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信的,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褚成周没精力跟他打嘴仗,毕竟下药的人还没查出来。
服务员的嫌疑最大,汤是她亲手送过来的。
褚太太不停摩挲着腕上的手串,像是在祈祷着什么。
她胃里翻涌着难受,褚成周见状,忙关切地弯下腰问她,“怎么了?难受吗?”
“没事,就是想吐。”
褚太太说着,就要从位子上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盛又夏在边上说了句:“我陪你去。”
她刚才救过褚太太,褚成周对她还是很放心的,“有劳了。”
褚太太的反应激烈,进了洗手间就开始吐。
“不好意思啊……”她觉得让盛又夏陪着挺不好的,但她顾不上这么多了,吐得几乎要虚脱。
盛又夏在洗手台旁边等她,褚太太身体没养好,就更受罪了。
她从里面出来时,盛又夏递了一张纸巾给她。
“谢谢。”
“你身子还没大好吧?”
褚太太面色煞白地应了声,“巧了,就怀上了。”
盛又夏上次看褚太太婆婆的反应,就知道这孩子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她看了眼褚太太手上的串珠,不确定这个闲事要不要继续管下去。
汤里下药,怀疑的人可以有很多,可这手串,说不定就是别人送的。
“今晚多亏了你,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褚太太这一胎生下来,地位就稳了。
褚成周再花心,也不会跟她离婚,她有了两个孩子傍身,他就更加不会离开她了。
“不怕被你笑话,我其实一直知道他外面有女人。衣服上的口红印,衬衣上的长头发,还有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褚太太嘴角逸出声冷笑,打开水龙头洗了把手。
“但那些女人,他终究一个都别想带回家。”
盛又夏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有时候挺搞不懂的,婚姻到底是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是绝对的忠诚?还是权衡利益以后,选择一个最佳的战友?
“我知道你刚才帮我,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我保住了孩子,有人势必就落了空,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我欠你一条命。”
盛又夏听水声遮掩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她摇摇头,这些都不算什么。
最终,还是良心战胜了理智。
“褚太太,你这手串很好看,哪里来的?”
女人见状,抬起了手,脸上也总算有了些笑意,“我妹妹送的,特意在寺庙请来的送子串。”
看她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她上一个孩子就是遭了她妹妹的毒手。
盛又夏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亲妹妹吗?”
“是,同父异母。”
盛又夏拉过褚太太的手,将手串撸了下来,直接丢在水盆里。
“你可以买一串一模一样的先戴着,至于这一串,它很不对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褚太太嘴唇在发颤,“她一送给我,我就戴手上了,别人绝对做不了手脚。”
“所以,褚太太千万别把我卖了,我什么都没说。”
她可能真的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会害她,她怔怔地望着那手串出神。
盛又夏手掌轻按在她的肩膀上,“如果撕破脸,她可能更加肆无忌惮了,再说也要褚先生完完全全站在你这边比较好。”
“目前对你来说最要紧的事,是生下孩子……”
褚太太突然一把握住了盛又夏的手。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何不试试做份假的检查报告……”
只要跟她妹妹说,产检出来孩子不好,大概率有缺陷问题。但是褚太太想冒险生下来,只是不敢告诉夫家,让妹妹帮她保密。盛又夏相信那个妹妹会很乐意这么做的。
一个注定会残疾的孩子,到时候褚家人谁能接受?
这可比直接流了他,还要有意思。
褚太太听了盛又夏的想法,眼里有一丝惊讶,可能没想到盛又夏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好。”
她很赞成,点点头,“谢谢。”
不少人已经各自散开了,季星堂一桌上就剩了三个人。
肖睿抄起桌上的烟盒,“季星堂,我跟你坐一起都觉得丢脸!”
梁念薇的脸色更加白了不少。
肖睿离开后,她看季星堂很生气。
“星堂……”
男人面色沉沉,一眼都不看她。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我的气,我就是眼睛不好所以总是不开心……”
季星堂打住了她的话,“你要放不下傅时律,你就直说,不用这么勉强跟我在一起。”
“我没有,我现在心里只有你。”
是吗?
季星堂很怀疑,他也是要脸的好不好?
以后走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吗?
盛又夏和褚太太从洗手间出来,很快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傅时律牵牵盛又夏的手,小手软软的,滑滑的。
盛又夏看了眼,抽了回去。
男人却跟爱不释手似的,“怎么去了那么久?”
“嗯,补个妆。”
“不用补,”傅时律这会满眼都是她,“素颜都好看,怎么都好看。”
盛又夏看看他的脸,也看不出脸皮比别人厚的样子。
褚成周安排了车,将褚太太先送回去。
女人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恶心得只想避开。
他玩别人也就算了,可却跟她妹妹搞到了一起!但她现在必须沉住气,只好对他笑脸相迎。
傅时律冲盛又夏挨近些,她身上沾染了梁念薇的香水味道。
“我还是喜欢闻你的香水味,不庸俗,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形容词,有没有适合你自己的,说两句听听。”
傅时律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就凑在她的眼跟前。
他眉目如远山静林,眸子深深地攫住她。
见她不说话,傅时律嘴角划开抹笑,“我找到一串形容词,沙漠里的野玫瑰,像不像?”
“沙漠里长不出玫瑰,有空多读点书吧。”
傅时律被一句话怼的,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夏夏,我以前不知道你嗅觉这么厉害。”
能清楚地嗅出香水成分,不得不说牛了。
盛又夏闻言,朝他靠近了些,“我一直就这么厉害,所以你以前身上的那些味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接触的是一个女人,还是十个女人,是青春阳光的,还是浓烈娇艳的,我都能猜得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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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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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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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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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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