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溪月这么一说,沈珩更觉得奇怪了。
“平时都没有这样。”
“你的意思是,我平时对你不够好?”
“没有。”沈珩立刻改口。
看他如此紧张的模样,江溪月笑了笑。
“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她勾了勾沈珩的领带,“你跟许昱潇动什么手,有我收拾他呢。”
江溪月太了解沈珩了。
如果许昱潇只是针对他两句,沈珩或许不会怎么在意。
但要是许昱潇敢说她,那沈珩完全是一点即炸的火药桶。
“今晚喝酒了?”
“喝了一点。”
沈珩知道她不喜欢酒味,于是很快就拿起浴袍去了浴室。
江溪月又收到了许夫人的消息。
她起诉许昱潇的事,把许夫人急得够呛。
对方已经好几次提出拿钱私了。
江溪月没见她,许夫人却相当执着。
“你别以为纪安拿出来的那些证据就是有效的。”许夫人恼羞成怒地威胁,“我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私了了对我们都好。”
“许昱潇当年和他爸一起逼得江氏破产,你觉得这笔账我能跟你们私了?”
许夫人愣了愣,脸色有些发青。
“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更何况我们已经很有诚意了。”
消息一发过去,许夫人就按捺不住地打了电话过来。
“价钱你随便开。”她开门见山地说,“你放过我儿子。”
“放过他?那他当年放过我了吗?”
“我们当年也没想那你们逼得走投无路,是江氏自己经营不善。”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江溪月语气冷了下来,“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许夫人一愣,语气有些心虚。
“这只是正常的商业活动。”
“看来你们也没什么诚意。”江溪月冷冷一笑,“那就法庭见吧。”
虽然江溪月极力压抑着情绪,但是沈珩出来时,她的眼光还是泛红的。
“怎么了?”
沈珩掩饰住内心的紧张,表面显得镇静。
江溪月依偎在他怀中,低低出声:
“我绝对不会放过许家,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我陪你查下去。”
此刻,许夫人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
她私自联系江溪月的事,并没有让许昱潇他们知道。
更何况江溪月接纳纪安后,她还悄悄派人去处理过纪安,只不过纪安都躲掉了。
要是这件事被捅出来,那她可就完了。
许夫人心乱如麻,突然听到了门锁响动的声音。
“谁啊?”
她不耐烦地出声,回头却看见了许程霖黑着脸站在门口。
“我。”他冷冰冰地出声,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许夫人的脸色白了白,顿时浮现出一抹心虚的笑意。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提前给我说一声。”
“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回来么?”
许程霖没好气地说完,随手脱掉外套丢到了床上。m.χIùmЬ.CǒM
“你刚刚在干什么?怎么看起来慌慌张张的?”
“没有。”许夫人弱弱说,“在和朋友聊天。”
许程霖没有多问,直接去浴室了。
许夫人去收拾他的外套时,忽然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女士香水味。
他这么多天没回来,她早就猜到他去干什么了。
许夫人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只能狠狠咬牙,压根不敢在许程霖面前表现出来。
她闷坐了一会儿,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许夫人赶紧下楼,许昱潇正好被一个年轻女人扶着进屋。
看见那女人大胆又暴露的穿着,许夫人更是怒从心起。
“你别进来。”
她呵斥一声,想把女人赶走。
“妈,你又在闹什么?”
许昱潇不耐烦地出声,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昱潇,你又喝酒了?”许夫人关心地问,“哪里不舒服?我让佣人准备醒酒汤。”
“我照顾许少就好了。”
女人柔柔出声,看向她的眼神相当得意。
许夫人白了她一眼,呵斥道:
“哪里来的不三不四的东西,还不快滚!”
“许少……”
女人双眸含泪地撒娇,委屈地挽住了许昱潇的手臂。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带着她上楼了。
许程霖正好在楼梯口看见他们俩,正要出声斥责,回应他的却是房门摔出的一声巨响。
“你看看你儿子!”许程霖铁青着脸,“越来越不像话了!”
“谁让你平时不管着他,我说什么他也不听。”
“也就只是他这样,如果是纪安的话……”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许程霖立刻止住话意,转身进屋。
许夫人硬生生按下怒火,装作没听见,转身走了。
她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刚才那女人也下楼了。
“我儿子给了你不少钱吧?”许夫人嘲讽道。
“是给了不少,但那个是我应得的。”女人洋洋得意地说,“他说了,我和孟瑶挺像的。”
听到这个名字,许夫人的冷笑僵在了脸上。
“现在孟瑶和江溪月一起来收拾他,它也挺难办的。”
女人毫不在意地感慨一句,很快就走了。
“赶紧去给我查,孟瑶现在在哪儿?”
孟瑶订了翌日七点的飞机,她和何湘打算离开医院时,病房突然被一帮训练有素的保镖围住了。
“你们要干什么!”
孟瑶吓得面无血色,忽然听见了一阵高跟鞋的响声。
“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许夫人悠悠出声,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们一眼。
孟瑶和何湘的穿着都很朴素,完全没了之前的光鲜亮丽。
被她这样打量着,孟瑶心里突然异常烦躁。
“你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钱,我们做个交易?”
“我和许昱潇早就离婚了,我们现在也没有任何关系。”孟瑶冷着脸,“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嘴上这么说,但是没钱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孟瑶不想理她,自顾自地牵住何湘的手走了。
但她们没走几步,立刻被保镖拦下来。
“你要是不乖乖听话,今天可就别想离开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告诉江溪月,让她放弃起诉昱潇。”许夫人阴恻恻地说。
“我和她不熟。”
“你别忘了,你当时签的业务很多都是我们许氏给你的。”许夫人暗声威胁,“还有三千万的赔偿金你还没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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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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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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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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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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