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豪也吓了跳。

  赵薄琰平日里藏得太好了,像是一只玉面狐狸,阴狠狡诈全部都藏在那张惊艳绝伦的表皮之下。

  可这会他连装都不装了,还在想着要弄死他!

  赵正豪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总算说出来了,你想让我死。”

  赵薄琰用毛巾轻拭掉傅偲嘴角处的血迹,眼里是藏不住的慌张。

  “偲偲,别吓我,快告诉我是不是哪里疼?”

  傅偲仰着脖子,血倒灌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她难受的别开脸,一口血直接吐在了地上。

  就连赵正豪都以为她中毒了。

  “跟我没关系,今晚吃的喝的都是她准备的……”

  傅偲弯着腰,听到赵薄琰的声音慌了,乱了,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120了。

  傅偲抬手按住他的手腕,“别……只是流鼻血而已。”

  赵薄琰可没见过鼻血能流成这样的,他叫了一名佣人过来。

  “去拿条毛巾来,再准备些冰块。”

  “是。”

  老爷子也从楼上下来了,看到这个场景,第一时间就是瞪向赵正豪。

  “爷爷,真的跟我没关系!”

  赵正豪长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傅偲腾出口气,忙握紧赵薄琰的手指,“跟……跟大哥没关系,我流鼻血就会这样,过会就好了。”

  佣人拿了东西过来,赵薄琰用毛巾裹着冰块放到傅偲的额头上。

  她靠在赵薄琰的怀里,抬头盯着他满面的紧张,她眼尾带了一抹红,万一赵正豪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来,她该怎么面对她的丈夫呢?

  赵薄琰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低身凑到傅偲面前,“是不是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她只是摇头,甚至连一眼都不敢去看赵正豪。

  “没有。”

  大太太接到消息,也从屋里跑出来了。

  她第一时间跑到自己的儿子身边,生怕他再有个差池。

  确定了赵正豪无事后,她神色这才一松,“爸,我以为多大的事呢,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老爷子似乎没听进去,只是关切地上前。

  “偲偲,真没事吗?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傅偲好多了,小声地说了句马上就止住了。

  “爷爷,我以前也流过,真没事的。”

  大太太看自己在这个家里,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她语气里难免阴阳怪气,“爸说的是,还是要去医院,毕竟是我们赵家的少奶奶,矜贵得很。”

  傅偲没吱声,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噩耗中,她以为自己可以将那件事一点点忘掉的,到了某一天,她甚至可以自欺欺人,当做从来没发生过。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对她下手的人居然是赵正豪。

  他就生活在她的身边,冷眼看着她和赵薄琰的笑话,像个恶魔一般,随时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揭开她的伤疤。

  老爷子斥了大太太一句,“够了,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赵正豪还不忘跟他告状。“爷爷,赵薄琰他就是狼子野心,他刚才说要弄死我。”m.χIùmЬ.CǒM

  他那眼神,可不像是仅仅说了句狠话那么简单。

  赵薄琰替傅偲小心翼翼地擦掉脸上的血渍,她嘴里都是腥味,很难受。

  “去里面漱漱口。”赵薄琰拉她起身。

  爷爷让佣人跟进去伺候着,自己则留在院内。

  等人走远后,他的脸色看着更板了,“我警告你们一句,偲偲她不光是我们赵家的人,还是傅时律的亲妹妹。”

  老爷子转身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孙子,用手指狠狠地点了他两下。

  “她要是有个好歹,谁都别想活。”

  “爷爷,你难道真以为我对她下毒不成?”

  “你要是真敢做这种事,我会亲手把你的两只爪子剁下来!”

  赵正豪吓得没敢再说话了。

  傅偲在镜子跟前站着,赵薄琰给她细致地清洗着手指缝内的血渍,已经干掉了,只能一点点搓。

  “偲偲,你看大哥的眼神也不对,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赵薄琰抬头,犀利的眸子透过镜面盯着傅偲看。

  他不可能猜到的,可傅偲就是心慌。

  那种心虚是掩饰不住的,但她还是没有那个勇气脱口而出。

  “不用怕他,你告诉我。”

  傅偲的脸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但她这时候,只能勉强勾扯下嘴角。

  “也没什么,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就出了。可能是我这两天有点累,所以才流得这么厉害。”

  赵薄琰用干净的毛巾又将她脸上擦了一遍。

  他将她轻拥到怀里,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一会回去好好睡一觉。”

  “嗯,好。”

  回到院子里,大太太已经没了踪影。

  傅偲避开了赵正豪的目光,跟爷爷道别。

  到了家里,傅偲没什么劲,早早就上床睡了。

  她久等不到赵薄琰,一直没有睡着,男人洗完澡后站到阳台上,出神地盯着不远处。

  他起初对傅偲的感情不算很深,顶多就是有点兴趣,就算做下了那件事,他都不觉得十恶不赦。

  可渐渐的,他心里滋生出了惶恐,越来越怕百密一疏。

  傅偲穿着睡衣出来,小步地走到赵薄琰身边。

  “你在想什么呢?”

  赵薄琰收回神,冲她轻扬开笑,“想怎么才能让你这辈子都没有不用有惧怕的事,惧怕的人。我应该做到什么份上,才能让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傅偲听完这话,鼻子却是酸胀起来。

  她抱着赵薄琰,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但她还是不能说。

  赵正豪玷污了她,还叫来了别人,他手里握着的那些照片,随时都会放出来。

  也许他在等待一个时机,想要拖着赵薄琰让他身败名裂。

  傅偲眼睛在他衣领处蹭了几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对我很好。”

  嫁过来的这些时间,赵薄琰都是好脾气地宠着她,哄着她,她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他。

  男人退开一步,双手捧住她的脸,她的脸蛋小小的,五官精致到像是个洋娃娃。

  赵薄琰将她抵在栏杆上,开始亲吻她。

  起初还是温柔的,但渐渐就失了控,傅偲感觉他压过来的力气越来越大,她背后的栏杆随时都可能会被压垮。

  她害怕掉下去,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赵薄琰吻得激烈,全身都起来了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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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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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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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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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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