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人勾结土匪,没准连夜就会对自己发动偷袭。
众乡勇皆和衣而眠,甲不离身,盾不离手,枕戈待旦。
果不其然。
后半夜,一守卫来报,有一股敌人悄悄的靠近了过来。
陈浪急命众人全部撤出营帐,到周围埋伏。
一刻钟的功夫,一股人马便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些人见营帐火光闪动,但毫无动静,只道是敌人正在熟睡中,便一声令下,往营地中间冲去。
等到冲进营地后,才发现,营地完全是空的。
领头的感觉不妙,心道莫不是中计了吧?
没等他多想,四周便响起了呐喊声,敌人鼓嗓着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众军听令,随我杀出去!”匪首高叫着,瞅准了一个方向,带头冲了过去。
双方短兵相接,一场恶战就此展开。
匪兵们即便是被围,也是彪悍异常。
他们根本没把乡勇放在眼里。
但打着打着,匪兵们才发现,敌人很难被杀死。
他们的大盾防御的密不透风,即便偶尔刺中敌人,却像是刺在了棉花上。
敌人简直是刀枪不入一般。
匪兵们没过多久就发现,身边的同伴不断倒下。
己方的人数在急剧减少。
左猛使了把大刀,盾牌也丢在了一旁,抡开大刀就是一顿砍。
偶尔被匪兵的刀锋伤到却有防刺背心、防刺护手等挡住,没有了后顾之忧后,左猛变的更加勇不可当。
一口气便砍倒了七八个。
李霏表现也可圈可点,一套江湖剑法,此时也有用武之地。
只是她这套剑法更适合单打独斗的比拼,在战场上很多动作就显得多余。
沈建一方面要保护陈浪,一方面又担心李霏出差错,脸上显出左右为难的焦急神色。
陈浪道:“你去保护李姑娘安全,她有了差错,在他父亲李泰初那可不好交代,我有二十个高手保护着,你就不用担心了。”
沈建道:“那你可要小心!”
陈浪笑道:“去吧!”
沈建去后,陈浪叫道:“跟我上!”
他抽出一把长刀,向一股最近的匪兵冲了过去。
二十个卫队人员哪敢掉以轻心,都跟了上去。
陈浪手持一面轻便的圆盾,浑身上下几乎给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冲杀起来也颇为勇猛。
练了这么多年的武,终于派上用场了。
陈浪心里异常兴奋。
连续砍倒两个匪兵后,陈浪发现,这些人武艺稀松平常,又矮又没力气,根本不是自己对手。
于是更加大胆起来。
众乡勇大杀了一阵,匪兵们即便人数仍占优势,但见敌人太过彪悍,瞬间失去抵抗意志,纷纷向四面八方逃窜。
众乡勇紧追不舍,陈浪大喊了一嗓子:“不要追!都回来!”
“都回来!不要追!”
战场上,命令一层层的传了下去。
乡勇们这才纷纷归队。
大获全胜。
总结了下战况,除了几人轻伤外,无一人死亡。
杀敌一百五十六人,俘虏九人。
初步估计前来夜袭的敌方兵力超过四百。
这个数目并不算小。
陈浪心道,这是要一举将自己带来的两百人全部拿下的意思。
急审了九个俘虏,得知这一伙土匪的首领叫张天德。
是今年刚从四川游走过来的起义军。
原来是高迎祥的部下,高迎祥的部队被大将左良玉等人冲散后,这一支便辗转逃到了浙江,当了土匪。
陈浪又问张天德有没有跟杭州的黄家勾结,九个俘虏均表示不知情。
陈浪让左猛把俘虏押下去,后面慢慢再审。
...
