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群人脚步声随着慢慢往楼梯上面爬而渐行渐远之后,我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了一些,看样子这个老大并没耍什么花招。
「这是几?」我伸出四根手指在黑猫面前晃荡两下,得到正确的答案之后才放心的将她扶了起来。
从满目疮痍,一片废墟一般的酒店厨房区域找回躲藏在角落的小考拉和昏迷的狗肉,虽然劫匪已经按照约定都撤离到了屋顶的星空酒吧,我依旧保持着最基本的警戒意识,全程移动都在冒着腰,尽可能的让自己隐藏在掩体之中。
我们原地休息几分钟,除了补充水分之外还检查了一下手中的武器,同时将打空的弹匣补满,并且把背包里面备用的道具补充到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方便拿取。躲在掩体里花了几分钟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我将穿着狗背心的小考拉像之前背狗肉一样挎在黑猫肩膀上,然后让黑猫一手抱着狗肉,一手握着手枪跟着我。
我握着蟒蛇手枪举到鼻子前的位置慢慢从金属桌后面探出头,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和凹陷在火桶火焰的跳跃下诉说着它为我不知道挡了多少火力的倾泻。确认没有敌人之后,我将蟒蛇收进腰侧的枪套,一边轻拍黑猫的肩膀一边举起了N4。
我不知道这份停战协议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必须要时刻小心才行。
我举着手里的N4在前面带路,遇到危险的地方就让黑猫带着考拉先走,就这么两个人互相配合着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路上没遇到什么幺蛾子,就是原先打牌的那几个人那边发出了东西滚落的异响。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回走,黑猫迷迷糊糊地抱着狗肉,我则像赵丽蓉老师口中的探戈一样趟着走,还踏马一步两回头。
从厨房到楼道口,短短的百多米的距离,我们愣是走了一刻钟才到达,而就在到达的这一刻,我之前放下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我们之前一路潜行,被发现后的第一次激战就是发生在这个楼道口,此时的楼道口一片残破不堪,大大小小的弹孔布满了墙壁和门框,从墙壁上崩下来的砖石碎片和亮晃晃的弹壳落得满地都是,然而诡异的是,我印象中在这里应该击杀了几个劫匪,但是现在整个楼道看不到一具尸体。
难道是那些撤退的劫匪把尸体也搬走了?
我伸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摸着眼前墙壁上的弹孔,一个一个的还在往下落灰非常真实,就算不真实我也没有时间去细想了,赶快回到车上才是上策。
我举着枪侧身探查了一下楼道内的情况,整个楼道和上来时一样由于缺少光源而一片黑乎乎的,这一点我反而不意外,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后摆了摆手,举着枪就这么踩着碎石发出「沙沙」的脚步声往下走了下去。
刚走了两步又发现不对劲,怎么脚步声只有我一个人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楼道口根本没有黑猫的影子。
「哈喵~」黑猫轻声呼唤。
「啪啪啪……」一连串手枪急促的枪声。
坏了,我转身就往楼道口跑,结果才刚跑出去一步,身后忽然伸出两只黑漆漆的手一把抱住我的脖子用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力量把我往后拉,紧急之下我没有把握好平衡,就这么连人带枪一起从楼道口的位置「噗噗通通」地滚落到楼梯平台,身体由于惯性狠狠地撞到墙壁上。
我忍着疼一边拔出腰间的手枪一边抬头并拨下头盔上的夜视仪,这时我才看见一个似乎被烧焦了似的黑乎乎的人像蜘蛛侠一样用一个反物理的方式趴在楼道顶上,但是脑袋却是头上嘴下的看着我,他的脖子慢慢伸长让他那被烧得黑糊糊脸皮都皲裂成一块一块的脸就这么逼近我的脸,就像是一个高大的人正在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矮小的人一样。
第一次遇到这种怪物让我也愣了一会,等我回过神举起枪扣动扳机的时候它就这么迅速地收回了脑袋,然后做了一个猴子在树枝间攀爬时吊跃的动作钻进了黑猫所在的楼道口,随后楼道口又传来黑猫「哈喵哈喵」的呼唤声同时还夹杂了几声手枪的枪声。
「操!」
我骂了一声,赶忙爬起来捡起地上的N4没头没脑地又一次顺着楼梯往上跑,黑猫的呼唤声就在楼道口,只要转了过去应该就能看到黑猫一脸焦急呼唤我的样子。
一想到黑猫也有这样落魄的时候,我就感觉顿时有些「我也不是那么没用嘛」的想法,让我心里酸酸暖暖的。
当我气喘吁吁地冲到楼道口,任何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直接闯了进去,结果之前那个烧焦的怪物就蹲在地上等着我,看我到了之后一个蛤蟆扑将我重重地推倒。他的力量非常之大,我整个人就这么被这股冲击力推得后仰摔出去几米,然后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头盔也猛地磕在了墙壁上,发出沉重的一声「砰!」。
这已经是五分钟内第二次撞墙了,如果不是我的背上还有一个中型背包当作缓冲,这两下足够让我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了。不过作为一个随时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职业,我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到那个时候就去定做一个憨豆特工使用过的电动轮椅——早他妈就想玩那个东西了!
还没等我从撞击中缓过来,怪物又朝我扑了过来,可能是因为我身后是一堵墙的原因,这一次他的扑击力道没有以往那么大,但还是足够将我压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我将手中的N4横举在眼前,被烧裂成一块一块的脸就这么张开嘴好几次想要咬我却咬在了枪托上,尝试了几次之后它明显生气了,愤怒的低吼从它的喉咙底冒出,一次又一次带着滂臭的粘液溅落在了我的脸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用左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枪,右手则趁机去摸腰间的手枪,这家伙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先我一步伸出手将我的手和枪都压在手枪枪套上,与此同时嘴巴也咬住N4的枪托直接一仰头将N4从我的手中夺走并且扔到了楼梯平台上。
坏了,这下子我手中什么武器都没有了。
这怪物脑袋里人类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消散,它万分得意地咧着嘴歪着头看着被压在身下毫无反抗能力的我笑了两声,然后才张开连舌头都缺失的大嘴巴就这么咬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咬着牙忍着痛一把将手从怪物的制约中拔出,也不去心疼被剥下的皮肉了,而是直接反手抽出腰后的匕首猛地一甩,被我磨得异常锋利的刀刃就这么划破了怪物的嘴皮,连同着一大半的鼻子都被我削了下来。
怪物吃痛放开了我往后跳了两个身位,但是依旧保持着蜘蛛侠一样的趴地进攻姿势,它喘着气死死的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丧尸都有的咯痰的声音。
我扭头将视线绕过怪物看向了它的身后,它后面的整条走廊都没有看到黑猫的影子,这丫头难道就这么无缘无故悄无声息地在我几米范围内瞬间失踪了???
怪物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的疑惑,它慢慢直起了身子,以一种比较放松的姿态蹲着,然后咳嗽几下清理了喉咙,就这么张着嘴,嘴角裂出嘲讽一般的笑意轻声呼唤道:「哈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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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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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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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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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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