时,站在城墙上的两人目光同时被城中一处吸引。
太守府传来了喊杀声。
“不好!”
杨龄立刻道:“贼军有后手,恐怕有乱军攻打太守府!我应去平叛!”
阿四脑中立刻过了一遍太守府中的情况,她并不很擅长军事,但却知道,此时调兵离开城墙非常不妥当,于是皱眉道:“乐将军说了,不可擅离职守!”
杨龄冷哼一声:“小囡儿懂个什么,城中不可有乱!”
阿四拉住他的衣袖,被杨龄一把甩开,哼了一声,点了城墙多半守卫,喝道:“此刻江东贼军未攻城,咱们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现在城中有叛乱,正是出手之时,大伙儿随我速去平乱!”
他确实是被乐进拿捏的难受,但他想着,战场上,功劳说话,自己只要平乱有功,自然不怕乐进再穿小鞋。
士兵们不懂大局,被他一忽悠,就开始下城墙。
阿四急的跺脚,怒道:“我看外边还有骑兵巡视,你此刻离开,万一敌军攻打怎么办?”
杨龄哂道:“城中早就巡视过,就算有叛乱,能有几人?我带这么多人过去,手到擒来,很快就能回来!”
他就这样自信的下城,带着南门守兵,离开了自己需要防守的岗位。
阿四看着他离去,目瞪口呆,气的跺脚,却知道已经劝不动了。
恰在此时,阿四瞥见,城外游弋的骑兵,有数骑悄悄朝江东主力方向而去。
“遭了!”
阿四就算再不懂军事,也立刻意识到,这杨龄,恐怕闯了大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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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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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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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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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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