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身后是一整块的牛肝土岩壁,上面依稀能看到不少因时代变迁而产生的层叠痕迹,而前方通道略有弯曲,随着岩壁转入了拐角内。
李九言吸了吸鼻子:“真奇怪,这里的空气居然比隧道内还好。”二叔长吸了一口气,点头说道:“应该与这种土质有关系,这种岩土不溶于水,避免了积淤的现象,就连瘴毒气体也不容易滋生,而且这里是城市下面,难说会被老鼠类的动物打通了地面使里面的空气得以流通。”
众人沿着通道行进,这种又细又高的通道走起来总感觉头上空空的,让人感觉心里发虚,我不时抬头朝着上方张望,可是头灯的照射范围有限,只能见到两侧岩壁在灯光尽头隐去,根本看不到通道顶部。
走了约莫有两分钟的时间前面出现了一面岩壁,整条路到了这里居然被横着截断了。
不过众人却并没有沮丧,因为在这里两侧的岩壁上同样留下了左右交互的攀爬口,二叔再次用强光手电往上照去,这手电之前听二叔说过,是足有一万流明的远光手电,在应对紧急情况的时候具有震慑、致盲等多重功效,唯一缺点就是散热不够,不能长时间使用,只能用于应急。
雪白的光柱直冲而上,原来此处到岩壁顶端也有近十五米的落差,不过更吸引我们的是在我们上方六七米处有一个恰好可以让人俯身通行的圆形洞口。
我看过不少古冢发掘的纪录片,对这种圆洞颇为熟悉:“这是盗洞啊。”
“有盗洞不足为奇,要不然我们也没办法下来这里。”二叔说道:
“这里没有起被挖掘出来的土堆,看来打盗洞的人很有几分手段,算准了位置直接打入墓室里了。”李九言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胖子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见那洞口已经是唯一的通道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于是直接上手往上面爬。
我紧随其后跟着胖子钻入了那洞口。
原来这洞穴只有半米多些的壁厚,难怪没有留下土堆,钻进去后就来到了一处宽阔的石室内。
这石室呈正圆形,地上散落了一些粗糙的陶罐,在西南角处有几片破损的木头残片,看上去像是被破坏的棺椁,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就连那几片木头也腐朽地厉害,只怕一阵风吹过都能碎成粉尘。
除却这寥寥无几的物件外,最引人注目的就要数整个石室中间的一根巨型石柱了,这石柱上有一条楼梯围绕着石柱盘旋而上,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我们绕着石室的岩壁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通道。
胖子依旧发扬了他那勇于争先的作风,指了指那盘旋的楼梯:“这次又是只有一条路,不用再做多余的选择了;你们说造这座墓室的人是不是傻,还搞了这么花哨的楼梯。”
我也觉得有些怪异,这楼梯好像与墓室格格不入,寻常墓室都是担心被人发现与外相通的甬道,一般也是直进直出,能少则少;而且封堵墓室后甬道也就不再起作用了,这墓室倒好,还留了一条明显可以通行的旋转阶梯,难不成这些死鬼也要串门?
罗烈指着楼梯上端:“你们不觉得这很像是塔内的一种楼梯吗?我之前去过一些塔型建筑里观光,里面也有着这样的楼梯。”
众人恍然,如果说现在我们是在一处塔内倒也说得通,只是这座塔居然整个埋在地底,这么看来也算得上是颇具匠心的工程了。
我朝着那楼梯口走去,这里并没有往下的阶梯,看来我们所处的空间已经是最底层了,我心里想着,忽然一种熟悉的危机感涌上了心头,我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觉得脚下一松,我所站立的这块石板居然像是跷跷板一样翻了下去。
我“啊”地一声大叫,整个人就往下方跌落,在我侧前方的胖子见我落难一个猛扑抓住了我后背的武装带,可他动作幅度大,脚下不稳,被我带地一起跌入坑里。
只听得上面其余人发出了一阵惊呼,那石板又往回弹起恢复了原状。
我就觉得后背一疼摔在了一处硬石斜坡上,飞快地朝下方滑落,胖子死死抓住我后背的武装带,二人这才避免了在斜坡上翻滚的状况,我拼命将工兵铲往地面插,可是这地面坚如磐石,甚至连个凹槽都没有,工兵铲根本没有着力之处。
突然之间,我就觉得身体悬空垂直往下掉落,紧接着武装带一紧,整个人就被悬在了半空。
我抬头看去,原来我们跌落的这个斜坡下也是靠着一根石柱支撑的,整个斜坡其实就是一块巨型的圆台状石柱,它与底部的石柱连接在一起,组成了一把巨型的石伞。m.xiumb.com
胖子提着我的武装带,咬牙将我往上提,我身体悬空,根本无处借力,只能反手抓住胖子手腕,怕他坚持不下松开了我。
我略一打量这处空间,这里跟上层一样,都是中间一根石柱的圆环形空间,再低头打量,高度落差应该在五米左右,头灯勉强照清了地面的环境,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下方地上摆满了尖锐的石笋,那一根根的尖刺直愣愣地指着上方。
而就在我的脚下,有两根石笋上挂了一些麻色丝帛,石笋下还有一堆棉絮状的东西,旁边似乎还有两袋物事,虽然灯光下看得不够真切,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以前下来倒斗的毛贼中了招,跌落到下面被串了冰糖葫芦。
我担心胖子不知道下面的情况有所松懈,连忙出言提醒:“胖子,你再坚持一下,这下面危险的紧,千万别掉下去咯。”
胖子本就力气奇大,加上他那皮糙肉厚的脂肪装甲,这一番跌落下来丝毫无损,此刻听到我的叮嘱连忙回应:“你就放一千二百个心,现在就是我想掉下去这环境还不允许呢,现在就指望着你先爬出去再拉我一把了。”
听他这么说,我倒有些诧异,抬头略一扫视,终于明白过来原因,即使在这种危急的环境下也差点乐出声来。
原来,这陷阱的设计是当人掉落到石台斜坡上的时候,势必无法稳定身形滚落而下,一旦跌入底层便会被那锋锐的石笋扎成刺猬,可设计之人又担心跌落的人由于体位不同也有可能会避过石笋的伤害,要是再爬上去,这一层陷阱就白做了,于是这才开凿出这块斜面的圆台,为的是让底下沿着石柱往上爬的人被这石台的底面给挡住,从而困死在底层。
我又往岩壁那一侧看去,果然,在岩壁处也有一圈与斜面等高的环形台面,用于阻挡底下的人沿着岩壁攀爬,这环形圆台与我们滑落的斜面之间有近一米的陷空空间,正常人跌落这斜面定然会滚入这空间掉到下层,可我和胖子是滑落下来的,而且由于头灯的关系,能第一时间认清环境,胖子这才岔开了双腿卡在这处陷空的空间之上。
他见我还在打量周围,气不打一处来:“老刘,你还瞎看些什么,快给我上去,我两腿岔这么久都要酸了。”
我立即反应过来,直接将他当成了一个木桩,弯腰用腿绞住了他的左脚,胖子身强体壮,哪怕是一只脚要承受住我的重量也不算难事,我算准了这点一个翻身,腿弯处在胖子脚面借力,一下就爬到了圆环形的平台上,接着再回过身,将胖子也拉了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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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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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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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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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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