次日,陈浪带领队伍挺进顾家村。
昨夜一场大胜,陈浪命士卒休整两日。
暗中派人在顾家村打探匪情。
有百姓悄悄反映,这个村很多村民都是土匪。
农忙时耕种,闲暇时就进山当土匪。
原因很简单,穷。
官府搜刮的太厉害,没有活路,不去抢劫,就得饿死。
陈浪便严令士兵不可食用村民的食物。
也尽量不与村民接触。
免得被暗算。
探子们陆续传来消息,黄家那个所谓的公子黄勋的人马就驻扎在村北。
与自己的军队相隔不到四里。
黄勋在陈浪进村后,也没再派一个人过来要求合作或借粮。
能在这个匪村长期驻扎的,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自古警匪是一家,这话果然不错。
恐怕昨夜那一战,已经让你闻风丧胆了吧。
陈浪心中冷笑。
休整了两日,得了新情报,顾家村以西一百五十里,有匪兵抢掠百姓,十分猖獗。
陈浪命队伍开拔,往西挺进。
走了一日,路上遇到一股往回逃的官兵,约有七八百人。
陈浪命士兵准备战斗。
果然,不出几分钟,后面追击的匪兵就出现了。
这股匪兵并不多,最多不到四百人,而且队形不整,连统一的着装和兵器都没有。
完全是乌合之众。
就这股匪兵都能把双倍数量的官兵追的满地跑?
陈浪冷笑一声,命令左猛迎敌。
匪兵见来了新部队,也不搭话,直接冲了过来。
谁知这次他们碰到了钉子。
几个回合下来,匪兵就死了一排。
那些逃跑的官兵见状,扭回头也冲杀了过来。
两队合兵一处,匪兵大败撤退。
陈浪命令手下不要追击。
官兵则追了一阵,才又折返。落稳阵脚后,便派人来表陈浪协助官兵作战有功,让过去问话。
陈浪见对方傲慢,便不搭理他们,命令队伍就地休整。
官兵的千总知道后大怒,便带了人马过来寻陈浪的不是。
他带了几十骑,冲到陈浪阵前,左右驰骋,耀武扬威一番。
那人穿了一身盔甲,见到陈浪后,在马上呵斥道:“你是哪来的乡团,敢不听官兵调遣,好大的胆子!”
陈浪道:“我自来剿匪,没听县衙说还要听什么官兵调遣。”
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县的?”
陈浪道:“在下陈浪,仁和县的。”
那千户旁边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喝道:“大胆,小小乡勇团练,还不过来参见临安刘千总!”琇書網
陈浪冷道:“不认识,在下是来剿匪的,没工夫跟你们废话,请自便吧!”
“你!”刘大勇怒气填胸,唰的一声抽出佩剑来。
陈浪身边的二十个护卫,齐刷刷的也同时抽出冰刃来,齐齐的迎了过去。
身后的左猛喝了一声:“准备战斗!”
两百个乡勇齐齐的举起盾牌,挺起长枪,锋利的枪尖直指那拔剑的千总。
虽然人不多,但这些人经过了两次战火的洗礼,目光中都是杀气。
气势直如千军万马一般。
刘千总见情形不妙,刚才这些人的战斗力他亲眼所见,知道不好惹,还剑入鞘,道:“走!你们等着瞧!”
“我呸!”左猛朝刘千总的方向吐出一口恶痰,手中大刀直指其鼻尖,“刚才是谁被人追的抱头鼠窜,打起仗来是狗熊,就知道在老百姓头上耀武扬威。”
说罢,又是一阵群嘲般的大笑。
刘千户此人一贯欺软怕硬,此时想要发作,却又不敢,只得夹着尾巴识趣的退去了。
心中却对陈浪的人恨极。
陈浪问左猛:“你怎么好像挺恨这些人的?”
左猛怒道:“俺之前当过乡勇,经常被这些人渣欺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们都是兵油子,兵痞子,杀敌不行,窝里横绝对天下第一。”
陈浪明白了过来,道:“这些人委实过分。”
左猛双眼像要喷出火来,道:“等杀光了土匪,再把这些人渣也都杀光,玛德,着实可恨!”
陈浪笑道:“消消气,此话可不能乱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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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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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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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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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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