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本来就声名狼藉,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老夫人静静地听着她们的指责,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她优雅地抿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说:
“事已至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老夫人,还是您格局大。”沈二夫人挖苦道,“真是慈悲心肠。”
宁老夫人一笑而过,向江溪月挥了挥手。
“来我这里坐吧。”
“不用了,她和我一起。”
沈珩没给她们面子,整个酒宴没离开江溪月半步。
他脸色不太好,也没人再敢把话题往江溪月身上引。
宁老夫人见状,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她的本意就是做一场戏,但她现在忽然担心阿珩会假戏真做。
散场后,他打算先陪江溪月回去。
“你们等等。”宁老夫人适时出声,“今晚你们和我一起回公馆。”
江溪月下意识地看了沈珩一眼。
“我们今晚有别的事。”他说。
“既然要结婚了,那她就要学一些礼仪。”宁老夫人不怒自威道,“要是以后再这么冒冒失失的,还怎么当你的妻子?我也是为你们着想。”
“好,谢谢老夫人。”
江溪月笑着应下,并无半点不悦。
上车后,沈珩还是不太放心。
“你别把她想成什么好相处的老太太。”
“我看得出来。”江溪月淡定道,“她不喜欢我。”
“你也别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
江溪月十分豁然地笑了一声。
“这世界上讨厌我的人多了去了。”她语气轻松,“更何况我们只是做了一场交易而已,我又不是真要当你的沈太太,对吧?”
沈珩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暗下去了。
“嗯。”
他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没再和她搭话了。
到公馆后,孟瑶也在这里。
“阿珩,溪月。”
她柔声打招呼,完全没有那副趾高气昂的态度。
但是江溪月却没有回应她,略略皱眉后就避到一边去了。
宁老夫人将她这副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更加不爽。
但孟瑶完全没被他们的冷漠影响,反而显得更加热情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珩下意识地将江溪月护住了。
“我来陪老夫人。”孟瑶温柔道,“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也是特意来赔礼道歉的,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孟瑶可怜兮兮地垂眸,心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要不是宁老夫人在这里看着,她怎么可能会向江溪月这种贱人低头!
“溪月,我们以后好好相处吧。”孟瑶主动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江溪月本来并不想理会她,但是孟瑶假惺惺地牵着她的手,着实是把她恶心到了。
“不好意思孟小姐。”江溪月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和你们孟家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孟瑶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看了沈珩一眼。
见他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孟瑶笑得很勉强。
“你看我未婚夫干什么?”
江溪月直白地出声,沈珩都愣了一下。
她十分强势地把沈珩扯到了怀中,动作亲昵:琇書蛧
“既然和我结婚了,那就不可以再跟别的女人来往了,不然我会吃醋的。”
沈珩捕捉到她眼中的戏谑,顺势揽住了她的腰,忽然占据上风。
“我怎么敢。”
他似笑非笑地出声,语气十分暧昧。
“咳咳……”
宁老夫人沉着脸咳了两声,让孟瑶跟她走了。
沈珩带江溪月去了房间。
门一关上,她立刻把人推开了。
“用完就丢?”沈珩问。
“嗯。”江溪月回得理所当然,“难不成还腻歪着?演戏点到为止就好了。”
“原来刚刚是演的?”沈珩故意说道,“我还以为是真的。”
“那你就多虑了。”她轻飘飘地说,“我不为男人吃醋的。”
见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江溪月眉头轻蹙。
“今晚怎么睡?”
“你说呢?”沈珩脱了外套放到一旁,“我们总不能分房睡吧,未婚妻?”
他一字一句地咬出那句称呼,江溪月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乱喊。”她一板一眼地说,“我们现在只是交易而已,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关系。”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有点感情纠纷的熟人。”
沈珩被她这个回答哽得发笑。
他去洗了澡,江溪月已经把床铺好了,中间隔开了一条界限。
“不可以越界。”她严肃地说。
“嗯,好。”
沈珩十分顺从地点点头,江溪月反而觉得有些奇怪。
江溪月洗了个澡出来,看见了汇款消息。
她正准备打到医院的账上,却发现早已有人支付了云朗的手术费。
“你不用给我这些钱。”江溪月说,“日常开支我自己负责,云朗的医药费,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你。”
“你一定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沈珩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散的。”江溪月十分清醒地说,“算清楚一点总是好的。”
“随便你。”
沈珩侧过身去,但是还是习惯性地给她留了一盏夜灯。
江溪月这段时间很累,所以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但沈珩躺在她旁边,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江溪月刚洗了澡,发香和沐浴露的香气撩拨得他心尖发痒。
可是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沈珩心里忽然又堵得慌。
明明只是想把她套在身边而已,现在好像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这么精明的商人,完全没想到这次会失误。
沈珩烦躁地翻身,腰间却突然一沉。
江溪月像个树懒一样攀在他身上,睡相极其放肆。
沈珩微微动弹一下,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笨蛋。”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拿开了她抱住自己脖颈的手。
“烦……”江溪月不悦地呓语。
“对不起大小姐。”沈珩熟练地拍打着她的背,“吵到你了,睡吧。”
有她在怀中,沈珩也逐渐睡熟了。
翌日,江溪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急匆匆地从沈珩怀中挣脱出来,开门后,面前是一位十分严厉的中年妇女。
“都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睡!”她丢来一套女佣服,不满地说,“现在你该去厨房学习做早餐了,江小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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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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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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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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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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