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找到的?”
“对,就在花圃里面。”
看来准是它没错了,药片可以随时处理,但瓶子不行。
老爷子出事后,院里的人都留在了这,没法出门,所以这瓶药也带不出去。
傅偲的质疑没错,就算尸检报告显示老爷子是吃了药才导致的心疾,但也不能证明一定就是赵薄琰干的。
他好歹是他的父亲,刚才把报告拍他脸上,已经算是冲动了。
赵先生将瓶子举起来,让那些佣人都看着。
“这是谁的东西?最好能站出来自己承认,别等我查出来,那可就来不及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可能有人承认的。
一猜就能猜到这是什么药了。
但其中有一名佣人,却在此时站了出来,“赵先生,我昨天在院子里看到冯霜了,她鬼鬼祟祟的,我问她干什么,她说帮太太剪花。”
可显然这个说辞放到现在想想,疑点重重。
家里都出这么大的事了,谁还有心思插花呢?
“她当时就在花圃那里。”
名唤冯霜的人此时也着急了,神色焦急地辩解着,“你瞎说什么呢,我就是在剪花……”
“我现在回想起来,你应该是在埋药瓶。”
“我没有!”
大太太心里却是一阵紧揪着,谁都知道冯霜是她的人,平日里都是替她在办事。
“剪几支花罢了,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她自然想把人先保下来。
管家让佣人过来,又让人带着她去院子。
“让她指一下,看她看见冯霜的地方和埋药瓶的地儿能不能对上。”
“是。”
大太太免不了一阵心急,人被带出去后,很快又带了回来。
“先生,太太,她指的地儿就是我们找到药瓶的地方。”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先生一道阴狠的目光扫过,“说,药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冯霜吓得双腿都在打颤。
原本站在她身边的人,唯恐这一波要牵连到自己身上,赶紧避让开了。
“既然不是你,那这药瓶是谁给你的?”
傅偲一颗心始终悬着,因为她每次来赵家,都能看到冯霜跟在大太太身边。
她怕她下一秒就会指认赵薄琰,如果加上了这个人证,就真的洗不清了。
冯霜双手死死地交握,头都不敢抬。
“还不肯说是吗?”
赵先生怒火中烧。
“爸,既然这样,我看还是报警吧。”
随着赵薄琰话音落定,冯霜腿软得站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上。
她目光死死地盯向大太太,声音里充满祈求,“太太救我!”
大太太这时候割据得很分明,“我为什么要来救你,你是不是被人冤枉的,你好好说清楚。”
“事到如今,东西都被找到了,您不能把我推出来顶罪啊。”
大太太当即被吓得后背冒出了冷汗,衣服仿佛是瞬间湿透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冯霜跪着往前,膝盖一寸寸压过坚硬的地面,来到了大太太身前。
“那个瓶子明明是您给我的,让我务必处理掉,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药啊……”
大太太一张脸色白透,这时候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你……”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四周一片哗然,但又不敢当面议论,只好一个个抿着嘴不敢多说。
傅偲掐着自己的手指,这一举动被赵薄琰发现了。Χiυmъ.cοΜ
他将她的手拉过去,牵在掌心内。
他手指一下下在她手心里勾画,像是在写什么字似的。
大太太回过神,着急辩解,一时情急,话都说乱了。
“什么我给你的?给你什么了,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太太,我是您的人啊!”
可不是,冯霜在这个家里,就代表了大太太。
赵先生脸色铁青,显然这突来的变故,是谁都想不到的。
大太太看看冯霜的脸,再看看赵薄琰,她还是觉得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还这样年轻,可他的手却早已经伸进了赵家。
他是什么时候,把她身边的亲信收买了的?
“你出卖我!”大太太一脚踹在了冯霜的胸口处。
她就势往后倒,撞在身后的茶几上,“是,太太,我是出卖了你。但这事关人命,我也害怕啊。”
赵薄琰睥睨一切,这会消炎的药起了作用,人也稍稍精神了。
“爸,现在应该查查清楚,看这药是不是导致爷爷死亡的元凶。”
大太太胸口剧烈起伏,关键点都在冯霜身上,她赶忙起身,将冯霜拉起来。
“我平日里对你不好吗?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指使你的,我肯定不会亏待你。冯霜,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人心都是肉做的不是吗?”
傅偲看到那冯霜撇开了手臂,一副老鼠见着了猫的模样。
她往旁边躲了些,“太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听了你的话把瓶子藏起来罢了。”
大太太见软的不成,脸色再度有了变化。
“你是执意要跟我作对了?”
“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冯霜一脸哀求地看向赵先生。
其余那些佣人都看在眼里,心里恐怕早就有了答案。
有人不怕死,还小声嘟囔句,“冯霜对太太最是衷心了。”
大太太一双幽怨的目光射向赵薄琰。
管家也走了过来,“先生,要不先把药化验清楚再说吧。”
药物成分对上了,再找凶手也不迟。
赵薄琰视线轻睨过去,看到赵先生握紧那个药瓶,他手指间似乎在用力。
“这件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啊?”众人更是不解。
赵薄琰面上没有丝毫的吃惊,傅偲一听,这怎么能行,“爸不追究了?都查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多可惜啊。”
赵先生还得勉强牵扯起嘴角,“报告是假的,其实爷爷就是心脏病犯了,是你大妈总疑心疑鬼,刚才那些就是试探而已。现在看来薄琰是清白的。”
他说到这,还不悦地加重了字音。
“薄琰是赵家的骨肉,怎么会害爸呢,你以后少胡思乱想了。”这话是冲着大太太而去的。
可大太太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分明是他……”
赵先生迅速起身,一巴掌挥过去,将她扇倒在沙发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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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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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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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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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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