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相关人员全数失踪,另有两名警员因公殉职。
发展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冰面折射明月清辉勉强辨别身形,望着先前围观百姓金恩照心有不甘。
出言询问:“当时所有围观之人,可都在这里?”
百姓之中有人回答:“有几人不在。”
“谁?”
“不认识。”
“那几人没看热闹?”
“就是他们叫喊有人掉入冰窟窿,可不知为何之后却离开了。”
金恩照听到这里心中了然。
假意叫喊有人坠入冰窟,就是为后续行动做准备,可警员却被骗了。
只怕是爬犁滑动速度过快,警员目光一时追视不及,爬犁上之人被红党成员扶着站起,遮挡其身形再喊有人掉入冰窟。
警员可能粗略一看每个人都站着,便先入为主觉得目标确实掉进河中。
还来不及多思考,鲁文林到场直接跳入水中,两个警员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忽略了他儿子。xǐυmь.℃òm
红党抗联成员早已离开,此地百姓没有调查价值。
金恩照示意收队,同时安排连夜回城复命,汇报工作不得耽误。
鲁文林等人撤离路线提前安排好,他们再想抓人基本宣告不可能。
却在临别前让呼兰县警察署负责搜捕,他们警察署内警员鲁文林是潜伏人员,昔日同事搜捕起来更方便。
慎鸿畅依然黑着脸。
却见金恩照的脸比他尚且黑的多。
将呼兰县警察署卡车暂时借用,加上慎鸿畅的座驾,一行人以及两具尸体朝着冰城赶去。
路上慎鸿畅言语威胁金恩照充耳不闻,他此刻心情如坠谷底,没有功夫应对所谓专员。
连夜回到警察厅。
金恩照致电盛怀安家中电话,表明情况。
挂掉电话不多时,股长便由家中赶来。
“进来。”盛怀安打开办公室的门,声音丝毫不带感情说道。
“讲!”
“我们今日抓捕慎鸿畅……”
听罢讲述盛怀安心中立马意识到问题,抗联方面只怕早就知道鲁文林被监视一事,想要暗中意图救人却没找到合适机会。
此番却将慎鸿畅利用起来。
可慎鸿畅一事抗联如何知晓?
突然办公室电话响起。
“喂。”
“是,科长。”
“科长?”金恩照问道。
“科长也到厅内,让我们过去。”
特务科一事很难瞒过科长傅应秋,连夜对方都赶来警察厅,可见重视程度。
金恩照脸色更加难看。
“现在知道怕了?”
“属下办事不力。”
“走。”
对于金恩照此人,盛会安越发觉得不满,工作能力多次受到质疑。
呼兰县行动居然无功而返。
鲁文林家中三人全都逃离。
其中还有行动不便的残疾存在!
二人进入傅应秋办公室内,盛怀安上前道:“科长。”
“汇报。”
“特务股在呼兰县……”
傅应秋听完盛怀安汇报后,便看着面前的金恩照。
强烈的压迫感,使其额头有汗水渗出。
“你先下去。”傅应秋的身份让他没有直接批评金恩照。
可态度显而易见。
盛怀安之后需自己管教手下之人。
等金恩照离去后,盛怀安便说道:“我们抓捕慎鸿畅一事,为何会被红党得知?”
“你想说池砚舟知晓此事?”
“虽他此前多被试探皆是清白,可这次的事情确实他是知道的。”
利用呼兰县抓捕慎鸿畅一事,给日本人提供发难机会。
仅有傅应秋、盛怀安以及池砚舟第一时间得知。
被怀疑合情合理。
“将慎鸿畅的随从带来。”
“是。”
很快两名随从被带入傅应秋办公室内。
二人很不服气,眼神之中满是敌意。
傅应秋却很平静的说道:“慎鸿畅不会活着离开冰城,你们二人要有心理准备。”
“你敢!”
“若不敢,何必抓?”
淡漠平静的话语,让两名随从心中开始慌张。
盛怀安顺势说道:“你们尚有配合机会。”
“想问什么?”
“何时监视池砚舟?”
“我就在警察厅门外守候,他一出现就被我盯上。”
“一直盯着没有丢失过目标吗?”
“没有。”
“确定。”
“是。”
“有可疑之处吗?”
“没有。”
傅应秋挥手让随从离开,盛怀安说道:“池砚舟是进入警察厅之后,才得知我们打算利用呼兰县一事,抓捕慎鸿畅。
但从他离开警察厅开始,就一直在慎鸿畅随从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消失过,他不具备传递情报的机会。”
当日监视,如今反倒成了证明清白的供词。
这也正是池砚舟为何不甩掉监视的原因所在。
傅应秋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轻声说道:“早前我们便猜到红党或许知道我们监视调查鲁文林,那时池砚舟并不知道呼兰县一事,因此泄露消息的肯定另有其人。
但泄露监视调查一事的人,与泄露抓捕慎鸿畅消息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人才对,毕竟很难同时掌握这两个信息。”
如此分析不错。
鲁文林被监视调查一事,是国党提供情报。
要在呼兰县抓捕慎鸿畅之事,才是池砚舟通知组织。
“可这件事情中,很难会有两名潜伏人员。”盛怀安觉得这不合乎常理。
“金恩照!”傅应秋则表示,金恩照是两个消息都能得知的存在,毕竟池砚舟到了呼兰县之后,就将抓捕慎鸿畅一事告知。
慎鸿畅等待两日才出面拦截池砚舟,这两日足以令金恩照送出消息。
盛怀安信任金恩照。
可傅应秋并不一定。
情报工作者的警惕性,和保持怀疑一切事物的习惯,不会因为对方是谁而改变。
在傅应秋眼中。
金恩照同池砚舟没有任何区别。
这件事情上金恩照的知情时间更早,知晓情报更多。
怀疑程度理应在池砚舟之上。
且慎鸿畅随从一直监视池砚舟,没有发现其任何异样。
盛怀安此刻非常想要为金恩照辩解两句,说他不可能是红党人员。
可情报工作中,颠覆你一切认知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
新京便有出现过此类情况。
抓捕杀害反满抗日分子无数,人人都当其是血手魔王,可最后真实身份竟然是反满抗日成员。
无数人惊掉大牙。
所以金恩照一事盛怀安还真就不敢辩解。
再加上他负责行动失败,傅应秋心中对其正是不满,这时再帮忙辩解,只会适得其反。
“属下会甄别调查金恩照。”
“嗯。”
“慎鸿畅等人如何处理?”
“先关押警察厅内,等过几日送给宪兵队,到时打算如何发难,就看日本人自己。”
“明白。”
从傅应秋办公室出来,盛怀安心情很差。
一方面是金恩照办事不力。
另一方面则是金恩照还成了嫌疑人。
他可是自己一手提拔,当时甚至力排众议。
如今单说一样都让他颜面无光。
办事不力、成嫌疑人,这两件事情挤在一起。
面对傅应秋他真是抬不起头。
此事必须彻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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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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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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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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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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