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双……”

  宋歆瑶几人惊叫出声,一个个慌了起来。

  ……

  纪成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守在身边的是纪成欣。

  一看到纪成双醒来,她连忙放下手里的水壶,再看纪成双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悲伤。

  纪成欣的心心疼地揪了起来,“成双,你可算醒了,饿不饿?靳言去买吃的了。”

  纪成双刚睡醒,心脏就划拉一下。

  总觉得有什么堵着,等记忆回笼,她眼圈瞬间红了,“姐,我是在做梦吗?”

  “云霆和辛城阿然哥呢?他们是不是还在找厉湛弘?”

  纪成双脸色憔悴,眼眸湿润透着浓浓的破碎感。

  纪成欣握住她的手,眸色不忍,“成双,你听我说,厉湛弘已经死了,他们车辆爆炸,一车人全没了。”

  “辛城司然去了警局,跟旭然处理事情去了。”

  纪成双心凉了一阵又一阵,一股恐惧和巨大的悲伤再次笼罩而来。

  强忍眼泪哭腔问:“那云霆呢?姐,云霆呢?”

  她现在完全不敢相信记忆。

  不愿相信厉云霆出事了。

  纪成欣哪里不知道她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心里难受得要命。

  起了身用力抱住她,一遍遍安抚,“成双,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分散人去找了。”

  纪成双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心脏疼得直抽抽,眼泪不受控制就掉下来,抱紧了纪成欣的腰,把脸深深埋在她腹部。

  “姐,我心好痛啊……”

  纪成欣瞬间红了眼,抬起头把眼泪逼回去,手放在她脑袋上轻轻抚摸。

  生离死别,最是人间痛苦。

  此时能做的,只能给纪成双一个拥抱。

  沈靳言站在门口,听到她们的对话,微垂眼帘,心里的难受不比纪成双少。

  和厉云霆做了十几年的朋友。

  突然间出了事,又怎么会不难受。

  以后没人陪他毒舌,陪他喝酒,说起苏家的不公了。

  ……

  陆言之和苏心赶过来,看见沈靳言就在门口。

  他凝重的脸色过去,低声问:“成双醒了?云霆那边有消息没?”

  沈靳言眉心深蹙,“在哭,成欣陪着她。”

  苏心往里面瞟了眼,隐约听见里面有哭声动静,犹豫道:“我进去看看。”

  陆言之和沈靳言对视,松了口,“去吧,你们好歹是朋友,不过得好好说话。”

  他不忘叮嘱了句,毕竟苏心和纪成双误会挺深的。

  苏心颔首,“放心吧。”

  以前她嫉妒纪成双,喜欢厉云霆,可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早就释怀了。

  人这辈子,就要懂得认清现实。

  她和纪成双之间的距离,隔着无数个苏心。

  无论再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成为纪成双。

  厉云霆就算没了纪成双,也绝不会选择她苏心。

  沈靳言把手里的吃的交给苏心,跟陆言之在外头,靠着栏杆。

  陆言之心情沉重,“连人带车掉进江里,找了即将二十四小时都没能找到,基本机会渺茫。”

  “老厉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陆言之烦躁,摸出一盒烟,拿出一根掉在嘴里。

  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只能悻悻然拿下,重新放回烟盒。

  沈靳言没说话。

  气氛凝固,跟医院的肃穆安静混为一体,异常令人不安。

  陆言之金色的头发都没了以往的张扬,又说:“我也私自找人去找了,希望能有个好消息。”

  沈靳言嗯了声,神情凝重依旧不言不语。

  陆言之更烦了,啧了声,“你倒是说句话啊,一直不说话让我很没底啊。”

  沈靳言金丝框眼镜下的眸子,分外坚定,“三年前云霆能活着,现在也能。”

  “他为了自己报仇,为父母报仇,为了十六年前所遭受的一切报了仇,又怎么会甘心就这么死了。”

  陆言之心脏鼓了下,瞬间来了劲,“没错,老厉这人太毒舌坚韧,就算真死了,恐怕阎王爷也不敢收。”

  沈靳言嘴角微勾,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

  病房内,宋歆瑶把吃的摆放好,轻柔的声音说:“成双,吃点东西吧,这都是沈律师买的。”

  纪成双没胃口,下床去洗手间,“不吃了,你们吃,我去洗把脸就出院。”

  “成双……”

  纪成欣想说什么,被苏心拉住冲她摇摇头,低声,“让她去吧,她现在心里难受,想做什么就让她做。”

  纪成欣眼看着纪成双的背影,进入浴室。

  听到水龙头的声音,深深叹了口气,又心疼又无奈。

  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

  ……

  纪成双看着镜子里的脸,忽然觉得好陌生。

  憔悴,暗淡,悲伤。

  眼睛里的伤痛呼之欲出,笼罩着一股浓烈的破碎感。

  纪成双呆呆地看着,脑子空白一片。

  回想起厉云霆过往的种种温柔贴心,心脏的地方弥漫出剧烈的疼痛。

  感觉要被人掰开了两瓣,疼得她鲜血淋漓,呼吸不上来。

  眼泪悄无声息地掉下来。

  她厌恶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低下头,双手捧水一遍遍洗脸。

  足足在厕所待了十分钟,她才换好衣服。

  收拾好心情,面无表情走出去。

  “成双……还好吗?”

