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大费周章,就怕打草惊蛇,抓不住那小畜生的尾巴。
傅时律恨不得打个电话给司机,让他准备好一把刀,刀要磨得亮一点,一刀一个洞那种。
赵薄琰进了后院,四周环境清幽,一丝说话声都听不到。
胡云垂着脑袋,将衣服拉上肩头,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她紧咬着唇瓣,这会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夜风簌簌,树叶被吹得四下散落,有些飘零而下,在赵薄琰的脚边打着转。
他身高影长,立于一丛修长的嫩竹旁边,头发似乎都不见凌乱。
“我让人送你回去。”
胡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傅偲的电话打过来时,赵薄琰正准备走。
她听到男人轻声回着话,“还没睡呢?”
“薄琰,你在哪啊?你看见我哥了吗?”
赵薄琰单手抄在兜内,语气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怎么了?”
“他给我打了个电话,奇奇怪怪的,让我看好你……我在想,他是不是瞧见你了。”
赵薄琰眉峰轻挑动,想到他的车停在外面,要是傅时律也来了这里,很有可能就是看见了他的车。
“我马上就回去了。”
“没事,你忙你的正事要紧,万一碰到我哥……他,他脾气不大好。”
“我知道。”
“薄琰,你别生他的气就好,回来我补偿你。”
赵薄琰嘴里就跟被塞了一颗糖似的,“具体方案呢,怎么补偿?”
傅偲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赵薄琰环顾下四周,肯定是不能让傅时律看见胡玉的,到时候不得把她生掐死。
“走吧。”
他避开了主要的几处入口,深夜的长廊上,一男一女在走着,胡玉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薄琰……”
她终究忍不住,追上前去。
“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赵薄琰脚步并没有停顿,“有人看上你是好事。”
“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赵薄琰只是冷笑了一声,反问她,“那你又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他这一声反问震得胡玉忍不住发起抖来。
“记得我今天的这句话,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命了。”
赵薄琰将人带出去,司机已经把车停到了门口。
两人不用走几步路,立马就上车了。
但这一幕还是被傅时律的司机瞧见了。
他刚拿出手机,来不及拍下,赵薄琰的车就启动了。
司机忙折回去,到了自己的车上后,给傅时律打电话。
男人快步出来,问了一句,“人呢?”
“带着一个女人走了。”
“什么样的女人?”
司机还挺会形容的,“挺年轻,挺漂亮的,穿了条很短的裙子,露俩大腿。”
挺性感的三个字,他没说。
“追过去。”
傅时律脸上有明显的怒色,最后目光不悦地扫向前面的司机。
“你是没见过漂亮女人吗?我就不信,她能有多好看。”
司机赶紧说了声是,“自然没有傅太太和小姐长得好。”
前面那段路是小巷子,车开不快。
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后,傅时律的车就盯上了赵薄琰的。
车跟得很紧,一路没有跟丢过,眼看着赵薄琰是在回家。
“傅先生,还跟吗?”
姓赵的胆子怎么那么大,居然要把人带回家?
傅时律想到傅偲很可能要受到的伤害,他哪里能忍。
“当然要跟。”
赵薄琰的车开回家,下车的时候,就他一人。
傅偲到车库来接他,刚挽上他的手臂,就被傅时律叫住了。
“偲偲,过来。”
傅偲循声望去,看到傅时律从车上下来,“哥?”
她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呀?”
傅时律快步上前,不动声色地走到赵薄琰的车旁,他伸手将后车座的门拉开。
里面空无一人。
他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在司机等他出来的那几分钟时间里,赵薄琰把人丢在半路了。
“车门没关好,我替你关关好,省得被什么人偷偷溜进去。”
傅时律说着,砰得甩上了门。
赵薄琰客客气气的,“谢谢大哥,里面坐吧。”
“我就不进去了,只是刚才在不该看到的地方,见着了你的车。”ωωω.χΙυΜЬ.Cǒm
傅偲挺怕傅时律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的,“哥,薄琰只是出去了一小会,他……他的车在那,不代表他人也在那嘛。”
傅时律着实是被她给气到了。
“出去了一小会?”
“我,我十几分钟前跟他视频的时候,他在公司呢。”
傅时律被她这谎话给气得笑了出来。
“行,我就不该管你的事,以后被他给骗了,不许哭着来找我。”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赵薄琰见傅时律的车子开了出去,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谎撒得太离谱了,他不会信的。”
“我没想这么多……”
傅偲再听听车绝尘而去的声音,“完了,我不会把我哥气死吧。”
“不会,他看着可不像是那么短命的人。”
傅时律也没那心情回去应酬了,他一到家就跟盛又夏告状。
“傅家出了一只白眼狼,今天还咬了我一口,你瞧瞧我身上是不是鲜血淋漓的?”
盛又夏听他说得渗人,“你能别说鬼话吗?我怀着孕,脑子本来就不够用。”
“傅偲那丫头嫁了人,眼里只有她老公,都敢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了。”
盛又夏看他气鼓鼓的,“出什么事了,你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
傅时律不光讲了,还添油加醋了。
“那地方之所以隐蔽,就是因为见不得人。但凡过去的男人,都是想着去玩的,玩什么?无外乎赌钱和女人。”
赵薄琰这是在里面玩爽了!
盛又夏手在肚子上轻轻柔柔地摸着,“这么说来,你去是干什么的?”
傅时律一怔,“我?”
“我当然是去谈生意的!我有家室了,我玩什么!”
“那赵薄琰也结婚了,他肯定也不是去玩的,不一定带着女人,就非得是有一腿的吧。”
傅时律面上已然挂起不悦,连盛又夏都帮他说话!
“男人但凡带出去的女人,都有一腿。”
盛又夏眯了眯眼帘,一声噢拉得很长。
傅时律立马觉得不妙。
“我除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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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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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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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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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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