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地红了眼眶,沈珩和她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把手甩开了。
刚刚他走得太急,江溪月的脚踝不小心扭伤,现在肿得跟馒头一样。
但她现在也顾不上自己。
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后,江溪月看了沈珩一眼。
“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我不能来?”沈珩冷笑道,“你在怕什么?”
与他相比,江溪月显得十分冷静。
“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你不知道我见过谢淮璟,是吗?”
“是他告诉你的?”
“他告诉我,你们如何相爱,如何遗憾……”
沈珩越说,语气越发像淬了冰一样冷。
“你喜欢他是吗?”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样……”
江溪月想解释,但沈珩看上去压根就不想相信她。
“我想的怎样?”
沈珩的眸光冰寒得不带一丝暖意。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有过这一段,看样子还打算再续旧缘。”
“没有。”
“我是破坏你们感情的第三者,对吗?”
“不是。”
沈珩安静片刻,忽然冷笑了一声。
“不可笑吗?”
“我跟他早就结束了。”江溪月说,“不管你信不信,事实都是这样。”
“那他刚才抱你又算什么?”沈珩心里压着火,“他看你的眼神有多深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敢说你一点都没心动?”
“没有。”
“你住的那房子是他的,你知道吗?”
江溪月亲眼目睹他眼中的失望,悸动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不知道。”
江溪月淡淡回话,但沈珩明显是不相信她的。
他瞥了眼她手上的红痕,眼中划过一道不明的情愫。
“我会跟他说清楚。”
“随你。”
沈珩的语气变得很冷漠,压根不在乎她的说法。
“江溪月,你真有本事。”
他自嘲地说了一句,江溪月垂眸敛了敛眸光。
直到现在,她的手都是冰冷的。
脚上的伤越来越疼,她却像完全没感觉一样。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溪月缓缓道,“要分开,对吧?”
“我也不至于去和谢淮璟抢女人。”
沈珩扯了扯嘴角,气场冷得渗人。
“很掉价。”
“好。”
江溪月没和他继续扯,给自己留了点体面。
“那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她打开车门,沈珩压根没挽留她。
双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刻,江溪月疼得差点哭出来。xǐυmь.℃òm
但她才刚站稳,身后的车就立刻疾驰而去了。
江溪月提着鞋站在路边,像没人要的小孩。
手机也没电了,她想打个电话都不行。
今晚这些事堆在一起,简直让她崩溃得想哭。
但很快,一辆玛莎拉蒂就缓缓出现在了她身后。
“溪月。”
听见谢淮璟的声音,江溪月头也没回,走得更快了。
他开着车跟在她身后,最终直接下车追了过来。
“放手!”
江溪月反感地甩开他的手,气得周身都在轻颤。
“谢淮璟,你到底要干什么?”
“溪月,你听我给你解释……”
“不如我来替你解释好了。”
江溪月冷笑一声,红着眼眶说:
“你隐瞒身份租房子给我,其实天天派人监视着我的行动,对不对?”
“我是希望他们能保护你。”
“也是你约沈珩见面的。”她语气愈冷,“你明知道我和他……”
“你和他在一起了,对,我是知道。”
谢淮璟隐忍着情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你何苦这样……”
“我乐意。”谢淮璟的语气很固执,“你是放下了,可我没有。”
江溪月低头看了看脚踝,简直疼得不想说话。
谢淮璟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江溪月吓得低呼了一声。
他身上还是曾经那股柑橘香调,但江溪月却很难再找到那种心安的感觉。
她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突然断开,眼泪止不住地流。
谢淮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顿时变得愈发紧张。
“我弄疼你了?对不起宝宝。”他放低了语气,“是我不好,你别哭。”
谢淮璟蹲下身子,毫不避讳地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按摩。
“我们去医院。”
他说完,发现江溪月的脸漫上了一抹潮红。
她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周身都在发烫。
“溪月?”
谢淮璟探了探她颈间的温度,眉头立刻皱紧了。
“好冷……”
他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立刻开车去了医院急诊科。
今晚值班的都是他的同事,治疗结束后,周岐开门让他进来了。
“着凉发烧了。”周岐交代了几句,“脚上的伤得好好将养几天,其他的没什么大问题。”
“嗯,谢谢。”
见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周岐也猜到江溪月的身份了。
“这就是你以前那个初恋?”
谢淮璟脸上忧色不减,并没回话。
“长得挺漂亮的。”
“刚吵完架。”
谢淮璟挤出几个字眼,和护士一同送江溪月到病房去了。
他亲自守了一夜,直到江溪月退烧才逐渐放心下来。
第二天,霍空青闻讯赶来了病房。
谢淮璟趴在床边睡了几分钟,听见动静后,立刻警惕地醒了。
他握着江溪月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霍空青扫了一眼,眼中染着零星的笑意。
“她情况如何?”
“没有大碍了,不过还是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嗯。”霍空青点点头,“这里让护士照顾着,你跟我来。”
刚出病房,霍空青的脸色就有些沉下去了。
“你爸的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她浅浅道,“沈珩有意针对,好多客户都流失了,董事会的意见也挺大的。”
“沈珩也就那样。”
谢淮璟不屑地说了一句,压根没把沈珩放在眼里。
“你知道是为什么?”
“这事跟溪月没关系,我会处理。”
谢淮璟话里没什么情绪,但护着江溪月的意思却很明确。
“我有时候也在想。”霍空青注视着他的眼睛,“你究竟是不甘心,还是真的爱她?”
“如果没有她,我走不过那三年。”谢淮璟沉声道,“我的喜怒哀乐她都一清二楚,你们呢?”
“淮璟……”
“你别道歉了。”他打断道,“听多了就没意思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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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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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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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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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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