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会装好心。
摄影师不敢耽搁,连忙跟上。
转过身的沈思佳嘴角勾出一抹窃笑,垂着的眸中满是恶意。
呵呵。
时唯一。
这可是你自找的。
时唯一走着走着发现身后没了脚步声,转身发现沈思佳和摄影师都不见了。
“在在!”
她的声音划破深山的凝寂,“苏!在!在!”
很快,黑夜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呜呜呜……我在这儿……”
时唯一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在在!”
苏在在坐在地上,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泥土,头发也凌乱着,脸上挂满了泪。
“时妈妈……”
她也跟简清欢他们一样,叫时唯一时妈妈。
“在在乖,不怕啊,时妈妈在。”
时唯一终于松了口气,找到人就好。
她刚想把苏在在抱起,却听见小姑娘倒吸一口气。
“怎么了?”
“腿,好疼。”
小姑娘眼睛都哭红了,说话带着鼻音。
手电筒的光照在她的膝盖上,白色打底裤渗着血,应该是伤的不轻。
她不确定是否伤到了骨头,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乖,时妈妈这儿有糖,你先吃一颗,吃了就不痛了,时妈妈带你去找大夫。”
她蹲下身,让苏在在趴在她的后背上,托着屁股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腿上的伤,手电筒照着来时的路,快步地往回走。
“时妈妈,我好怕。”苏在在搂着时唯一的脖子,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软糯糯的,没什么气力。
时唯一的视线有些飘忽,白天那股子好不容易压下的躁动再度涌起。
她咬咬牙,侧头给了苏在在一记微笑,“不怕,时妈妈在。”
手电筒的光笼出一道黄色的光线,是习惯了黑暗的人最向往的光明。
苏在在的眼眸陡然闪过一抹暗红的光,盯着时唯一的脖颈,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时妈妈,你讨厌在在吗?”她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之前更加楚楚可怜。
时唯一对此毫无察觉,她要仔细观察脚下的路,生怕走的不稳,摔到了背上的小姑娘。
“当然不讨厌了。”她的笑声在夜晚显得更加的悦耳,“在在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会讨厌在在?”
“那如果,在在做错事情了呢?”
“改了就好了呀。”时唯一猜测着小姑娘出现在山里的原因,“每个人都会犯错,是有人说了在在什么吗?”
苏在在没有回,等了半晌,就在时唯一要转头看她时,她又问:“那如果在在不是人呢?”
时唯一笑了,“就算不是人,在在肯定也是个非常可爱漂亮的小精灵,不要怕做错事,只要勇敢承认,愿意改过,就都会被原谅的,不要怕哈。”
苏在在抬眸,獠牙已然不见,带着几分棕色的眸子与时唯一对视。
她笑了,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可爱,惹人心疼。
“时妈妈真好。”
她紧紧搂着时唯一的脖子。
这么好的妈妈,为什么她没有呢?
时唯一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下,“乖,困了就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苏在在脸颊滚烫,她把头埋在时唯一的肩颈。
也有人愿意亲她了呢。
真好。
半个小时后,时唯一背着苏在在回到了民宿。
“妈妈!”
时初遇挣脱导演的怀抱,跑了过来。
时唯一有些意外,“怎么了这是?”
有人正在打电话,说着:“人回来了,都回来了,对……”
池砚舟和其他工作人员帮忙把苏在在抱下来。
时唯一嘱咐他们小心,“她腿上有伤,得赶快送医院。”
导演立即叫救护车,时初遇和简清欢抱着时唯一的腿不肯松手。
“怎么了?”她又问了一遍。
这才有人跟她解释:“沈思佳说把你跟丢了,怎么也找不着,简哥他们都去找你了。”
时唯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告诉他们自己没事。
“傻瓜,妈妈是superwomen,怎么可能有事?”
时初遇哭了,他看得出妈妈的脸色不对劲。
可他又很快抹去了眼泪。
他是男子汉,不能哭。Χiυmъ.cοΜ
他还得保护妈妈。
“简哥回来了!”有人说道。
时唯一刚抬头,就看到简君屹急速朝着自己跑来,又在跟前陡然驻足。
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好半晌,才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时唯一觉得这人也不算太坏。
虽然想潜她。
但是知道她有事还帮着找。
人品还有的救。
“谢谢。”
公式化的交流到此结束,救护车来了之后,所有人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沈思佳表现的最为焦急。
“在在,你没事吧?”
“医生,你一定要治好她的腿,她还这么小……”
“你是白痴吗?”时唯一拉开了沈思佳的手,“不好意思医生,她脑子有病,出来忘了吃药。”
医生还赶着进急救室,自然不会理会这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沈思佳的手腕有点儿疼,用力将时唯一的手甩开。
“你明知道大家都在找在在,为什么那么慢把她送回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她还那么小,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是留了疤,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在在的家人正好在这个时候赶来。
沈思佳松了口气,又装模作样地安慰起他们来。
“你们放心,在在是乖孩子,福大命大,肯定不会有事的。”
语顿,她瞥了眼时唯一,继续道歉:“你们把孩子交给了我们,但是我们却没保护好她,不过唯一已经尽快把在在背出来了,虽然还是晚了一些,但她也不想的。”
对,就是这样。
你们女儿会这样都是时唯一的错。
沈思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池砚舟和导演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思佳,刚要说什么帮时唯一解释,却看到苏在在的父母十分热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就是你救了在在是吗?”
“真是太感谢了,要是没有你,在在可能都不在了。”
“你是唯一吧,我看过直播,你对孩子们真的很好,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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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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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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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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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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