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是第一次来,很忐忑,很紧张,旁边的女儿双手合十一直在祈祷什么。
“你跟他说没事,就是有两个人吵起来了,都处理好了。”
“嗯。”护士答应着,按着盛又夏说的回了过去。
盛又夏若有所思地望着走廊那边,温静兰的身影虽然消失了,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再来。
跟她心里的恨意相比,恐怕梁念薇都不算什么。
这个办法只能威胁得住她一时而已。
温静兰回到病房后,又给梁母打了个电话,梁念薇在挂水,身体虚弱得很,梁母把电话给她,两人说了许久的话。
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温静兰匆忙挂断通话,“谁啊,进来。”
推门直入的,居然是盛又夏。
“师母,我来看您了,您这两天还好吗?”盛又夏手里提着满满的东西,就好像方才压根没有发生过不愉快。
“你——”温静兰想把她赶出去。
但她注意到盛又夏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师母,这两位是记者,专门过来想要采访一下师父生前的事迹。”
温静兰摸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前就有人采访过了,我不需要。”
“师母,您别这么说,时律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了师父之前写的一篇文章,他试着投出去后,在医学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盛又夏招呼那两名记者坐下来。
“您就不想让更多人了解师父吗?”
温静兰想了一小会,妥协了。
即便聂医生已经过世,但他的荣誉比什么都重要。
她说起了聂医生学医时的艰辛,说起了她是怎么义无反顾支持他的……
盛又夏拿了本杂志,靠着窗在一页页地翻着。
傅时律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从诊室里出来。
“傅主任,要不要吃点蛋糕?”
傅时律走过去,导医台上摆着很多吃的,一看就甜腻腻的,“胖死你。”
“这可是傅太太买的!”
男人眉头轻挑,“她来了?”
小护士说起盛又夏,那是一脸的崇拜,她双手捧着咖啡杯,忙不迭点头,“不光来了,还打走了一个老巫婆。”
她嘴里没收住,把给温静兰起的外号说出来了。
边上人吓得再次捅她,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缺心眼。
“谁是老巫婆?”傅时律大概率猜到了,脸色微微拉下去。
小护士还是很怕他的,特别是傅时律阴沉着脸色的时候,幸好旁边一个年长点的同事站出来帮她解围了。
“聂医生的太太都闹到您门口了,我们当时看着挺揪心的,又不敢去阻止,不过幸好有傅太太在。”
傅时律担心盛又夏吃亏,“她现在在哪?”
“走了,傅主任,您太太很护着您啊。”
“就是,当时傅太太就挡在您的诊室门口,特别有气势,就有一种只要有她在,谁都别想闯进去的魄力,好棒啊!”
傅时律满身的疲惫都卸掉了,嘴角不由轻扬起来,别人都在羡慕他有个好太太。
他去了趟温静兰的病房,刚推了门准备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记者还在采访,跟温静兰聊得特别好,她一说起聂医生,笑意挡都挡不住。
傅时律看到盛又夏靠着窗,太阳西落,外面黑得犹如笼罩了一层幕布。
她倚在那,容颜明丽,衬得旁边白墙都温暖不少,晚风悄然轻拂窗外的条条枝叶,影子打在玻璃窗上,满是斑驳。
“聂太太,聂医生虽然不在了,但还有个特别厉害的徒弟在……”
温静兰一个字都不想提到傅时律!
“那么胸有成竹的手术都没做成,也算厉害吗?”要不然,梁念薇现在都能看见了。
两个记者面面相觑。
傅时律开着门,走廊的冷气包裹住他,像是在推着他要他往里走。
盛又夏合起手里的杂志,一笑起来,仿佛火苗擦过傅时律漆黑的瞳仁,有光在亮。
“师母,时律当然不能跟师父比,你们宅心仁厚,要不然你也不会认梁念薇做干女儿。”
一名记者问了句,“这个梁念薇是?”
“是师父以前的一个病人,眼睛瞎了,家里挺苦的。”
盛又夏放掉杂志来到病床边,将师母的一只手塞到被子里。
她俯下身,又帮师母整理下头发,待会要拍照,当然要弄得好看点。
盛又夏凑近了她的耳边,“师母,别再去诊室找时律的麻烦,他欠你们的,我不欠。”
“你要让我们不好受,我这种小人啊,急了就会乱咬人,就想拉人当垫背的。”
盛又夏点到即止,见师母面色发白,看向她的眼神有怒意,却也只能强压着。
什么是记者,那都是鼻子比狗还灵的人,万一查到聂医生误诊……
那他一辈子的清誉就完了,说不定连她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你们再聊会吧,聊得开心,我就先走了。”
盛又夏走出病房,将门轻轻地带上,刚一转身,看到门口倚着个身影。
她被吓了一大跳,手掌捂着胸口,魂都快飞散了。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傅时律跟吃错了药似的,盯着她轻笑,他又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两人在空旷的走廊上过去,盛又夏挣了下手,但是男人没松开。
时间走得很快,盛又夏的工作室放假了,傅时律也有了几天的假期。
明天就是除夕夜,两人在盛家拜年结束后,吃了顿晚饭,按着秦谨的要求,今晚要去老宅过夜。xiumb.com
到傅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院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盛又夏脚踩在地上,还能听到嘎吱声。
别墅内灯火通明,门口挂着几个红红的大灯笼,那是爷爷让准备的,喜庆。
院子里的树上都缠着一圈圈的小灯,雪花飞扬下来,真正的火树银花。
盛又夏鼻头都被冻得通红,只站了这么一会,头发上都是雪。
她就喜欢下雪,盛又夏弯腰捧了一手,揉成一团后起身。
傅时律还在前面走着,盛又夏一个雪团飞过去,砸偏了,砸他后脑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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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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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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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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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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