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谨等啊等,她这朋友圈是只给盛又夏一个人看的,所以她不用担心亲朋好友来八卦。
可盛又夏没有来问一句,就说明这两人啊,真悬。
盛又夏将手机放到一边,如果真的很严重的话,秦谨应该会挨个打电话,而不是发圈了。
她就这么安慰自己。
*
几天后。
晚上,盛又夏刚要入睡,就接到了唐茴的电话。
“夏夏……”
那边声音很不对劲,带着很浓的鼻音,像是刚哭过,“你能过来一趟吗?陪陪我。”
“怎么了唐茴,你别哭,我马上就来。”
盛又夏这段日子忙着自己的事,都忽略了唐茴这个孕妇,她一个人,心理压力又大,肯定很难受。
盛又夏跟高敏交代两句后,就开车去了唐茴的住处。
门是敞开的,还没走到里面,就听到了争吵声。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肖睿,你算哪根葱?我孩子生下来,永远不会叫你一声爸!”
盛又夏进去,看到了不大的客厅内,挤着好几个人。
傅时律也在,他原本是在家养伤的,可季星堂说肖睿火气很大地赶去了唐茴家,他怕出事。
傅时律要不是因为唐茴跟盛又夏的关系,他也不会管这种事。
“不叫我爸?那你打算让他认贼作父,认谁啊?”
肖睿喝多了,还带了个女人一起来的,那人穿着小吊带裙,半个胸跑到外面,这更加刺激到了唐茴。
“追我的人多了去了,随便一抓就是一个。”
盛又夏听着两人打嘴炮,这样你来我往的,火气只会越来越大。
她走过去,按着唐茴的肩膀,“你别忘了你肚里还有孩子,气坏了,吃亏的是你自己。”
肖睿始终对唐茴设计他的事,耿耿于怀,她想公开,她可以好好跟他说,凭什么让他丢尽脸面?
“是,随便抓抓就有人上你的床,”肖睿酒劲上头,眼睛都是腥红的,“毕竟当初也是你勾引的我,为了帮你姐妹套一点傅时律的消息,你在床上可卖力了。”
……
四周,瞬间静谧无声。
唐茴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
盛又夏听得心惊胆战,他怎么能这样呢,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肖睿,你少说两句吧,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你不知道她是孕妇?”
“谁让她要给我孩子找个新爸爸的?”
唐茴冷嗤声,“你不肯负责,现在有人愿意跟我领证,对我的孩子视如己出,我还不能嫁了?”
“那是继父,你懂吗?万一你生个女儿,想过后果吗?”
唐茴手掌轻摸着肚子,难道不是他先刺激她的吗?
肖睿的女伴在边上软绵绵地下着刀子,“哎呀别生气了,气坏了我心疼。”
她说着,手掌到肖睿的心口揉揉。
唐茴怀孕以来,吐得不成样子,别说打扮精致了,就连床都不想下。
最近好不容易舒服了些,可明显长胖了,她盯着肖睿身边那个前凸后翘的女人,突然觉得特别不值。
她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你还想跟我抢孩子,抢过去,你再娶了别的女人,在后妈手里能有好日子过吗?”
肖睿没想过结婚的事,但他嘴上却是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m.χIùmЬ.CǒM
唐茴站定在原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流满整张脸,“夏夏啊,你看看这些男人,你死心塌地爱着傅时律,我死心塌地要给肖睿生孩子,可他们呢,都是傻逼。”
傅时律眉峰轻颤,有本事别带上他。
肖睿身上的酒气浓郁,不知道被灌了多少,傅时律站在边上闻得都难受。
“肖睿,有什么话等改天醒了酒再说。”
今晚两个人都冲动,但凡出一点事,都将追悔莫及。
傅时律冲盛又夏看眼,那眼色她懂。
各自劝住自己的朋友,先偃旗息鼓。
盛又夏轻抱住唐茴的肩,“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孕妇要睡美容觉的,我们不管别人,睡觉去。”
傅时律握住肖睿的手臂,想将他拉走。
可这厮今晚吃错药了,“我看傻逼的是你们,明知没结果的事,还非说得那么好听,死心塌地?那叫蠢,一厢情愿!”
唐茴怔在原地,眼帘轻闭时,蓄满的泪水一串串往下落。
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慢慢沉到谷底以后,再也不会活过来。
这是她的家里,肖睿不光自己来了,还把一个脏女人带来。
她拉掉了盛又夏的手,几步走到茶几前,去拿桌上的一杯水。
盛又夏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追了过去,“唐茴——”
她刚摸到唐茴的手臂,就被她推开了。
盛又夏往后倒,被紧跟着的傅时律给接住,他坐到了沙发上,她坐到了他腿上。
唐茴将那杯水全部喝完,一口不剩,然后扭过头望向了盛又夏。
盛又夏忘了反应,也忘了她坐在哪。
傅时律脸上有难掩的痛色,他手轻放到盛又夏的腰上,大腿整块肉像是被撕扯掉。
“夏夏。”
唐茴嘴巴轻轻地撇了下,很难受很难受的样子,“你听不到宝宝叫你干妈了。”
盛又夏心里酸涩得厉害,“什么意思?”
“你来之前,我往水里放了药,我一直都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留下他。今晚我总算是下定决心了,你帮我喊个救护车吧。”
她这话一说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肖睿仿佛被人按着后颈,将他按在了一盆结了冰的冷水中,他呼吸快要上不来,整张脸一点点变得铁青。
“唐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唐茴淡定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知道啊,你不是要孩子吗?一会到了医院,让医生给你。”
肖睿冒了一身的冷汗,径自上前擒住她的下巴,“吐出来,快吐出来。”
盛又夏似乎是感受到了唐茴的绝望,那种感觉,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都没法站起身,肩膀剧烈地轻颤,盛又夏眼圈也是红的,“唐茴……”
唐茴冲她笑笑,“夏夏,我这回是真的想通了,千金难买迟来的清醒,你应该替我高兴。”
傅时律握住了盛又夏的肩膀,手掌在她肩头处轻摩挲下。
他得让她撑住。
“快喊救护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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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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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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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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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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