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霜却觑了眼不远处裴琮之的脸色,神情淡淡,不算和煦,但又看不出情绪,心里难免忐忑,“应该的,裴夫人客气了。”
出了这档子事,她也不好久留,说完了话,便匆匆道别离去。
上了马车。
还是耐不住性子偷偷撩帘看一眼。
马车渐行渐远,她看见两人的身影相携着一同进府去,果然如母亲所言,新婚燕尔,自是夫妻恩爱,说不出的深情厚意。
她该放下的。
身边的丫鬟看她这副模样,亦是劝她,“姑娘何苦呢?如今已是撞了南墙了,也该回头了。姑娘在这里伤心,人家夫妻指不定多和顺美满呢?姑娘这一颗心,可是白白糟蹋了。”
说的是呢!
承平侯府里的沈清棠亦是如此说,“方才哥哥一眼都没瞧过林姑娘,林姑娘倾慕哥哥的一颗心,可是叫哥哥白白糟蹋了。”
她坐去窗前卸首饰,佯装幽幽叹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又要去招惹人家姑娘,招惹上了又眼巴巴地吊着,如今看不上了,又一脚踢开。好好的一个姑娘,可真是生生糟践了去。”
她替林云霜抱不平。
“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替她说起话来?”
裴琮之走到她身后,透过铜镜看她的脸色,眉眼里都是冰冷冷的怒气,于是软着声来哄她,“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妹妹何必为了一个旁人来与我置气。”
林云霜叫他设计,倾慕他数年,满身心思都系在他身上,如今却落得他一句轻飘飘的“旁人”。
沈清棠愈发抱不平,“哥哥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能这样又黑又坏?”
她说他坏话,他毫不在意,笑吟吟看着她,“对妹妹不坏不就好了。”
胡说。
他对她最坏。
一边不留余地地算计她,一边还要温言软语地来哄她,想要叫她陷进去。
沈清棠才不会陷进去。
不止不陷进去,还要替旁人来鸣不平,冷冷哼一声,“若我是林姑娘,知道你那些算计她的法子,定不能轻饶了你。”
她是太傅府的六姑娘,和毫无倚仗的自己不同,是有能和他对抗的资本的。
虽不能动摇他的仕途根基,却也能叫他好一番折腾。
“妹妹心里又在谋划什么坏心思?”
裴琮之微微笑,轻点她的鼻尖,温声提醒她,“我和妹妹现下夫妻一体,妹妹可不能再像从前一般毫无顾忌,知道吗?”
他有多懂她,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全部心思。
沈清棠敛下眸去,默然不语。
“好了,不说这些不相干的了,留神妹妹气坏了身子。”
她的身子才堪堪好些。
今日便又是湖上吹风又是进宫,好一番折腾。
人也的确疲了,听了这话,卸了珠钗首饰就要去榻上歇息,却叫裴琮之复又拉起来,“妹妹喝了药再睡。”
黑漆漆的汤药送了上来,沈清棠无法,只得拧着眉勉强喝下。
待这一碗汤药喝完,眉头都拧成了结,赶紧拈了颗蜜饯放进口中。
她又要躺下去歇息,裴琮之也褪了外衫,陪她一同躺下。
正是正午里午憇的好时辰,屋子里置了冰块消暑,倒是也不热。只他格外腻歪,总要搂着她的腰,亲亲密密的将她搂进怀里。
沈清棠困意全消,恼得不行,要推他下去。
“别搂着我,你要睡,到书房去睡。”
裴琮之如何肯依,愈发来缠她。两人推推搡搡间,呼吸也渐渐沉重。
算下来,他有好些日子未曾碰她。
沈清棠身子不好,自那日大夫过来问诊他便歇了这个心思,夜里睡觉也只老老实实搂着她,半点不敢越矩,生怕惊扰了她。
如今是这样好的时辰,风清云静,只有院子里那一颗女贞子树上的知了在不住地鸣叫。
叫得愈欢,便叫这躁动不安的心里愈发难耐。
他抓着她的手按去那隆起处,俯去她耳边,声音低哑又潮热,“好妹妹,帮帮我……”
她拧着手不肯,脸上又羞又臊,“不行,这是白日……”
白日宣淫,这实在太过荒唐。
便是之前在万春院,也不曾有过。
“不怕,她们都在外头,没有人知道……”他的呼吸很灼热,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语气柔软,“我不动妹妹,妹妹帮帮我,好不好?”
他到底顾忌着她的身子,不敢折腾她,只握着她的手一点点触碰自己的灼热,是想将她吞吃入腹的欲望。
她被那灼热烫了手,想要缩回。
他却不许,蛮横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按着她柔弱无骨的柔荑,虎口处还有她自己用力掐出来的痕。
他按着,细细摩挲,呼吸却沉重,是细密的吻落在她耳边,还有叫人心热的喘息。
最后在她手心里出来。
她把头埋进软枕里,不看他。
裴琮之自会下榻去,端来清水给她洗。五指纤纤,水葱一般的玉指,洗得分外认真细致。
最后还拿软帕来给她一根一根拭干净。
然后上榻去,重新将她揽进怀里,慢慢抚摸她如瀑的青丝,长长喟叹,“妹妹将身子养好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我往后再不拘着妹妹,妹妹也别想着再跑了,好不好?”
折腾到眼下,其实两个人都很累了。
沈清棠沉默,不说话。
她得闲也会去无沁斋坐坐,那里原本就寂静,如今没了人烟愈发萧条,就连院子里那棵女贞子树也死了——日复一日的苦药浇下去,生生浇死了它。
江婉走了,走得很干脆决绝,她什么也不想留。
在这承平侯府里的每一日,于她而言,都是万分痛苦的。
那自己呢?
沈清棠抬头看了眼天色。
正是盛夏,燥热无风,天边的云层也越积越厚,阴沉沉的,眼看一场急雨将至。琇書網
蒹葭过来劝她,“夫人,我们回去罢,一会儿该下大雨了。”
的确是要下雨了,主仆俩刚回归崖院,一场骤雨轰然而下,叫这炎热的天浇了个通透。
落月不知从哪儿摘了个荷叶,在廊檐下接雨水玩。
沈清棠推窗出来看,就叫蒹葭急急过来掩上,“夫人身子才好些,可吹不得风,若是惹了风寒可怎么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笼中雀:惹上偏执兄长逃不掉更新,第140章 到访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