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管盛又夏喊,夏夏?
安清听到了男人的这声称呼,刚要说他,眼里却冒出了傅时律的身影。
她过来几步,脸色非常难看。
“傅先生找谁啊,有事吗?”
“这是你们新招的?”
“对啊,他叫陆行,985刚毕业,师傅亲自面试的,百里挑一,非常满意。”
安清拍了拍陆行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主要还是我师傅喜欢你这样的款。”
“我也喜欢夏夏这样的款。”
傅时律睇向安清,她居然不制止,看来这男的一直就没什么分寸感。
“你师父招他过来,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投那些富婆所好。确实,在那些人眼里这是一块好肉,谁都想啃上两口。”
“人招来以后,营业额是不是都上去了?”
安清气得小脸涨红,说话也太难听了。
陆行以为他就是普通的客人,没想到是情敌,“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为自己,夏夏不做事的时候,经常在边上看我,懂吗?”
这要放在平时,安清早骂他了,不过这次却觉得他做得非常好。
“陆行——”远处有个富婆在叫他,“快过来啊,帮我选选。”
“来了赵姐。”
傅时律视线望向楼梯口,准备上楼去找盛又夏。
安清见状,跟在他边上,“陆行没什么远大的志向,每天就想着怎么傍到一个超级大富婆,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我觉得我师傅就挺合适的。”
傅时律还没踏上台阶,右腿轻顿住。
“你师傅不会喜欢一个不劳而获的人。”
“那傅先生喜欢吗?”梁念薇吃穿用度都是他出的,他怎么就喜欢呢?
真是双标狗。
安清嘴角勾起嘲讽,“既然喜欢偷吃,那就藏藏好,别让小三的妈冲到我师傅跟前现眼!”
怪不得傅时律看她方才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一样。
“梁念薇她妈来过?”
“看吧,你承认了呢,你的三儿。”
傅时律烦透了,每个人都在这样说,除了梁念薇他想不到别人。
“什么时候来的?”
“就前不久啊,还说她眼睛又不好了呢,活该。”
傅时律要上楼,安清没能拦住,气疯。
陆行走了过来,“这人谁啊,很跋扈的样子。”
“我师傅的前夫,你不是想傍到我师傅吗?加油,你的最高境界就是亲着他的女人,花着他的钱。”
毕竟离婚的时候,他财产肯定被分割了。
盛又夏一下午坐在电脑前,脖子和腰有些受不了。
她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整片玻璃外面,能看到一楼的全部柜台。
陆行拿了一个大单,抬头看到盛又夏站在那。
他给了她一个飞吻。
盛又夏知道他就这样的性格,并未当真,只是笑了笑。
“他这是在出卖色相。”
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吓得盛又夏一个激灵,她肩膀一抖,往旁边站去。“你疯了!”
她真的差点被吓死了。
“我脚步声很重,是你看东西看得太入神。”
陆行就是那‘东西’。
“你是来取货的?”
“什么货?”傅时律反问。
“昨天不是打了一笔钱给我吗?我让安清备好了,你去留下拿吧。”
傅时律死不承认,“我没有。”
“那个叫‘寂寞老马’的,不是你?”
傅时律略显尴尬的别开脸,“不是。”
“你昨晚用那个号给我打语音电话了,你不知道吗?”
“呵,不可能。”
想诈他,她还嫩了点。
盛又夏看他的样子,挺胸有成竹,不像是在耍无赖,而像是真的不知情。“肖睿他们不是和你一起的吗?你问问他们。”
傅时律被搞得心里有些没底。
“那你倒是编一编,我都跟你说了什么?”
盛又夏记得还挺清楚,“废话居多,大体就是想跟我复合,然后会一辈子对我好。”
这话,太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难道他真打过?
要不然,盛又夏怎么能认出来?
“傅先生,你有点太无聊了。”
傅时律再度被揭穿,脸色阴阴的。
“你不无聊?招了那么一个人,就差贴那帮客人身上去了。”
他这纯粹是瞎说了,“陆行很懂得分寸,开玩笑归开玩笑,他很有规矩。”
“他说你没事的时候,就站在边上看他,有这么回事吗?”
傅时律话里那挑拨的劲,这不就出来了。
“有啊,”盛又夏并没否认,“他就是我的摇钱树,我就喜欢看他怎么把钱从身上摇下来。”
傅时律想让她把人给辞了。
但盛又夏肯定不会答应他。
他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来,望着楼下那个扎人的身影。
陆行每天都在盛又夏眼皮子底下晃,还带着一颗不怀好意的心,实在是个祸害。
“傅先生,你不忙吗?”
“你烦我就直说。”
盛又夏坐回到办公桌前,傅时律的视线跟了过去。
“梁母来找过你?”
“是啊。”
“说了什么?”
盛又夏也没必要替人隐瞒,“无非就是那些车轱辘话,说她眼睛不好了,你在给她治。”
“我没有。”
傅时律求生欲倒是很强,“只有刚来的那次,别的医生都下班了,我就……”
他看眼盛又夏的表情,似乎挺平静的。
“我就给她看了那一次,现在别的医生在负责,华兴医院那么多眼科厉害的人,何必非找我呢,你说对吧?”
从梁母来找她,特意给她看病历和检查单的时候,盛又夏就知道她另有目的了。
梁念薇这点挑拨,不动声色地,还把自己妈当枪使了。
“所以,你是在她找完你之后,把我拉黑的?”
盛又夏承认的也挺干脆的,“对啊。”
“那我不冤枉吗?”
“她来找我,还不是因为想得到你,你要如她所愿了,我不就清净了吗?”
傅时律也挺懊恼的,该说的都跟梁念薇说清了,该不管的也没再管过。
只是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人,他给开了些检查单子,却跟沾了什么东西一样,甩不掉了。
“那我天天来找你,就是因为想跟你复合,你要是如我所愿了,我不就不用缠着你了吗?”
他脑回路很清奇。
“还有昨晚我被人调戏的视频,我已经查出来了,是唐茴散播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傅时律仔细看过那视频,有点毁形象。
他的高冷全没了,被人摸了以后的恼怒感,像个小娇夫。
盛又夏在朋友圈里刷到后,第一时间给唐茴打电话,让她删了,但还是来不及了,视频被散布的到处都是。
“你别跟唐茴计较,她知道错了。”
“我不计较。”傅时律哪敢呢,那不盛又夏闺蜜吗?
闺蜜就是会吹枕头风的那种,说不定哪天盛又夏问她:我要不要跟傅时律重新试试呢?
到时候唐茴的一句话,能决定他生死。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盛又夏听着,这还挺像样的,不错。
“她孩子要叫我干爹的,我不光不计较,我还得给她备一份大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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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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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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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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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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