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听懂了就行,说的当然是各自睡觉。
但傅时律耳朵根里不爽快,心里更是怪怪的。
徐临也太会抓住机会了,傅时律回到卧室,在床边坐了会。
傅偲发了消息来问:“找到嫂子了吗?”
傅时律怕她在盛又夏面前,会说破,便干脆扯了个谎。“没去找她,我出来是因为工作。”
哎,没得救了。傅偲暗叹。
傅时律的消息紧接着过来,“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呀。”
傅偲刚说完,就有一条微信进来,是个黑白头像,她知道那是谁。
那人问她:“睡了吗?”
傅偲心绪禁不住砰砰的乱动,这几天傅时律不在,赵薄琰的进攻速度有点猛,加到了傅偲的微信。
她有时候忍不住会去进他的朋友圈看看,他发的东西很少,最近的一条,是他们相遇的那家书店。wWW.ΧìǔΜЬ.CǒΜ
阳光洒着桌面,照片里面是一本书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每个指甲都修剪得恰到好处。
赵薄琰的所有,都长在傅偲的审美上,这就很要命了。
傅时律跟妹妹闲聊了几句,“妈要是有合适的对象给你介绍,你就谈起来。”
傅偲很乖巧的,从小到大都听话,就连表情包都是奶萌萌的小肥猪。
傅时律盯着那只不停点头的小猪猪,如果傅偲身上没有发生过那种事,该多好。
她不用连谈个恋爱,都那么小心翼翼的。
“要是有喜欢的人,跟哥说。”
傅偲看他的架势,是不是要帮她抢婚呢?
她回了句,“没有,没有喜欢的人。”
傅偲退出了和傅时律的对话框,她盯着赵薄琰的头像看了许久。
赵薄琰看到傅偲那边显示,正在输入。
但他等了等,就没有然后了。
那姑娘没有搭理他。
凡是他发过的消息,她一律都不回的,挺难追。
*
盛又夏再次听到门铃声时,徐临还在浴室洗澡,她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见是服务员。
她伸手将门拉开一些,“请问有事吗?”
“你们买的东西送到前台了。”
盛又夏心想着那肯定是徐临的,便伸手接了,“谢谢。”
浴室的门打开,徐临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怎么了?”
“说是你买的东西到了。”
徐临擦拭头发的手一顿,“我没买。”
盛又夏已经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盒方方正正的玩意,她把它拿出来。
上面印着泰语,即便不认识,但看外观图片都能知道,是盒套子。
徐临一把拿过去,脸色变得铁青,“送错了吧。”
盛又夏别开视线,“不知道啊。”
男人准备出去,找隔壁房间的人吵一架,但这肯定会引起怀疑。
“你先睡吧。”
他走到阳台上,将门拉起来,给傅时律发了条信息。
“出来!”
傅时律还没睡,看到消息时一头雾水,“什么玩意?”
徐临将照片拍给他看,“谢谢你了,想得真周到,只不过号买错了,这小号可不够。”
傅时律看到这照片,几乎是从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弹起来的。
他快步走到阳台,手指在屏幕上用力敲着。
“姓徐的,你是不是东西?我把她交给你,你就动这种心思?草!你去死吧。”
两个人都火冒得很,如果面对面站着,可能会打起来。
盛又夏坐在床边,看到徐临靠在阳台那,面容阴鸷,不知道在骂谁。
等他稍冷静后,回了句,“不是你买的?”
傅时律觉得他脑子秀逗了。
“老子给你买这玩意,你想什么呢?”
“那烛光晚餐和俗玫瑰,不就是你送的么?”
傅时律咬着牙,“那能一样?”
徐临想着,那应该就是搞错了。
他站在阳台上给酒店打了电话,让她们查实下后,果然就是送错了。
“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是我们弄错了。我马上安排人上来取,为了表示歉意,稍后会送您一盘果切……”
谁稀罕。
不过教养二字,压着徐临没有骂出声。
盛又夏起身走向阳台,“是搞错了吗?”
“对,最低级的错误,送错房间了。”
徐临将那盒套子放到衣兜里,等着服务员上来取。“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在你心里留下的这点好印象,全被破坏完了。”
“徐总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误会你的。”
他要真想做点什么,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徐临听着这声称呼,眉头轻皱,“不要叫我徐总了,怪见外的。”
一口一个徐总,听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那叫你……徐哥吗?”
总要带点尊重的意思吧。
傅时律听到了,眼角轻漾开,他如果能站出去的话,他肯定让盛又夏喊他徐叔。
“夏夏,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叫的,你懂这个意思吗?”
盛又夏看看他,喊了他的名字,“徐临。”
徐临挺嘚瑟的,正好听到门铃声响,就过去开门了。
盛又夏趴在栏杆上,一扭头,看到旁边阳台上露出一只男人的手。
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不过倒是细细长长的。
盛又夏拿到护照的这天,徐临帮她联系了关名姝。
他将拨通的手机放到盛又夏耳边,里面传来关名姝的声音。
“喂,哪位?”
“是我。”
关名姝听出来了,“夏夏,你让妈再见你一面吧。”
盛又夏摸着手里的护照,说了句好,“你不是让我去医院里亲眼看一下吗?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见敏敏,你把她带着。”
关名姝想也不想地同意了,“好。”
盛又夏在徐临的陪同下,见到了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人看着特别虚弱,瘦得厉害,缩在白色的被子里,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折磨成这样,可想而知遭了多少罪。
“夏夏,这就是你哥。”
关名姝拉起男人的一只手,轻唤他的名字,“宇浩啊,妹妹来了,快睁眼看看……”
高敏这时恰好进来,喊了一声姐。
盛又夏回头,见她后面还跟着好多个医生和护士。仔细一看,足有十几个。
病房的门被最后进来的那人关上,并且反锁了。
盛又夏心脏随着锁门的那一下,发出咯噔声,“妈,这是做什么?”
“夏夏你别紧张,他们都是这儿的医生,来看看宇浩情况的。”
高敏快步来到盛又夏跟前,看她一切安好,她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姐。”
“敏敏,你怎么样,还好吗?”
徐临见了,似是漫不经心走到高敏的身后,挡在了她们和关名姝之间。
“你别担心我,你找到机会赶紧跑,妈早就买通了医院里的人……”
盛又夏早就对关名姝失望了,她看眼徐临的脸色。
他很淡定,仿佛在跟她说,不用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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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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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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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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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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