  见纪成双出来,几人涌上来。

  刚好宋歆瑶赶来,看到这一幕还以为纪成双出了什么事,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看着他们担心的面容,纪成双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不想让他们担心,强扯开了一抹微笑,“我没事,我想去警局,哥,你陪我去吧。”

  她目光定格在沈靳言身上,看似平静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忧伤。

  显然,她已经在努力隐忍了。

  几人看着心疼得不得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沈靳言于公于私都拒绝不了,也不会拒绝,“好。”

  宋歆瑶看到苏心在,也没心情跟她抬杠了,主动站了出来表态,“成双,我和你一起去吧。”

  纪成双声音很轻,“不用,我和靳言哥去就可以。”

  陆言之第一次看到纪成双这么暗淡落寞的样子。

  她对厉云霆什么感情,从来毋容置疑。

  他说:“行,你们去吧,搜寻队那边我盯着点。”ωωω.χΙυΜЬ.Cǒm

  宋歆瑶虽然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顺着纪成双的意思来。

  离开前,纪成欣和宋歆瑶对沈靳言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无论如何照顾好纪成双。

  沈靳言应下,直接开车跟纪成双前往警局。

  半个小时后,抵达云清市局。

  刚进入大厅,看见池旭然顾辛城和厉司然一同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看见纪成双和沈靳言,吃了一惊。

  “成双,你怎么来了?”迎上来的是顾辛城,说话间就看向了沈靳言,“怎么不让成双回去休息?直接就出院了?”

  言语之中,满是关怀,甚至有几分责备。

  纪成双脸上全是掩盖起来的平静,“没事,我来了解下这个案子。”

  池旭然看了他们一眼,组织了下语言,“厉湛弘几人已经被确定死亡,这个案子会被提上去,结案。”

  “当然,关于云霆父母,还有十六年前的案件,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会被一一调查,起诉判决。”

  纪成双想到厉云霆,心脏就好一顿难受。

  像是被人攥紧,疼的她呼吸困难。

  也只有强忍着,强装平静,“云霆说你们警局有内鬼,查了吗?”

  “这次行动,多少人受伤,死亡,有总结吗?”

  纪成双的问题太尖锐了。

  在警局问,无疑最为敏感。

  厉司然理解她的心情,压低嗓音对她道:“成双,这个案子旭然会持续调查,会查出来谁是内鬼。”

  纪成双眼睛清清冷冷,甚至夹带恨意,“立案了吗?”

  这句话瞬间引起其他人的注视。

  几个人的脸色唰地变了,连忙把她拉出去外面。

  纪成双有点逆反心理,就想在警局问个清楚明白,似乎心里默认了厉云霆出事的事实。

  走到这一刻,素来温婉沉静的性子,也变得我行我素,甚至是故意把事情往大了搞。

  “怎么不在里面说?”被强行带出来的纪成双,语气和脸色都透着不满。

  厉司然眸色漆黑且心疼,“成双,你累了,先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们来处理。”

  “不。”

  纪成双淡然坚决,“云霆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也因为这件事下落不明,我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

  厉湛弘死了。

  她一点不在意。

  甚至不觉得解气。

  如果厉云霆有事,对她来说,这件事根本没有赢家。

  甚至,输得一塌糊涂。

  池旭然手叉腰,来回走了几步,解释道:“成双,你相信我们,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云霆,是死是活,总要找到不是嘛?”

  “再说了,十六年的事也好,还是厉云霆父母的事,三年前他中毒的事,都会尘埃落定,水落石出。”

  “成双,听我们的,回去好好休息,冷静冷静。”

  纪成双深呼吸。

  抬起清冷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你会调查内鬼的事?向我保证?”

  “会!”

  池旭然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我发誓,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好好调查内鬼的事。”

  “成双,云霆和我们是朋友,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们不会就此罢休。”

  沈靳言看得出来,他说的的确发自内心。

  突然感到欣慰,虽然厉云霆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这段时间,他对他们的信任没有白费。

  厉司然神色温柔,诚恳道:“成双,听旭然的,先回去休息,我们会一直调查下去,找出真相为止。”

  纪成双平静下来,意识到刚才的行为的确太冲动了。

  只是想到厉云霆,她一点也不后悔。

  “好,我信你们。”

  松了口后,沈靳言嘱咐道:“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当然,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打完招呼,沈靳言送纪成双回去。

  路上,纪成双坐在副驾驶,神情掩盖不住的疲惫和忧伤。

  尤其眼神,空洞又暗淡,像一朵失去颜色且溃败的花朵,令人看了十分揪心又心疼。

  沈靳言皱了皱眉,嗓音低低道:“你信云霆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纪成双眼神渐渐多了思考的光芒。

  信吗?

  她当然想要选择相信。

  可是相信就能不担心了吗?

  纪成双隐忍够了,不想在继续勉强自己总是忍着情绪,嗤笑了声,“我说相信,他就会没事吗?”

