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车停在离湖水很近的地方,将折叠的桌椅搬出来,把卷起的篷布展开,房车又进入了露营模式。
运气还行,遇到几只路过的野兔因为盛情难却被我们留下了。升起一堆篝火,在篝火上面架上金属网,选几个寡淡的罐头戳个洞排在金属网上。饿了几天了,忽然吃一顿好的容易暴饮暴食,先来点清淡的素菜开开胃,野兔洗干净用盐和酱油之类的入味,晚上再上正席。
狗肉抱着之前从橱柜中得来的大腿骨啃得正欢,黑猫和大病初愈的小考拉在湖边光着脚丫子玩水,九妹则在一边处理自己和皮沃的伤口,这两位在之前搬运物资的时候太过卖力把缝合好的伤口又拉开了。
「啊……嘶……喔~~~咳咳……」
我拿着一根木棍翻动着罐头的位置,俘虏那边传来了痛苦的哀嚎,之前让老乔去「照顾」一下我们的特勤新朋友,老乔左手绑着绷带,咬着牙忍着疼正在猛揍那个倒霉的士兵。
虽说是「倒霉」的士兵,但是一想到差点死在叛变的特勤队手里,又亲眼目睹他们轰炸了老周的据点,我是一点怜悯之心都生不起来。
不过这当兵的到底只是当兵的,一点审讯手段都没有,单纯的一通揍,揍得人家小伙子鼻青脸肿,牙还掉了几颗,但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老乔……」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毕竟黑猫和考拉还小,干得太出格了不行。我朝老乔招了招手,把棍子拿起来晃动两下。
「是条汉子,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说。」他心领神会地走过来接过大厨重担,我则起身拍拍身上的碳灰,往俘虏的方向走了过去。
之前战斗截获的两大箱物资就放在俘虏面前不远的位置,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罐头、饼干等可以储存长久的食物,还有一些纯净水和酒类饮料。我还从货车驾驶座上找到几张运送货物的地图和清单,从内容上不难看出那辆被我们烧毁的货车原本是给各个据点运送补给的,所以地图上明确标明了据点的位置,还有一张手写的暗号对照表。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通关秘籍么?
还没开口问,想知道的信息就基本掌握完全了,这帮人这么不专业,难怪会被我们截胡。
支走狗肉,我拉过来一个箱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此时俘虏一脸的血污,脸和嘴巴都肿得老大,口水混着鲜血从嘴角流出来,被我们扒光装备绑住双手双脚可怜兮兮丢在一棵树下。之前的枪伤被九妹简单处理过了,新伤都是老乔揍出来的,为的是不让他死的太快,但也不能过得太好。
「今天天气真好。」这是我的开场白,我套信息的时候通常都喜欢这样弯弯绕绕的不说正事。
俘虏看了我一眼,半眯红肿的眼神中倒是有几分硬气,看来用吓唬的方式恐怕不会太奏效。
「老乔说你是条汉子,但我觉得汉子也有汉子的软肋。」我掏出随身的匕首甩动着把玩,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这个家伙感到害怕,刺眼的阳光照在锋利的刀刃上,折射出凌冽的光芒。
「呃……喔……」
俘虏嘴巴动了动,有气无力的仿佛在说什么。
「你说啥?」
我凑过去仔细听。
「让窝……说什么……」俘虏张着抖动的嘴巴,哆哆嗦嗦吐出几个字:「倒是……问啊……」
听到他这么说我有点诧异,转过头问老乔:「你问过什么了?」
听到我的提问,用木棍扒拉篝火的老乔直起身子想了想,然后陪着笑挠着头说道:「不好意思……光顾着打了,好像什么都没问……」
「你这不……耽误事儿吗?」
我都被老乔这憨货给气笑了,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一丝不苟的,原来这智商跟黑猫也就平分秋色。
我赶紧掏出抹布陪着笑给俘虏擦掉嘴边的血污:「实在不好意思,这家伙不熟悉业务,为了表达我的歉意,等会一定给你个痛快,不折磨你了。」
将沾满血污的抹布丢到一边,我拿起那本地图册翻看了一下,一时半会也想不起需要知道什么信息。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问的。」我说着将那份地图在他眼前晃了晃:「上面都写得明明白白了。」
「咳咳……」
俘虏很用力的咳嗽两下,又吐出一滩血。
「白浪身体还好吗?」我装作很随意地问了这么一句。
俘虏浑身颤抖了一下,愣了半天之后抬起头皱着眉头看着我。
看来「白浪」这个名字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到底还是不专业,如果换做是我,就算对方拿着我的户口本一个字一个字照着念我都不带吭声的。
「我跟白浪老相识了,当特工那会儿就是同事。」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继续说:「这家伙,一直胆子就小,这会儿肯定躲在霍斯研究所里耀武扬威吧?」
「我不知道什么白浪,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不认得什么大人物……」俘虏缓慢悠悠地说道,语气听起来有些轻松。
哎……不好办,本来要掌握的信息也差不多了,更核心的内容这些冲锋陷阵的也不可能知道,虽然我这边还是能使出一些手段的,不过略微有些麻烦,想想还是算了。
「什么都不说,算了。狗肉,这两天就委屈你了,吃这个家伙吧。」
我说着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俘虏叫住。
「等等……」琇書蛧
「有事?」
「不是说好给个痛快吗,来吧,一枪一刀都行。」俘虏说话嘴巴有点哆嗦,难道怕狗?
「放心,这只狗打过疫苗了,没事。」说完我转身准备走。
「别走……我说……我说……咳咳……」俘虏吐着血,缓缓说:「本来就打算告诉你的,但你都知道了,他就在霍斯实验室……」
「实验室有多少人?」
「没有具体人数,但特勤队最核心的都在里面,就是原来没有重组之前的那一批。」俘虏说着说着居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露出了缺失的几颗牙:「嘿嘿……你们这点人,估计连大门都进不去……咳咳……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俘虏一边笑一边抽抽,时不时咳出大量鲜血,但依旧扯着脖子在大笑,跟疯了一样。
「听说原来的特勤队,那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伙夫老乔凑了过来。
「什么他娘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说着我拔出枪套中的蝮蛇瞄着俘虏的脑袋,但俘虏依旧盯着我在笑,虽然表情狰狞笑得很勉强,但是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就像黑猫遇到了巧克力,眼神都放光的那种开心。
看样子霍斯实验室确实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信息虽然得到了,但是一股被玩弄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我很不爽。
「啪!」
今天一整天注定在闲得发慌的时间里度过,篝火噼里啪啦地烧着,我们几个围坐在帐篷下面打扑克,赌注自然是钻桌子,输得最惨的就得拿着枪爬到房车顶上去站岗,等下一个倒霉鬼接替他的位置。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渐渐地,阳光的穿透力被雾气所遮掩,橘黄色的夕阳爬上了山头,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准备晚上的篝火宴会了。这是大家期待已久的,自然不能扫兴。
更何况,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老是钻桌子,膝盖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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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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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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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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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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