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体型极为娇小,就像是一只猴子一般,整个人骑在了白小纯的后腰上,两条看不出形状的腿组成了一个好似轮胎一样的环扣在白小纯腰间,唯有他的脑袋隐于白小纯身后看不清模样。
白小纯面目露痛苦之色,他口不能言,只能拼命对着我们的方向眨眼,似是在向我们求救。
突然,他的身体好似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好几次他要抬手去扯头颈上的那两条细长的手臂,可他那双手就像是被提木偶的线给扯住一样,每每抬起一半又被一股看不见的外力硬生生的给扯了下去。
我看了一会,突然明白了他的处境,他分明是被傀线菌寄生,此刻双方意识正在夺取这具身躯的控制权呢,当下便惊呼了一声:“他被寄生了……”
话未说完,就见那两条纤细的手臂突然涨大,不一会便爆裂开来,无数细长的铁线状根丝从手臂形状中释放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根丝犹如爆炸头的发型一样瞬间膨胀,而白小纯的惨呼之声也随着根丝的松懈终于喊了出来。
还没等我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具犹如猴子一般的躯体爆裂成无数碎片,无数的根丝自躯干内解脱出来层层往白小纯的头上汇集,不一会便将他的头颅裹成了一个茧子。
也不知是根丝探入了他的口鼻内亦或是压迫了他的喉咙,那喊出还没两秒的惨呼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这一系列的变化仅在数秒之间完成,即便在场众人身手不弱,却俱都被眼前的恐怖景象震慑住,没一人能反应过来施以援手。
这白小纯虽然人品一般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我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被傀线菌弄死于是抽出黑刀跑了过去。
毕云生曾亲口说过要保白小纯,这时候自然不愿白小纯就这么死了。
就见他从后腰摸出一柄匕首先我一步跑到了白小纯身边对准他的脑袋边缘就是一刀扎了下去。
还没等他提刀削断那些状如铁线的根丝,整个茧子突然涨大了一圈将他的手也给裹了进去。
毕云生急忙将手往回抽,只可惜已经慢了一步,茧子里探出无数的根丝沿着他的手臂往上缠绕。
毕云奇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帮忙,可手中又没有利器,一时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到了,要知道之前我在隧道中见过一大片的傀线菌,可它们的攻击手段在我面前犹如儿戏,可眼前这一株傀线菌的反应和力道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不知何时,沈老板也来到了近前,就见他一手握住手杖的把柄用力一抽,竟从杖身内抽出一柄七十公分长的细剑来,原来这是一把手杖剑。
“接着!”沈老板倒转手杖剑远远的抛了出去。
毕云奇一个纵跃将剑接在手里,他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便朝着那无数的根丝削去。
只可惜根丝过于密集,加上他大哥的手臂已被根丝层层裹住,他投鼠忌器每一剑下去只削下一小部分根丝。
这番举止可谓是杯水车薪,短时间内是起不了大作用了。
那些被削断的根丝掉在地上犹自不停的扭动抽搐,看着令人倒胃。
我终于也到了近前,见白小纯背靠在岩壁上于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右大腿侧。
白小纯立足不稳,往左前方踉跄了数步,连带着毕云生也腾腾后退了两步。
我一下子便看清了白小纯身后的情景,就见一大片状如铁线的根丝紧贴在他背上,好些地方还因为根丝过于聚集而形成了一个个鼓包,尤其在他脖颈后方还吊着一个足球大小的根丝球茧。
根丝边缘处还有不少衣饰碎屑零散的挂着,显然,这株傀线菌原本寄生在一具尸体上,而那具尸体被放置了在最后一副石棺之中,白小纯躲进石棺后遭到了它的袭击,石棺内腾挪不便,白小纯自然被它压制的死死的。
如今这株傀线菌撑破了原本寄生的尸骸,这才化作了一团丝茧的模样。
毕云奇不知道我的来意,见我踢了白小纯一脚还以为我要趁机落井下石呢,剑锋一转指着我喝道:“你想干什么?”琇書網
我懒得跟他废话绕到白小纯身后一手压住他的左臂,右手持握黑刀贴着他的背脊将刀锋插入后背的丝茧之中。
由于怕误伤到白小纯,刀锋略朝向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在我推动刀刃之时总感觉有些顶手,要知道以黑刀的锋利哪怕这些根丝真如钢丝那般坚硬也能顺势剖开。
好在这种顶手的感觉只出现了一会,接着刀锋便势如破竹,所过之处那状若铁线的根丝尽皆断裂脱落。
那一圈盘在白小纯腰间原本是双腿形状的根丝失去了支撑尽数落到了地上,我手中不停,直到黑刀划到了他脖颈处的那个足球大小的丝茧前我忽然明白了过来,这个丝茧只怕就是原宿主的头颅。
刀锋在丝茧上一抵,锋利的刃口顺势插入其中,根丝纷纷断裂,旋即丝茧整个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丛拳头大小的菌子。
可能那傀线菌也感受到了危险,竟控制着白小纯拼命挣扎起来,我当下不再犹豫刀锋朝上一撩,那丛菌子便“吧嗒”一下被切落掉在地上。
所有根丝失去了“大脑”的控制全都像壁虎脱落的尾巴那般胡乱抽动起来,原本紧紧缠绕在白小纯头部和毕云生手上的根丝也随着这番抽动越来越松。
不一会毕云生便将手给抽了出来,在他的协助下白小纯头上的根丝也被尽数扯落。
白小纯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就见他往前一扑跪倒在地,口中“哇,哇”几声干呕起来,一边呕吐身体还一边抽搐。
他的脸上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红斑,这些都是被根丝尖端的角质层给刺破的,脖颈后方还插着数条细细的根丝,想来之前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便是拜这几条根丝所赐。
吐了好一会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我虽无法感同身受,但见到他脸上鼻涕眼泪混做一团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后怕。
这时候胖子也来到了附近,当他看到那丛菌子后颇有些诧异:“咦,这玩意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的?”
好事的李九言也凑到旁边查看:“呦,这玩意咱之前见过,不过好像根系没这么发达啊。”
我将黑刀收入鞘中:“我们都看走眼了,这玩意叫傀线菌,是一种寄生型的菌类生物,它的存在类似于螳螂体内的铁线虫或在蜗牛眼睛里寄生的双盘吸虫,只不过这玩意能将宿主控制的非常彻底,要是时间再拖久一些只怕被控制的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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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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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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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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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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