  沈靳言明显察觉到她的悲伤,叹口气:“成双,在确定的消息出来之前,你要挺住。”

  纪成双心里好苦啊。

  难受得想哭,可眼睛酸酸胀胀的,早就哭得眼泪都干了。

  她身上笼罩着巨大的悲伤,苦涩道:“我会等着消息的,哥,你和爸他们可以和好吗?”

  沈靳言不禁紧蹙眉心。

  见他不说话,纪成双的心凉凉的,一直往下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眸色暗淡,毫无焦距地看着眼前的路,“我挺后悔,这三年来没跟云霆坦白过去的事的。我们之间似乎一直都在误会。”

  “本以为,我们解开误会,以后能很好在一起,会幸福下去的时候,他却出事了。”

  纪成双心如刀割,低下头,摸着戴着厉云霆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原来,还哭得出来啊。

  沈靳言难以想象,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来这些话,内心该有多难受。

  他侧头看去,抽了纸巾递给她,内心瞬间燃起一丝不安,“成双,云霆的事是个意外,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不能先垮了。”

  纪成双接过纸巾,紧攥在手里却没有擦眼泪。

  脑子里浮现以往无数的记忆。

  这些年来经历的一切,在面对生离死别的时候,竟然都变成了奢侈的美好。

  回想起来,都让她贪恋不已。

  原来,她真的很爱厉云霆啊。

  很爱很爱,甚至超出了自己的生命。

  沈靳言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成双,坚持住,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纪成双吸了吸鼻子,收拾心情,抬手抹了眼泪,抬起头来强颜欢笑,“嗯,我知道,你们会一直在的。”

  “可是,哥,如果分开了,这辈子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意识到纪成双意有所指,换做以前,沈靳言会拒绝去了解。

  然而最近发生的种种,让他意识到,在生死面前,其他都变得渺小。

  甚至毫不重要。

  他了然地问:“你是想让我和苏名川和好?”

  纪成双勾唇笑了,笑得依然很苦涩,“难怪哥你能成为律师,是这么回事。”

  沈靳言无奈地笑,“也因为这点,我才能独立,这些年来能完全不靠苏家。”

  “如果爸爸没有说谎,他就没有错。”

  纪成双神色之间,透着一丝看透红尘的淡然,“当然,在这件事里,也没有绝对的对错,我妈妈沈知秋也好,还是你的妈妈,我们的爸爸……”

  “哥,这件事做个了结吧。”

  纪成双的声音很淡很淡,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沈靳言心里咯噔一下,朝她看了眼,很不放心她的状态,应下一声好。

  他松了口,“行,等这件事过去,我们一起回苏家。”

  纪成双苦涩地扯了扯唇,“别等了,尽快吧,这两天我们就回去。”

  之前正好也答应了厉婉心,刚好,可以完成对她的承诺。

  如此一来,也没什么能记挂的了。

  沈靳言深深看了纪成双一眼,眸色愈发幽深晦暗。

  送她回到浅水湾后,他放心不下,给纪成欣打电话,让她过来陪着纪成双。

  一个小时后,纪成欣和宋歆瑶一道来了。

  宋歆瑶在客厅陪着纪成双。

  纪成双和沈靳言在外面,说话的时候,沈靳言下意识往门口里看了眼。

  “成双的状态不是很对劲,这几天你们尽量陪在她。”

  纪成欣立即反应过来,“你是怕她想不开?为什么?”

  沈靳言不确定地摇摇头,“她情绪太不对劲了,这跟我认识的她太反常,在这个时期,好好陪着她也是好事。”

  以纪成欣对纪成双的了解,认为她是一个分外坚韧的人,不可能会想不开。

  只是,世上无绝对。

  以防万一,纪成欣不得不留个心眼,“好,这阵子我就在这陪着她,跟歆瑶轮流守着。”

  “对了,关于对云霆的搜寻行动,我想还是要加快一些比较好,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情况会越来越不乐观。”

  沈靳言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知道。”

  之后又重新戴上,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会跟他们一起找,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句话,瞬间让气氛变得凝固。

  是死是活,倒是令人不敢深想。

  纪成双勉强跟宋歆瑶聊了会天,直到纪成欣回来后,声称累了就上楼进了卧室。

  宋歆瑶要跟着进去,被她拦下,她苦涩道:“你们怕我想不开?放心,我不会,我还要等他的消息。”

  宋歆瑶和纪成欣愣住,不禁对视了眼。

  纪成双冲他们笑笑,关上了门。

  她面无表情进入浴室,洗澡。

  神色木讷,动作机械,过程中把洗发水当成了沐浴露,又把沐浴露当成了洗发水。

  她手忙脚乱,冲干净了又换,换了又错。

  反复将两个反过来使用,好像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是错的。

  “云霆,你回来,你回来……”

  纪成双悲痛欲绝,胡乱抹了把全是泡沫的头发。

  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一气之下把瓶瓶罐罐全扫落在地上。

  她心里难受得想死,蹲下来抱着膝盖,任由温水肆意冲刷着身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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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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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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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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