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条未来统统灭口。
“你是真以为我不在现场,便不知道事情经过吗?”
那是‘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还手’吗?不,那明明是‘非常惜命跪地投降,仍被一条未来直接干掉’,甚至有人跳楼求生,一条未来还追着跳下去补刀。
补、刀。
伏特加断断续续地转述了事情经过,一键共享了这份震撼。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干掉的人,都是组织成员。
琴酒深呼吸,“你解决掉的那些人……”
他说到一半,一条未来便接口,笃定:“都是警方的人。”
琴酒:“?”
继‘他们喊着友情啊羁绊啊就冲了上来反抗’的污蔑后,是‘他们是警方的人’的污蔑吗?
哦,把‘警方人员的敌人’简称为‘警方的人’是吧?
一条未来:“他们带枪。”
他缓缓说明此次事件中,组织成员少有的错处,“他们之中有人带枪,而且带的正是警枪。”
“黑枪和警方的区别太明显了,”他非常笃定,“枪那么小,就手掌大,一看就是警方人员的配枪。”
埋伏的人带枪,且带的是警方人员丢失、并记录登记挂失的枪,琴酒是知道的。
这是计划的一环。
身为警官之一,一条未来会不认识枪吗?不会。
当他见到市民中有人举起警枪,无论有没有发现组织成员之间是隐隐有联系的,都会在光明与黑暗天平之上,往组织的方向迈一步。
如果没发现,只认为是便装警方或休息状态的警方,那便是警方把一条未来当成罪犯,皆大欢喜。
如果发现了,组织也会负责编织出‘情报泄露,警方早已知道你的行动,于是提前埋伏在此要一举抓获你,人赃并获’,还是警方把一条未来当成罪犯。
计划得很好。
但、但……
琴酒沉声,“还有吗?”
还有狗听了都摇头的人话吗?
“你的情报泄露了,”一条未来直言不讳,“我检查了我的安全屋里的痕迹,发现这些安全屋近期换过三次主人,第一次是正常的住户,第二次便是这些警方人员。”
第三次就是一条未来。
“这些警方人员至多在我的安全屋里住了三天,”他道,“而且是同一时间搬过来的。”
甚至不忘强调‘我的安全屋’。
“早在三天之前,他们便知道今晚组织有行动,就在附近的住宅中潜伏等待,随时可能以雷霆之击出动,对付你我。”琇書蛧
琴酒:“……”
误解了,符合计划,挺好的。
一切都挺好的,就是太好了,好到能听懂人话的人有些无法接受。
琴酒缓了缓,开口:“能拿警枪的,不一定是警方人员。”
“是,警方人员很看重自己的枪,如非意外绝不离手,少部分警方甚至拼着性命也要夺回枪,”他干脆地一口气说完,“那你认为,拿着警枪、还不是警方人员的家伙,是什么人?”
是黑色人物。
是组织成员。
是你的同伙。
“所以,”琴酒冷冷质问,“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电话那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只有一些类似行走和衣物摩擦的细碎声,旋即近距离地响起一声重物击中人体的闷声。
人体倒地声和从高处跳下来的轻巧落地声响起,一条未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也在擦着电话响起,“解决了。”
“刚刚差点被发现。”
“抱歉,你说什么来着?”
他只是随口问一下,问完便自顾自地下定论,“我刚刚说到了哪里?我干掉的都是警方人员,嗯,对,都是警方人员。”
“他们好像来了蛮多车,不过一直没有太靠近过来,我看到……啊,有人举起了喇叭。”
遥遥的,有模糊的喊话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一大批警方在沉稳地和一条未来一个人对峙,他们遥遥喊了些警告匪徒们的话,说明警方已经把周围都包围了,里面的人最好快点投降。
一条未来感叹:“好套路的话,是熟悉的味道。”
“每个警方都会这几句套路的话吧?我刚听到时还以为是认识的警方呢,特意探头看了看。”
“他们怎么都不露头……”
顺着这一个明知故问的疑惑,他又随口疑惑了一句,“周围的住户是全迁走了吗,警车这么扰民,居然没人醒过来,还是黑黝黝一片。”
琴酒:“?”
他被气笑了,缓缓吐出一口气。
警方为什么不敢凑近,不敢露头?市民为什么不敢开灯?
扰民的真的是警方吗?
你假装没听到‘你干掉了你的同伴’的样子有些生硬。
“而且周围没被包围,后方完全没人去围,”一条未来又道,他自顾自地判断,“他们喊的是‘匪徒们’,不是我。”
“看来附近有一伙匪徒正在作案,被警方逮个正着,OK,那我就不打扰他们追捕匪徒了。”
他郑重地向琴酒说明,“虽然警方现在正在追捕不知道哪来的匪徒们,但我已经找到了暂住地。”
“请问心理医生什么时候来?明天吗?”
又低声,以琴酒只能听见几个模糊碎音的音量思考着,“这款游戏是是零点刷新,还是六点刷新?”
“如果是六点刷新,那我六点前完成暂住地任务,六点后便会刷新出心理医生。”
“距离六点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自言自语,“我再坚持一个半小时?”
琴酒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他:“……”
车里有点黑,所以他眼前黑了黑,车里还有些闷,闷到他气血上涌了一下。
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命令:“现在,撤退。”
以免‘不行,我撤不出去,再玩一个半小时吧’,又立刻补充,“我派人去接应你。”
“派组织成员去。”
是组织成员。
所以,“不许再杀。”
“我希望,”琴酒语气冷到几乎要冻结的程度,说话间还是颇为咬牙切齿,“你不是特意挑组织成员下手的。”
一条未来:“那倒不是。”
“主要是他们都开着灯,凌晨四点开着灯,还有人在窗户前乱晃,这不是明摆着要伏击你吗?我必然不可能让你处于危险之中,哪怕只有0.001%的概率。”
他振振有词:“他们还反抗。”
“是组织成员还反抗什么?一点都不信任我,对我没有同事之间的感情。”
“还拿警枪。”
“这么异常,我很难不动手,而且……”
“我认为,他们已经叛变了,”一条未来认真道,“我上通缉了。”
“杀了他们,我上通缉了。”
“杀黑色人物怎么能会上通缉,你说对不对?说明他们不是黑色人物。”
……
他承认了。
他承认他发现那些家伙是组织成员了。
他承认他发现了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家伙是组织成员,却还在说狗听了都摇头的拙劣辩解话。
这个疯子。
琴酒缓缓深呼吸,“为什么会上通缉……”
“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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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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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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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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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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