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浪一边运,其他地方的流民一边往这里迁移。
直觉告诉陈浪,有人一直在“帮他的忙”。
真是好心人啊,做好事还不留姓名,陈浪心里冷笑。
运送到太湖一号农场的流民已达两千四百人,然而陈浪并不想把流民都运到那里。
他的理想状态是,太湖一号农场五千人,宁波离海近的某处五千人。
这两处地方,将作为他的两处基地。
太湖一号农场作为内陆河运基地,东海沿岸及海岛作为出海基地。
两处基地双管齐下,才是现阶段可以预见的理想状态。
陈浪一直在等待宁波的消息。
宁波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另外一个消息,吴越派出的查探吴山市场洋货来源的镖师有消息了。
来的这个镖师叫曹成和,二十五六岁,身材矮小,但据说轻功了得,是吴越专门指派的“高手”。
曹和成从接到任务命令后就开始小心的查问,才知道这家洋货铺老板姓黄,他家几乎包揽了杭州城的洋货生意。
最近几年,他们大展手段,或吞并或迫害,连续打掉了十多家洋货铺。
从此杭州城的洋货,就他们黄家一家独大了。
曹成和发现黄家铺子枕着河流后,就断定他们家的货物是从河道运输的。
蹲守了三天三夜,才在第三天凌晨,发现一艘吃水很深的乌篷货船划到了黄家铺子后面。
这艘乌篷货船卸了货之后,一路往东,经过好几条小河,最后,停在了钱塘江上的三堡码头。
这三堡码头曹成和刚好认识一个人。
第四天他便到三堡码头找到那个弟兄。
据那个兄弟说,三堡码头的货大多都是经过钱塘江从海上运来的。
曹成和向那个兄弟打听洋货的事情,才知道那些洋货很可能来自三个方面。
一是官方贸易,二是郑芝龙走私集团,三是海盗刘香余党。
刘香余党在舟山上留有暗桩,舟山是他们的中转站。
陈浪对这个消息非常满意,夸奖了曹成和一番,并让他和三堡码头的那位兄弟保持关系。
最好能把他策反了,银子什么的要多少都管够。
曹成和拍胸脯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
陈浪想了想又道:“如果是官方,或者已经归顺朝廷的郑芝龙,黄家的货物就没有必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曹成和道:“对,如此说来,黄家的洋货的供货源是刘香余党的可能性最大了。”
陈浪道:“对,也可能三者都有。”
曹成和道:“那位兄弟还说,刘香余党在舟山的双屿港上留有暗桩的。”
陈浪道:“你这位兄弟消息还蛮灵通的嘛。”
曹成和笑道:“他们常年在码头上混,总是能听到点风声。”
陈浪想了想道:“这次你干的不错,先不要继续调查了,你只管和那位兄弟保持好关系,最好能让他成为镇远镖局的人。”
曹成和道:“属下明白!”
陈浪又道:“算了,你安排一下,我想直接和他谈谈,如果可能的话,把他们帮派全收了。”
曹成和:“......”
沈建道:“陈兄,这怕是有些操之过急,咱们还不知道这个人具体的底细。”
曹成和忙道:“东家,还是属下先和他们接触接触比较稳妥。”
陈浪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临了,陈浪交代洋货的渠道继续查,后面加派人手暗中搜集关于黄家的一切消息。
曹和成点头应允不在话下。
...
送走了曹和成后,陈浪又去了趟学田。
在学田上巡视了一遍,发现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联合耕作的操练比预想中效果还要好。
只是很多流民都跃跃欲试的想要下地干活了。
陈浪让他们继续耐心等待。
从学田回来后,陈浪便又去了一趟聚贤酒庄。
李诚浦高兴的向陈浪汇报说,现在每日已经可以产酒三百斤了,只是暂时还没有销路。
陈浪问李诚浦道:“以你卖酒的经验,咱这一瓶酒能卖多少银子。”
李诚浦道:“如果按一瓶一斤算的话,可卖五两银子。”wWW.ΧìǔΜЬ.CǒΜ
陈浪道:“感觉还可以再高!”
李诚浦道:“小人喝过的最好的洪都府城的酒也才五两。”
陈浪笑道:“咱们的酒,整个大明朝都未必有人酿的出。”
李诚浦忙道;“东家说的是,小人见识有限。”
其实那天在林赞画家喝的就是“还我河山”,他旁敲侧击的问过,按林赞画的意思,二十两一瓶他也愿意买。
陈浪道:“先定价十两银子一瓶,后面我自有分寸。”
这个价格相当于原时空茅台五粮液等的价格,高端酒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李诚浦虽然非常惊讶这个价格,但还是弯腰点头:“是,就按东家的来!”
陈浪出了酒坊,看到不远处一个难民接收营已经搭建完毕。
高两丈,宽三丈,长十丈,容纳一两百人没有问题。
陈浪来到接收营中,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接收了二十来个难民了。
此处的难民都是自愿投效为奴的,所以筛选起来也颇为严格。
身体没有疾病,年轻识字优先,本地人优先,没有意愿回乡或无家可归的优先。
接收营内部被分割成了大小不等的空间,用来满足不同的需求。
如果是一家子的,就给分一个空间大点的,单个的,就分个单人床。
难民到了这里,至少有衣服穿,每天有三顿饱饭。
同时也正式成为了陈浪的家奴。
众奴仆见陈浪进来,都纷纷起身拜谢。
陈浪安慰了一番后,就出来了,尽管他一再强调卫生,这接收营房内的空气还是不太好。
出了营房后,刚好有个镖师又带了四个流民走了过来。
确切的说是三个半。
镖师上前汇报道:“东家,这是刚买回来的四个流民,需要您过目一下。”
陈浪看向那三大一小的四个流民,眉头皱了皱,问道:“都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四个流民,一对夫妻抱着一个一两岁的娃娃,另外一个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那夫妻两人唯唯诺诺,不敢开口。那少年就更不行了,站的比较远,见陈浪出来后,赶忙低下了头去。
镖师喝了一嗓子道:“东家问你们那,快说话呀!”
为首的男人作了个揖,声音发颤的道:“小人和婆娘孩子是湖北逃,逃来的,大的两个都饿死了,只剩下这个小的了。”
说着看向旁边的妇人和婴儿。
那妇人把孩子抱紧了几分,那孩子一直睡着也不吭声,浑身焦黄,看起来瘦的只剩下个脑袋了。
陈浪长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21世纪的人,真的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那男孩半晌才小声道:“小的家是本地建德的。”
陈浪又问了几句,才知道这男孩是个孤儿,在路上乞讨,饿昏了过去,被镖师救了回来。
陈浪又问道:“你们可是自愿到我府上为奴?”
那夫妻俩忙道:“能给口吃的,小人愿意。”
少年也道:“小的愿意。”
陈浪又道:“吃住都肯定会有,不过入我府上为奴后,以后就得听我的使唤,给我干活。你们也就没有了自己的自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你们的老家也不是想回就能回的了,你们可知道?”
几人都道:“小人知道!”
陈浪便命镖师给他们安置到接收营里,先安排一顿伙食,又每人发了身衣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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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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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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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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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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