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不服气地抬眸看他。

  正撞上他看过来,深幽不可测的眸,她顿时泄气,一瞬间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噎在喉咙。

  沈清棠知道,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是当真想要绑她。就像不听话的纸鸢,唯有给她系上绳子,折去翅膀,才能永久将她攥在手里。

  沈清棠抿着唇,低低垂下眸去,眼睫微颤。

  裴琮之还有要事处理,眼见得她并无大碍,略坐坐便起身离开。

  临走前交代她,“妹妹腿脚不便,就在衔雪院里好好待着,有什么事让蒹葭去找砚书,我把他留在府里,妹妹尽可安心。”

  她再不复刚刚口齿伶俐地辩驳,乖顺极了,轻轻点头,“哥哥安心去罢,我知道的。”

  裴琮之离开后,落月在房门口冒了颗脑袋看她,圆圆的眼里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清棠瞧见了,招了招手唤她进来。

  落月走到她身边,脆生生地问,“采薇姐姐说,姑娘被老夫人罚跪了,膝盖是不是很疼?”

  “不疼。”沈清棠摇摇头,拉过她的手,“阿月以前有没有被罚跪过?”

  “有。”

  落月认真想了想,点点头,“以前字写得不好看,爹爹也让我跪在地上,膝盖跪得可疼了。等我起来,娘亲心疼得都哭了。”

  沈清棠摸了摸她的头,“阿月是不是很想爹娘?”

  落月点点头,又睁着双好奇的眼反问她,“姑娘是不是也想自己的爹娘?”

  “想啊!”

  沈清棠毫不犹豫点头,又抿了抿唇,长长叹一声,“可是想也无用。我和阿月一样,爹娘都回不来了。”

  她们都是这世上没有爹娘倚仗,没有兄弟姊妹帮衬,孤苦伶仃的可怜人,自然只能随波逐流,受人牵制,身不由己。

  夜里裴琮之再过来,沈清棠膝上的伤已经好很多了。

  他又亲自给她上了遍药,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在她膝盖上慢慢涂抹,他全神贯注。沈清棠却抿着唇,敛声屏气地看着他。

  白日这样倒不觉得旖旎,夜里叫这朦胧的烛光一晃,她细白光洁的腿都好似在他手下微不可察地轻颤。

  裴琮之自然察觉出来,却起了兴致,有意越发缓慢。

  这像极了甜水巷的那一日,他也是有意挑逗她,叫她忐忑,心里难安。

  沈清棠抿了抿唇,到底忍不住出声催,“哥哥这药要上到何时?都好久了。”

  “总要将药抹匀了,不然伤怎么能好?”

  裴琮之平声静气,自有他的道理来堵她。却也知她耐心到头了,便不再逗她。放下手里的药膏,轻轻将她月白裤腿放了下来。

  夏日天热,她赤着足,白晃晃的一截雪白玉脂露在外头,玲珑小巧。

  他看着,眼底的眸光愈发深邃幽暗。

  沈清棠自然看在眼里,蜷缩着脚,藏进被里,偷偷往后躲。

  却叫他一把擒住脚踝,从被衾里拉了出来。

  “躲什么?”

  裴琮之嗓音喑哑,眼眸也格外漆黑如墨,紧紧地看着她,“妹妹总躲着我做甚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要吃了她。

  沈清棠抿唇看着他,如临大敌,不说话。

  算下来,他们有三次欢好,却次次都算不得畅快如意。

  她总有抵触,或身或心,都没能彻底归顺于他。

  自然,也不觉得此事有多好,总是能躲则躲,巴不得与他隔的山远水远。

  但裴琮之却不一样。

  尝过了她的香甜诱人,能忍到现在已是极致了。不近女色不过是外人给他的妄言,谁也不是柳下惠,当真能坐怀不乱。

  紧握着她纤细的脚踝,他眼眸幽暗,深不可测。

  “妹妹这足生得极好,若是腕上再系上金玉铃铛,会不会更好看?”

  他还记得白日里两人说过的话。

  ——他要拿绳缚着她,叫她再不得逃。

  沈清棠慌得眼睫轻颤,却强撑着,不敢缩回脚。

  他看出她的抵触害怕,这才微微一笑,“妹妹别怕,我不过是与妹妹开个玩笑罢了。”

  谁会开这样的玩笑?

  更何况,他仍是攥着她的足,舍不得放,身子却愈发向她倾压过来,眼里的觊觎也不言而喻。

  沈清棠撑着身子往后躲,眼睫低垂,不敢看他。

  “不行。”她咬着唇摇头,“外面的人会发现的。”

  丫鬟就守在屋子外头。

  这不比那日夜里,一点声响就能叫她们听见。

  “怕什么?”他浓墨一般的眼里缠了情欲,“我已经告知祖母了。现下这府里谁不知道我们即将成亲。”

  “那也不行。”她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避子药伤身。”

  “那就不吃了。”

  “哥哥难道想让我怀着孩子嫁过去?”

  沈清棠抬眸看着他,冷冷问,“像行露一样?”

  西院的污糟事未必没有她的手笔,可若是一开始便没有那个挺着肚子等着进府的婢女,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沈清棠心有戚戚,“我不能在成亲前怀上孩子,不然,我宁可死了算了。”

  她从未如此自暴自弃,也从未如此态度强硬。

  裴琮之看她良久,终于依她。

  “好。”他呼吸深重,在她颊边落下一个潮湿温热的吻,缠绵又多情,“我不动你,你帮帮我……”

  他舍了她的足,在她不可置信的眼里去牵她的手。

  是绵软无骨的柔荑,起先是不肯,后来她手心也潮湿湿的出了汗。

  “妹妹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还有心思来调笑她,轻咬她的耳,呼吸愈渐沉重,轻轻喘,“好妹妹,别闭着眼,睁开来看看我……”

  她不肯,奈何他耳鬓厮磨地纠缠,只得依他的话,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面色比他更红,双颊飞上了霞色,眼里也起了雾,盈盈汪着,像蓄了满池的泪。是不堪欺辱的娇花,被摧残欺凌,逃不得,躲不掉,当真可怜极了。

  他忍不住轻叹。

  最后她手也软得没了力气,咬着唇,盈盈水眸红了一圈,幽怨地看着他。

  裴琮之在她颊边温柔一吻,拿了方帕子来擦她的手。十指纤纤,根根细致擦过去,万分细致妥帖。m.xiumb.com

  沈清棠犹恼,眉黛轻颦,咬唇瞪着他。

  “妹妹别这样看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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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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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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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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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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