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说到底跟医院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再说,崔文姗很明显是设计了他。
这会,崔文姗一听这话,脸色几乎瞬间煞白。
盛又夏也说了句话,“你明明知道我们俩什么关系,哪怕华兴医院就在边上,你也不该把人送到这儿来。”
崔文姗满脑子都是那句,孩子没了。
褚家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别说弄掉孩子这么大的事了,平时一有点鸡毛蒜皮都要报复的人,这下,崔文姗脑袋上方真的悬了一柄剑。
她望向病床上的儿子,既担心又后怕。
崔文姗快步上前,盛又夏看清了她的意图,“别再打他了,他不说那颗糖是一个姐姐给他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人。”
“我刚才已经联系了今晚的主人家,一会就把所有的监控录像送过来。”
盛又夏听到傅时律这么说,禁不住轻抬了头。
崔文姗看出了端倪,傅时律话虽那么说,但他并没有走,这就说明不会不管。
几人在病房内等了许久后,才有人将录像亲自送上门。
盛又夏问了出事的大概时间。
电脑就放在盛天逸病床的小桌板上,傅时律坐在床边,将进度条往后拉。
果然,是有人给了盛天逸两颗糖。
第一颗他直接剥了就吃了。
第二颗他拿在手里,屁颠屁颠跑了。
那个女人背对探头坐着,穿得普普通通,盛又夏觉得背影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准是谁。
傅时律追着盛天逸的镜头,然后就看到他把糖放到了俊俊的水壶里。
这一幕清清楚楚,褚家人一查,就能给盛天逸定罪了。
崔文姗犹如坠入冰窟般,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盛又夏也觉得这件事太不妙了。
“天逸,我们现在来找找那个姐姐,一会你要是看见了,你就告诉姐夫,好吗?”
傅时律的手臂伸过去,轻揽住他的肩膀。Χiυmъ.cοΜ
“好。”盛天逸乖巧地点头。
全监控覆盖的情况下,要想找个人并不难。
盛天逸对她印象还挺深,直到一个身影跟季星堂他们站在一起,他忙用手戳向屏幕。
“就是这个姐姐。”
盛又夏视线望过去,都不用将画面放大,她就已经认出来是谁了。
傅时律脸色依旧是淡漠自若,只是侧首盯着盛天逸,“你确定?”
“我不会认错的,就是这个姐姐。”
盛又夏的牙关一点一点咬紧了,是梁念薇。
崔文姗对这人不熟悉,虽然也让人调查过,也看过照片,只是没太记得住。
“夏夏,这人你认识啊?”
盛又夏的眉头死死地拧着,傅时律抬手合起电脑,语气好似变得冷冰冰了些。
“孩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可是……”
崔文姗话到嘴边,就看见傅时律拿着电脑起身了,他几乎没做逗留,快步走了出去。
“夏夏,这什么意思啊?你们还管不管天逸了?”
盛又夏刚要说几句不好听的,可盛天逸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姐姐。”
“怎么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似懂非懂了。
“俊俊的小弟弟为什么会没有了?我还想带他去踢足球的呢……”
盛又夏不忍再说什么,只能低声安慰他,“天逸乖,你先好好地睡觉,不然晚上会有巫婆爬进来,看看哪个小孩还睁着眼睛在玩。”
盛天逸听了这话,忙乖乖缩进了被窝里。
盛又夏要走的时候,被崔文姗给拦住了,“夏夏,天逸是你亲弟弟啊……”
她从她身边走过去,刚来到门口,又被崔文姗挡着。
“你要是不那么冲动地离婚,时律就不会对这事不闻不问!”
盛又夏的火气积压在胸口,她面上扯出抹嘲讽。
有些事,似乎只能用好笑来形容了。
“那你知道我和傅时律为什么离婚吗?”
“还不是你放着好好的少奶奶不想当。”
不论崔文姗说什么,她心里都不至于太难受,但她即将说出来的那句话,反而犹如刀子般,在一点点割开盛又夏的喉咙。
“那个女人,就是监控里给天逸糖的女人,她叫梁念薇,你不是喜欢调查人吗?这名字熟悉么?”
盛又夏看到崔文姗的脸色变得很快。
“她是傅时律喜欢的人,并且一直养在外面,我们离婚,一大半的原因在于她。那你现在,还奢望傅时律帮你吗?”
盛又夏一口气说完,看到崔文姗的脸色变得灰败。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跟他,不过是前妻和前夫的关系罢了,但梁念薇不一样,傅时律不光不会帮你,还会帮着梁念薇,说不定会把所有的监控都毁了。”
崔文姗怔怔地愣在原地。
“那现在……怎么办?”
“等医院这边出结果再说吧,看看褚太太流产,是不是跟所谓的药物有关。”
她的视线随后定在崔文姗脸上。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傅时律彻底结束了?并且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记得,我的态度很坚定,你不是视而不见,你是舍不得傅家这棵大树。”
盛又夏拉开了门出去,她看到傅时律在不远处的护士台前靠着,他还没走。
她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坚硬的地砖上,一串接着一串,直至来到傅时律的跟前。
“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要我送你吗?”
傅时律的笔记本放在桌上,一条手臂轻轻地压在上面。
“不用了,我自己开的车。”
既然这样,傅时律做了个请的动作。
盛又夏有些犹豫,但还是神色坦荡地问了,“如果我把这个监控交给褚家,能不能说明天逸是无辜的?毕竟那颗糖是梁念薇给他的。”
她其实是想试探下,傅时律是个什么态度,他是管还是不管?
如果他执意要管着梁念薇,那么这件事对盛家来说,很不利。
傅时律长腿交叉站着,后背靠在护士台上,“如果梁念薇给的只是奶糖呢?你也看到了,她先给了天逸一颗糖,他也吃了,什么都没发生。”
“那这还不明显吗?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给的糖没问题,她把责任都推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盛又夏不想让傅时律插手,如果没有他的袒护,她要对付梁念薇就太简单了。
“傅时律,你能不能不管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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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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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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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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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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