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公伏在那,一个劲喊着,“痛,痛啊——”
赵薄琰用酒瓶底按在他一根手指上,声音冷冽如水。
“痛啊?有多痛?”
他将瓶子拿起来,又按下去,再拿起来。
似乎是在试着再次下手的角度。
“你想干什么?”
赵薄琰很快就给了他答案,一酒瓶下去,手指头被打得几乎变形,指甲脱离肉,血肉模糊。
就这反差,吓得李芬差点瘫软在地。
桌上诸人谁都不敢劝。
赵薄琰将沾了血的酒瓶又挪到男人的另一根手指头上。
“啊——啊——”痛喊声刺耳无比,男人眼睛瞪大,“老婆救我,快救我啊。”
“老婆我还不想死,我还要看着俩儿子长大结婚呢。”
李芬双腿都在打颤,她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不要命地冲过去,她也不是赵薄琰的对手。
有了,傅偲不还在这吗?
那好歹在赵薄琰面前,能求个情吧?
李芬想到这,拔腿就往外跑。
“老婆——”男人话里都绝望了。
赵薄琰话语中溢满讽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话送给你再合适不过。”
李芬将门打开,这会还不忘安抚自家老公一句。
“你挺住,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她还是跑了,一刻都不敢耽误,她下半辈子的指望都在老公身上,可不能看着他出事。
*
李芬说着说着,眼泪哗哗的,恨不得给傅偲跪地上去。
“我是真没想到他那么残暴啊,要不然,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去惹他的。”
赵薄琰是什么人啊。
那是个老虎抓了他一下,他都恨不得能将老虎毛一根根拔光,把肉烤了吃的主。
“你也知道他不是个玩意,”孙天谕冷笑,“那你还找偲偲,你惹不起,我们就惹得起?”
“他不会对偲偲怎么样的,她要是不帮我,我老公就没命了。”
傅偲是不可能帮这个忙的。
且不说这交情够不够,只要事关赵薄琰,她都愿意当个缩头乌龟。
“李芬,你可以报警的。”
“偲偲,他到底什么来头,你跟我说实话,我要真报了警他不会来报复我们吧?”
客户不想看傅偲被纠缠,“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要不走吧?”
傅偲求之不得,忙拿了放在旁边的外套。
李芬一路跟出去,“偲偲,我老公真有可能会出事的……”
傅偲躲开她的手。
“你不用道德绑架我,不是我让他出的事。”
她下了电梯,李芬一直跟着,直到走进大厅。
她们撞上了一帮正准备离开的男人,李芬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她老公的身影。
她赶紧过去,拦在了赵薄琰面前,“我老公呢?”
“你自己看不住人,你来找我要?”
李芬忙摸出手机,拨打了熟悉的号码,但那头关机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来,“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赵薄琰像是在耍着她玩,话里没一句重点。
李芬想要回那个包厢去看看,又怕找不到人后,赵薄琰他们跑了。
她用拿着手机的手,指着赵薄琰。
“谁都别走,我要报警。”
“没人拦着你,报吧。”
李芬有点发怵,因为家里那位不止一次跟她讲过,很多事是不能惊动警察的,要不然后面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傅偲跟孙天谕交换个眼神,这事跟她们没关系,快撤。
李芬的目光却是望了过去。
一招祸水东引:“偲偲让我报警的,我觉得她说得对。”
靠!
孙天谕捏紧了拳头,这人可真狗!
傅偲抬下眼帘,撞到赵薄琰望过来的视线。
他们对报警这两字,都一样敏感。赵薄琰眼眸深深地睇着她,傅偲轻声回道:“你找我帮忙,我帮不了。有事找警察,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我难道说错了吗?”
这话是冲着李芬说的,可赵薄琰却接了话。
“说得没错,确实应该这样。”
李芬心系家里那位,忙要回包厢去找找看。
她经过傅偲跟前,又停了下来。
她就是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冷血成这样呢?她们好歹也做了三年的同学。
李芬从傅偲身边经过时,重重撞了下她的肩膀。
孙天谕瞅了眼她快步离开的背影,“你tm得有病啊!”
赵薄琰冲着身边的那些人低声道:“你们先走。”
一群人立马就散开了,傅偲不以为意,拉过孙天谕,“我们回去吧。”
“你这老同学真的是不讲道理,世界之大,什么奇葩都有。”
她们走出酒店大门,傅偲忍不住回了下头。
她看到赵薄琰背对她们站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男人的身影紧接着动了下,似乎是朝李芬而去的。
孙天谕有些不放心,“他才放出来,不会又想被抓进去吧?”wWW.ΧìǔΜЬ.CǒΜ
傅偲只是淡淡地别开了眼,“抓进去更好,多清净啊。”
她话虽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着他不会那么冲动吧?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跟赵薄琰一起聚餐的那些人还在说话。
“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物,胆子这么大,指着他的鼻子就敢骂小白脸。”
“我看那人好像脑子不大灵光……”
“真晦气啊,好好地吃顿饭还见血。”
傅偲想要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内,孙天谕有些担忧地走过来。
“我来开吧。”
“你忘了你喝酒了?”
傅偲让孙天谕坐到后面去,“客户还在这呢,你得把人陪好了。”
旁边的议论声还在继续,“他让我们先走,会不会出点什么事啊?”
“难说,也不想想他以前……”
傅偲坐到了车内,将门带上。
这样就不用被别人的话吵得心神不宁。
李芬进了那个包厢,没看到男人的身影,她这下彻底急了。
“老公,老公——”
怎么办,不会被人绑走了吧?
身后有脚步声进来,紧接着是轻轻的关门声。
李芬一回头,又怕又急,“我老公呢?”
赵薄琰沉寂的时候,眼睛里漆黑且冰凉。
“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他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字一句要定了她的罪。
李芬看他的样子,病态十足,像是毒蛇,咬了他们一口不够,还要一点点缠紧,用力撕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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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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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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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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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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